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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当然还记得她,很热情地喊了声钟小姐:“这两天周先生生病,也没吃什么东西,刚刚送了点白粥过去,他还在休息……那几条金鱼很悉心地养着呢,现在也活得很好,周先生还吩咐我们把水池改造成了景观池。”

套房还保留了钟意的门禁权限。

她推门进去,站在这熟悉的空间似乎又回到了从前。

屋子里静悄悄的毫无动静。

只有餐桌上仍然摆着一份原封未动的白粥。

钟意拎着手里的食材走进厨房。

煮一碗绿豆沙并不需要花很长时间,只是这种心境很难回到从前。

她差点忘记。

她以前是抱着怎样的心情和态度在厨房煮一碗糖水,然后跟他在一张餐桌共享。

周聿白在楼上卧室睡觉。

钟意站在门口踌躇了一会,最后推门进去看看他——要不是她,他也不会淋雨生病。

室内只拧开了一盏暗淡的落地灯,和露台上那盏乳白色光芒的仿真月亮遥遥相对。

安静的室内能听见急促的呼吸。

周聿白摊开一只手,深陷在一堆枕褥间。

床头柜搁着水杯和药品。

走到床边就能感知周聿白身上的高热。

周聿白黑发凌乱,嘴唇苍白如纸,面色潮红,浓墨重彩的眉眼紧紧地闭着、拧着。

素色的睡衣纽扣直到最高,露出一点尖锐的喉结,那喉结似乎也泛着抹不正常的红。

钟意忍不住蹙眉。

盯着他看了许久,最后轻轻探手触他的额头。

旋即被惊烫得缩手。

似乎感觉凉意贴在额头,紧闭的眼睫动了动,喉结滚了滚。

又陷入了沉甸甸的昏睡中。

钟意在床边站了良久。

看得出来他病得难受,也看得出来他这会的昏睡状态。

这么大的房子,也只有他一个人。

她走去露台。

也看见了竹影和芭蕉树下的那汪活水。

水声潺潺。

池子比以前更精致,池底铺了火山石和光滑鹅卵石,也种了睡莲和浮萍。

几条金鱼悠闲惬意地在水里追逐嬉戏。

身后甚至还跟着一群的迷你小金鱼。

她捻起一旁的鱼粮。

那些鱼儿察觉到动静,吩咐摇着尾巴凑过来,在水面张开嘴巴,轻车熟路地等着人的投喂。

钟意酸楚又开心地笑笑。

几滴眼泪溅落池水。

这真是……

她怎么能忘记?

她回到他身边。

似乎是察觉到动静,床上人撑起虚弱高烧的脑袋,睁开烧得通红的眼睛,似乎极虚弱,又像是呓语地问了一句:“你怎么来了?”

不等她回话,他又被身体的高热拖回昏昏沉沉的境地。

“周聿白,你吃药了吗?”她在他耳边问。

他含含糊糊说了句吃了。

吃了药怎么还会这么烫?

去浴室找了条湿毛巾,擦拭他满是热汗的脸和脖颈。

她的手指是凉滑的,蹭过他的脸颊鬓角,带来清清凉凉的舒适。

周聿白舒展了自己的眉头。

亚麻睡衣浸了一层层的热汗,早就已经湿透了。

钟意摸到他热烫到吓人的手心,再摸到剧烈跳动的心脏和后颈黏重的大颗汗珠,压根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周聿白,去医院好吗?”

她晃晃他,冰凉手指贴在他眼皮,企图让他醒过来,“你现在得去医院。”

他昏沉挤出个“不”字。

手指拽着汗湿黏腻睡衣,企图要敞开领口,吸纳一点凉气。

钟意给他喂了点药和水,又另外找了一套睡衣。

只是要帮他换下来——

以前面对了无数次的身体,她曾经熟稔他身上每一寸肌肤,也知道每一块肌肉爆发的力道。

她托着他的脖颈,把睡衣从身上一点点剥下来,湿巾先擦拭他后背的热汗。

柔顺长发滑落肩头,垂荡在他腮边。

丝滑清凉的一缕,微微麻麻的痒。

这痒迫使周聿白睁开发红的眼睛,沉重鼻息间她的甜香飘来,他努力着发出嘶哑的声音:“钟意,你是真的,还是假的?”

她挡住了屋里的光,也挡住了他的视线。

“假的。”

他喑哑笑:“也对……也只有梦里你才会在我怀里。”

钟意心头微痛。

没等她反应过来,他已经缠住了她的纤腰。

将她从床沿抱过来,迎面扑进了气息浓郁的枕褥间。

沉重急促的呼吸低俯而下。

周聿白翻了个身,揽臂一压,将她如同人形抱枕似的搂压住。

男人微微粗砺的下巴搁在她头顶,急烫紧促的呼吸就喷洒在她发间。

钟意趴在枕褥间,闭眼咬咬牙。

她就不应该来这——

只是她要挣扎着起来。

他迷糊说了声别动,伸手捻着她光滑冰凉的头发,长腿就将她紧紧压住。

“钟意。”

他嗓子干涸,嘴唇皲裂,似乎渴得要命。

那滚烫如岩浆的唇蹭蹭发丝的凉意,下滑着精准地叼住了她冰冰凉凉的耳垂,又喟叹满足地吸吮了下。

他想要在这燃烧中的一点舒服。

钟意猛然哆嗦。

似乎有电流从他粗砺炙烫的舌尖直窜遍身体,层层叠叠的鸡皮疙瘩挤拥在后背,电光火石地弥漫全身,在头顶炸出一片空白。

她嗓子软绵绵地似乎堵住。

男人高热的身体贴过来。

这体温似乎也要让她沸腾,让她密密麻麻出一声热汗,让她气喘咻咻。

雪白精致的耳垂被他的唇舌捂热吮绯。

他喘气吐出,饥渴地循着她的脖颈,一个个灼烫的吻剥夺她肌肤的清凉。

那触感太清晰,也太明显,像印章似的落下,也如烙铁似的让她哆嗦发软,让她肩膀耸起躲避,让战栗传遍全身。

“周……”钟意手指紧紧揪着枕套,长睫颤颤,无力地试图负隅顽抗。

她抵抗不了。

男人滚烫的手探进衣内,游走在她清凉微汗的肌肤上。

彼此的温度差异太让人癫狂。

长腿顶开膝盖,他挤进去,全身的燥热和欲望叫嚣着要沸腾,又攫住了一池甘泉,他肆无忌惮地贴附着她,无比昭彰的存在和极致的体温,嚣张地厮磨着汲取她身上的气息和温度。

厮磨的每一下都让钟意哆嗦到痉挛,钟意颤抖着埋进枕间,红潮遍布全身,只能紧紧咬牙,哆嗦着承受身后昭彰的炙热。

久旷的身体禁不住这样敏感的存在,只是隔着薄薄衣料的撞击和厮磨。

是在午夜梦回里想念的身体、是极力抑制仍然无法忽略的感官需求。

不知道是汗意还是湿意,密密麻麻地从身体深处沁出。

很快湿透了。

那种甜腻至极的黏重中,又细细袅袅地升腾出一种被久久压抑的舒爽。

钟意被这把火点燃得太快,也燃烧得太彻底。

仿佛已经被融化、被蒸腾,成为云、雨、雾或者任何漂浮在空中的水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