第42章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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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瑜这哪里是略知一二,你不老实!”
徐瑾瑜忙拱手讨饶:
“侥幸,侥幸而已!”
之后,魏思武等人纷纷投中,但有两人连边都没有挨着,一时涨红了脸。
如此过了几遍,场上比分最为接近的只有四人,乃是徐瑾瑜(一百三十七筹)、赵庆阳(一百三十六筹)、魏思武(一百三十筹)、楚凌绝(一百三十二筹)。
楚凌绝这会儿看着徐瑾瑜的眼神分外复杂,他不明白,明明自己自幼养在侯府,投壶更是从小玩起,和魏思武、赵庆阳胶着不下他也认了。
可是,徐瑾瑜又是凭的什么?
楚凌绝心下不服,魏思武眼睛一转,笑眯眯道:
“这样下去也难分高下,不若吾等以屏风隔断盲投如何?盲投者以双筹计!”
徐瑾瑜也是难得玩的这么痛快,这会儿正在兴头之上,笑着道:
“好啊!”
徐瑾瑜应下,赵庆阳自然也跟了,楚凌绝犹豫一瞬,也点点头。
毕竟,每人只四箭,倘若他不应,如何能比得过三人?
随后,下人立刻抬了屏风上前,搁在壶与人中间,投壶者只能凭感觉盲投。
而徐瑾瑜天生过目不忘,且在脑海中已经凭借周围的景物勾勒出壶的位置,随即自信一笑,一支箭矢脱手而出。
“徐家郎君一箭依耳!计双筹,为十六筹!”
徐瑾瑜来势汹汹,魏思武也不怵:
“好,看我的!”
“世子一箭依杆,计双筹,为二十筹!”
“嘿!”
魏思武志得意满,赵庆阳挑了挑眉,直接抽出两支箭投掷出去——
“赵世子两箭双耳!计二十四筹!”
赵庆阳这一手,让众人叹为观止,这可是盲投!
“庆阳啊,你这手可真是非比寻常!”
赵庆阳喜滋滋的摆摆手:
“也没有,不过是对你家熟悉一些罢了。”
这屏风对他,形同虚设。
而随着赵庆阳将比赛的气氛拉至高潮,楚凌绝也不由深吸一口气,他握紧了手中的四支箭,汗水都浸湿了主杆,他猛一抬眼,随后直接将四支箭一同投出:
“楚世子四箭散射!计四十筹!!!”
而此时,随着楚凌绝这一手,他暂时领先。
只不过,接下来就轮到了徐瑾瑜。
徐瑾瑜掂了掂手里的三支箭,唇角噙着一抹淡笑,眼看着三人都把自己的绝活拿了出来,他了不愿意当那吊车尾!
徐瑾瑜随后径直转身,背对屏风,直接将三箭投出!
“当当当——”
随着整齐的三声,计筹之人都懵住了,过了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徐,徐家郎君仙人背剑,连中三箭,箭箭依杆!!!”
那人喊的嗓子几乎破音,魏思武和赵庆阳纷纷惊讶不已,楚凌绝更是直接绕到屏风后查看。
只见那三箭明明是一同投出,可是却整整齐齐的卡在壶口,成依杆之势!
“瑾瑜,这就是你的略知一二?”
魏思武面色都变得古怪起来,随后直接叹息一声:
“比不过,比不过。”
魏思武投箭认输,赵庆阳也直接道:
“不玩了不玩了,连中三箭依杆,瑜弟你这是不给我等活路啊!”
旁的不说,只这三箭依杆便已经应以三十筹计,若是翻倍,便是六十筹,更不必提徐瑾瑜还是用那样高难度的动作了。
徐瑾瑜这会儿亦是浑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带着亢奋,这还是他第一场酣畅淋漓的比赛呢!
徐瑾瑜不由展颜一笑:
“我只是心中有壶罢了。”
心中有壶,心中有壶的位置,自然怎么都能投进,若是再用些心思,不难达成目的。
赵庆阳哼了一声:
“我还心中有长乐伯府整个花园呢,怎么没有这本事?”
徐瑾瑜这一手,让所有人拍案叫绝,魏思武更是直接让下人好生将这三箭依杆的壶好生收着,他要日日提醒自己,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徐瑾瑜顿时哭笑不得,随后,魏思武直接将那块玉佩塞给徐瑾瑜:
“本世子的玉佩你可拿好了,不许给庆阳,否则不算数!”
徐瑾瑜本来想要转给赵庆阳的动作一顿,赵庆阳也不由炸了毛:
“魏思武!你不讲道理!”
“哼,谁让你没有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想都不别想!”
徐瑾瑜知道两个人向来是雷声大雨点小,这会儿只笑吟吟的看着,那副闲适从容的模样,一点儿也不像个农门之子。
“啧,我还是头一次看到赵世子和魏世子吵架的时候有人能站得住的!”
“这徐家郎君究竟是什么身份?观他姿容气度,不会是哪家隐氏大族的郎君吧?”
“有可能,若非是自信家族身份,谁不先报家中身份?”
……
周围人的窃窃私语落入楚凌绝的耳中,他只觉得可笑无比。
徐瑾瑜是什么身份他再清楚不过,可凭什么他抛弃了尊贵的身份,却还能被人如此看待?
莫不是有些人天生就该如此尊贵?
楚凌绝讽刺一笑,一仰脖灌下一口水酒,今日那魏思武满心满眼都是徐瑾瑜,他如何能完成父亲的要求?
酒过三巡,徐瑾瑜虽然以身体原因,不能饮酒,但也没少喝茶,是以便与魏思武知会一声,起身去了恭房。
等出了恭房,徐瑾瑜在一旁的假山处略站了站,以免沾染上不雅的气息。
正在他要回宴会的时候,甫一转身,就看到不知道在自己身后站了多久的楚凌绝。
“楚世子?”
楚凌绝看着徐瑾瑜,声音微哑:
“楚世子?我算哪门子世子?你知道的,不是吗?”
徐瑾瑜扬了扬眉,平淡道:
“你可是楚家正经八百上了族谱,由圣上亲自盖章定论的世子。”
“你……”
楚凌绝一时有些迷茫,他没有想到,第一次与徐瑾瑜的对话,对方会是这么平和。
等楚凌绝回过神,徐瑾瑜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二人离得太近,几乎双睫交叠,呼吸可闻。
楚凌绝看着徐瑾瑜那张盛极的容色,一时心跳加剧。
徐瑾瑜忽而一笑,恍若春日百花绽放,而后便见他语气轻松的拍了拍楚凌绝的肩膀,附耳道:
“别紧张,会被人看出异样的。”
楚凌绝先是一惊,随后不由恼羞成怒,像只炸了毛的猫:
“你离我远一点!”
徐瑾瑜适时后退,那张极具压迫感的骄人容貌远去,楚凌绝终于敢小小的吸了一口气。
他父亲那张脸已经堪称绝世,可是这一刻楚凌绝深深意识到绣花枕头和正经八百的绝世郎君的差别!
“现在可以了?”
徐瑾瑜唇角噙着温和淡笑,如同可以融化万千冰雪,楚凌绝一脸奇怪的看着徐瑾瑜,徐瑾瑜含笑站在原地:
“该回宴席了,否则魏世子要派人过来寻了。”
楚凌绝胡乱的点了点头,狼狈就要退去,浑忘了自己此番过来的来意。
等到楚凌绝快要离开的时候,徐瑾瑜凝视着他的背影,突然道:
“王员外,你认识吗?”
楚凌绝回过身,一脸茫然:
“你说谁?”
徐瑾瑜重新露出浅笑:
“没什么,快回去吧。”
楚凌绝一脸莫名其妙的转身,等快走到宴会场,他才脸色一变。
他为什么要听徐瑾瑜的话!
简直,简直荒谬!
那徐瑾瑜果真是有什么蛊惑人心的本事吗?
楚凌绝又气又恼,只能灌自己水酒,却冷不防发现上首的魏思武也不知何时不见了踪影,只有赵庆阳一人自斟自饮,赏着乐声,怡然自乐。
徐瑾瑜等楚凌绝走后,心里盘算了一下,看来长姐之事,还真的与楚凌绝无关。
只是,倘若不是楚凌绝,那么暗中之人又是何人呢?
马容真在京城遗失的竹香囊却落在王员外的手里,这本身就是一件不正常的事儿。
徐瑾瑜揉了揉眉心,随后抬步朝宴会场走去,只是在转弯处,徐瑾瑜却突然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似乎是——魏思武。
“魏思武,我听说今日你请了一个平民入宴?我长乐伯府几时堕落到如此地步?!”
“伯爷这话就有失偏颇了吧?魏家往前再数一百年,不也是土里刨食的泥腿子?”
“你大胆!”
长乐伯气的胸口一起一伏,魏思武唇角噙着一抹讥讽的笑:
“我胆子一向很大,伯爷应该知道的。这回又是谁给伯爷通风报信?是二郎,三郎,还是五郎?”
“不孝子!你二弟,三弟不日就要有正经差事,你看看你——”
“我怎么?反正我是侯府世子,以后只有他们趁早滚蛋的份儿,他们可不得要好好讨好伯爷?毕竟,伯爷手里漏个三瓜两枣的,那可是他们一生都受用不尽的。”
“放肆!魏思武,你怕不是疯了?!你竟然为了一个贱民忤逆我!”
“疯?伯爷不是早就知道我疯了吗?一个连自己长姐都护不住的废物,不疯又怎么活下去?”
魏思武冷冷一笑,看着还要呵斥的长乐伯,随后直接逼近长乐伯一步:
“舅舅最近特别喜欢听我讲故事,那徐瑾瑜县试的两首诗更得舅舅爱不释手,我替舅舅先看看人,这个答案伯爷可满意了?”
长乐伯一哽,随后压低声音道:
“他一个贱民,皇上为何,为何……”
魏思武闻言笑了,半真半假道:
“当然是……我安排的呀。”
“你!你那么多兄弟还等着差事,你竟然捧一个贱民!”
长乐伯气的在原地跳脚,魏思武却一脸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