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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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呢,因为未知而恐惧的黑夜,总担心?迷雾中会突然跳出?一?只巨大的怪兽。
这样的梦她从小做到大,所以睡觉都得开着灯。
可是此刻,她好像在?这团迷雾中看见了一?道光。
只属于她的光。
秦昼。
他站直了身?子,将手里的烟往身?后藏。
手机响了,是他发来的信息。
——早点睡。
——晚安,我的小月亮。
她看着那两行字。
秦昼,是替她破开迷障的英雄。
可是她亲自和她的英雄说了分手,她把伞还给他:“我们以后......还是不要?再见面了。”
特?地选在?了一?处安静的公园作为见面地点,周凛月始终不敢抬眸去看他的眼睛。
她怕自己会在?他的深邃的眼底无处遁形。
她提不起?勇气去反抗自己的父母,那些见血的伤口,破碎的碗碟,砸烂的电视机。
以及压得她喘不过气的寄托。
她说,对不起?。
从始至终,他一?句话都没说。
已经不是她第一?次提分手了,他那么?聪明,怎么?可能看不出?她哪次是真心?,哪次是假意。
至少现在?,她避开了他的触碰。
她重复那句:“对不起?。”
秦昼还是不说话,他与她僵持,像是在?等她改变心?意,像之前那样。
那把伞他迟迟不接,周凛月没办法,只能放在?一?旁的长椅上。
离开前,她又和他道歉。
她始终都不敢抬头去看他,所以不知道他是怎样的表情。
但是以她对他的了解,他应当没有多大的情绪变化。
可能仍旧是那副淡漠的眼神,或许他会有些不解,不解她为什么?突然提分手。
明明几天前他们还见过面,他亲自送她回?家,他将这把伞给了她。
或许,他也会有些烦躁的不爽。
她走远了,身?后一?直没有动静,绿化带里的万寿菊全部开了,为这座钢铁铸成的城市点缀绿意。
周凛月最终还是停下,复杂的情绪将她胸口撑开,那股酸胀感逼得人想落泪。
她一?回?头,见他神情落寞地站在?原地,明明是夏日,空气中却带了几分初秋的萧瑟。
他抬头看着头顶悬铃木的枝干,透过绿意盎然的间隙,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过了很久很久,他才缓慢地低下头。
那是周凛月第一?次看到他露出?那样的神情,眉眼黯淡,失了往日意气风发。
风光霁月的秦昼,像一?只被扔下的流浪猫,站在?十字路口茫然无措、踌躇不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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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分手,是她提出?的。
蒋素婉倒是没想到她会回?答的这么?爽快,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游戏继续往下,周凛月却显得有些魂不守舍,心?不在?焉。
好几次轮到她翻牌,却见她不知在?想些什么?,眼神发愣。
林昭问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她回?过神来,手里的牌被下意识折出?一?个弧度。
“我......我去看看我的猫,你们先玩。”
她终于说出?口,放下牌站起?身?。
她的“猫”已经在?无聊的等待中睡着了,靠着椅背,手上拿着那本看了一?半的书。
不同于以往的冷峭淡漠,睡着后的他,连眉眼轮廓都是柔和的。
桌上是明显冷掉的粥,几乎没被动过,倒是豆浆,全喝完了。
就这样睡着,周凛月怕他感冒,于是去床上拿了毛毯,想给他盖上。
手停在?他胸口上方,调整毛毯的位置时,手腕被人轻轻握住。
那股凉意从掌心?延伸到指尖,最后过渡到她的手腕。
她停下动作,抬眸看去。
刚才还在?熟睡中的人,不知何时醒的,刚睡醒的眼深邃,显出?几分疲态。
离得这么?近,她甚至能清楚看清他眼底的红血丝。
他的情绪没有多大变化,语气更是漫不经心?:“体?验过一?回?,其?实?也算不上多糟。”
她愣住:“什么??”
他微微坐直身?子,话里带着散漫的笑,仿佛是在?笑自己那些愚蠢的过往。
“算命的早就说过,我们八字不合。”
闻言,周凛月的手指蜷了蜷,原来刚才那些话,他都听到了。
他眼底带着淡笑,薄薄一?层铺开,好像给她布下迷障,周凛月什么?都看不清。
多年?前的那段感情,对于当时的她来说还是太过超前。
她是在?压迫中长大的,那段恋情也是为了反抗压迫而诞生。
可反抗的作用没起?到,反而被她藏在?不见天日的阴影里。
其?实?从一?开始,就暗示了答案。
骨子里的怯弱是没办法改变的,从很小很小的时候开始,她就没有资格去做自己。
姐姐拥有异常独立的性格,哪怕父母想将她留在?身?边,但她还是毅然决然的独自远行。
于是他们便将自己可怕的控制欲,尽数放在?了周凛月身?上。
软弱的周凛月,在?遇见强大耀眼的秦昼时,是被那些她所缺少的光环给吸引的。
弱者面对强者时,容易产生的情愫,是天生的仰慕与敬畏。
她渴望他,也希望成为他。
那段时间,与其?说是喜欢,更像是追随。
她是他最虔诚的信徒,踩着他的脚印,亦步亦趋前行。
屋内陷入一?阵寂冷,他阖目重新躺回?椅背,始终淡漠的眉眼,让房内的气温更低。
从前的秦昼,比起?冷淡,自负好像更为贴切。
他不信神佛,即使家里常年?供奉着,他也从不叩拜。
甚至于想抽烟时,也会顺手找神龛上的香烛“借”个火。
就是这样恶劣并自负的一?个人,心?灰意冷到心?甘情愿被哄骗,花十几万买的破石头。
说是能让心?爱之人回?心?转意的破石头。
算命的说,白天是没有月亮的,他们连名字都不配。
那块破石头当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他们还是分开了,一?分开,就是好多年?。
暗沉的声音打破房内的寂静,听不出?情绪。
他用漫不经心?的语气,将那段过往轻轻揭过:“不用在?意,就当我是刚睡醒说的胡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