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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昼轻笑,敞着怀让她过来。

门外的笑声清晰,仿佛就在身边。

里面的动静,外面同?样能?听得一清二楚。

担心?秦昼会乱来,所以她停在原地?,不敢动。

秦昼笑容轻缓,安抚她的不安:“怕什么,我有分寸。”

周凛月犹豫数秒,还?是慢吞吞的挪过去,他搂着她的腰,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刚才说有分寸的人,此?刻却失了分寸。像是故意?使坏,贴近她耳边,含咬住她圆润小巧的耳垂,如同?在品尝一块甘甜的蜜。

舌尖轻慢的拨弄。

她被弄得气喘吁吁,在他怀中躬下?了腰。

“秦昼。”

她小声开?口,想要制止他的行为,可?开?口的颤音反而勾起的欲/望。

于是想索求的更多。

她控制着声音,生怕被外面的人听见。

缠绵的亲吻,让即将冲破颈项的喘息渡回他的口中。

“秦昼,会被发现的。”她终于受不了,眼波潋滟的与他求饶。

他与她缠绵厮磨了一会,没有继续让她为难,松开?了手。

从他身上离开?后,她整理好穿着,有些语无伦次,扔下?一句:“那我待会再进?来陪你?。”

就火速开?门出去了。

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秦昼一点一点收回眼底玩味的笑,唇边罕见的扬起一道柔软的弧度来。

对于她进?去这么久她们并没有多问,喂猫的时间长一点,似乎很正常。

蒋素婉问她养的什么猫这么金贵,用这么昂贵的奇楠香。

“多少钱买的,公的还?是母的,应该是纯种的吧,以后你?家猫下?了崽儿,能?不能?也送我一只?”

听着她故作的热络语气,周凛月唯恐这些话也让秦昼听了去。

屋子的隔音效果并不好,客厅外说的话,里面能?听的一清二楚。

不过就是隔了一道墙,削减了些许音量罢了。

男人实在算不上温和的脾气,周凛月担心?待他耐心?彻底耗尽时,会直接推门而出。

到?那时,场面就会一发不可?收拾。

于是她急忙扯开?话题:“就是普通的猫。”

好在蒋素婉点到?为止,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吃完饭了,一群人坐在一起闲聊。

电视机随便调了一个台,也没人认真?去看里面到?底播放的什么。

只是让它充当一个背景音罢了。

话题不知何时聊到?了相互间的第一印象。

林昭、蒋素婉与周凛月都是很久之前就认识,相仿的年龄,早年参加过同?一个比赛。

那时周凛月拿下?了青少年组的第一名?,蒋素婉屈居第二。

两人的梁子也是那时结下?的。

至于滕丝雨,是七年前的青荷杯,与周凛月第一次见面。

面向全国的大型比赛,从海选到?决赛就长达三个月的时间。

周凛月那时已经是古典舞赛道上冉冉升起的一颗新星,她的老师更是业界泰斗。

作为赛事热门的冠军人选,她被寄予厚望。

当时滕丝雨连半决赛都没进?。

后台的惊鸿一瞥,让她记住了周凛月。

先前只在电视上见过,美到?让人觉得不真?实的一张脸,偏偏却被人戏称最不上镜的一张脸。

还?以为是一句玩笑话,直到?此?刻,肉眼近距离的看见,才明白她到?底有多不上镜。

厚重的舞台妆将她的美遮盖几分,好似一块最上等的美玉,再精细的雕刻都是多此?一举的瑕疵。

腰身纤细,平直瘦削的肩,皮肤冷白,为了舞台效果,所以大范围涂抹带了细闪的高光。

明亮灯光映照之下?,她宛如人间不可?多见的仙子。

就连锁骨的线条,都深邃精致到?让人挪不开?视线。

身边一直有人跟着她,嘱咐比赛时应该注意?些什么。

她提着裙摆,听得很认真?。

从滕丝雨身旁走过时,她没有注意?到?她,但滕丝雨的目光,全被她吸引了去。

乌发松松的挽了个髻,那根简易的木簪被衬托出一种昂贵的高级感。

她听见周凛月回话时,声音在不断发紧。好比一根琴弦,被外力拉扯到?完全绷紧。

好像所有人都认定了这次的第一会是周凛月,甚至部分媒体?都提前准备好了新闻稿,打算赛事结束就稍作修改直接发布,抢占首发版面。

比赛还?没开?始,#周凛月第一#的话题就在热搜榜上稳步上升。

所有人都准备好了为她庆祝夺冠。

滕丝雨闻见空气遗留下?的,来自于周凛月身上,极淡的花香。

是在此?刻才突然明白,为什么那些大品牌会舍得花如此?高昂的代言费去请艺人代言。

这支简易到?连花纹都没有,明显是用普通木头削出来的木簪,仅仅只是因为插放在周凛月乌黑柔顺的发髻间。

就让人毫无理由?的喜欢上。

可?她突然开?始替她感到?担忧。

好像这场比赛,周凛月得了第一才是理所当然。

只是可?惜,第一名?不是她。

她在踏步翻身的时候没有稳住下?盘,摔在了地?上。

这对于她来说,是一个非常低级的错误。

滕丝雨听见了周围的议论声,他们说周凛月是飘了,所以平时训练也不认真?,不然为什么会发生这种失误。

甚至还?有直接在网上破口大骂的,让她要是跳不了就退居幕后。

好像她输一次,就是犯了滔天大罪。

滕丝雨突然开?始庆幸,自己并非备受关注的冠军热门。

第二名?即使输了,别人都会宽容的安慰,下?次继续努力。若是得了第一,势必会迎来铺天盖地?的夸奖。

可?第一好像永远只能?是第一,他们不能?失误,不能?失败。

她看到?周凛月独自一人站在角落低头抹泪,她仍旧安安静静,周身的清冷气质在灯光关照不到?的缝隙,像是悬崖峭壁上生出的一朵花。

是那时才真?正的将她给记住。

始终站在高处,话不多,大多时间都是一个人沉默坐着。

周围再热闹,她也不融入。

从前只是将她视作榜样,她渴望成为她这样的人。

可?对她的全部印象,也仅是如此?。

她深知她们没办法成为朋友。

优秀的人大多傲慢,周凛月的遗世独立可?能?仅仅只是,她站在只有她能?上去的高台,俯视这群不如她的弱者。

可?是那天,她看见她偷偷抹眼泪,又低头去看手机。

片刻后,她委屈巴巴的提着裙摆走向更为偏僻的后门。

一道门挡着,只有上方写着安全通道四个字的提示牌冒着荧绿色的光。

那天的第二次遇见,是在滕丝雨被叫去帮忙跑腿,买一些水回来。

比赛的剧院后面是一条窄小的巷,她随便推开?一家便利店的门,买了一塑料袋的矿泉水。

提着那兜水回来,脚步却因为目光的停留而一同?驻足。

窄巷昏暗,两旁的路灯只有寥寥几个是完好。

而此?时,就在坏掉的路灯下?,滕丝雨看见那个宛如神话一般的周凛月,靠在一个少年的怀里哭到?不能?自已。

她身上还?穿着舞蹈服,是黑白的配色,水墨画一般的潦草线条将整条裙子衔接。

瘦削的肩哭到?轻颤。

夜里寒气重,少年戴着一顶黑色的鸭舌帽,此?时低了头哄着怀里悲伤落泪的少女。

本就被夜色反复稀释的灯光越发暗沉。

她看见他高挺的鼻梁,凌厉的下?颚线,以及弧度浅淡,却明显带着无限温柔的唇。

哪怕看不清脸,可?遥遥看去,他挺拔傲然的身材,松弛清雅的气质,无一处不吸引他人目光。

周凛月在他怀中被衬得娇小,大约是怕她冷,他用自己身上的外套将她拢住。

这样的姿势,让她靠的更近。

他轻抚她的脑袋,又低头去为她擦眼泪,轻慢的笑,被距离冲淡,落到?滕丝雨耳边时,只剩下?沉淀后的温柔。

“在我这儿,小月亮永远都是第一名?。”

如果不是手机的震动声在提醒她老师的催促,滕丝雨觉得自己很有可?能?会在这里停留,观看很久。

这是一处,任谁看了都觉得赏心?悦目的场景。

回到?后台时,滕丝雨始终都看着那道门。

直到?它再次打开?,已经过去了二十分钟。

成人组的比赛即将接近尾声。

刚才还?眼泪泛滥的周凛月怀里多出一个淡粉色的玩偶。

某个知名?品牌的联名?,当时全球限量,一共只有两百个。

偌大中国也分只得三个。

那个品牌在女生中非常受欢迎,那个玩偶更是从发行前就备受关注。

不管去哪里,几乎随处可?见的标志。

学校里的女生遗憾道,可?惜只发行了两百个。

甚至连山寨的盗版都卖到?缺货。

可?滕丝雨还?是一眼就认出,那个娃娃是国内限定只有三个的其中一个。

周凛月抱着娃娃,小口吃着手里的甜甜圈,头上戴着一顶黑色的鸭舌帽。

她脸上的眼泪早被擦净,脸颊微红,厚重的舞台妆都掩盖不住。

偶尔低头看一眼手机,唇角洋溢的弧度,是她一个外人看见,都觉得幸福的程度。

明明输了比赛,可?她好像还?是第一,冠军是刚才那个少年颁给她的。

滕丝雨想,冠军的奖牌,到?底是那个娃娃,还?是她手里的甜甜圈。

对周凛月来说,可?能?仅仅只是冷夜里的一个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