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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杯空了,他给她倒满,耳边的落发有些碍事,他便?找服务员要来一根素圈,替她将头发扎好。

姜邈笑他技术不行?,还得练练。

这扎的什么玩意儿,松松垮垮的。

他点头:“嗯,我以后多练练。”

对她百依百顺。

姜邈自然能?感觉到他今天的不同之处:“你今天怎么格外贤惠,都快成我的贴身丫鬟了。”

他轻声解释:“能?感觉到你在?难过,但没办法替你分担,只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姜邈愣了一下,随即低下头,手中的筷子戳着?碗里那只蟹腿:“你是不是怪我不肯告诉你?”

“没有,怎么会。”

他伸手在?她脸上摸了摸。

那里甚至还有干掉的泪痕。

不知为何,姜邈突然觉得,那种?孤独感慢慢消失了。

在?他的温柔抚摩之下,一点点,消失了。

那天晚上姜邈很快就睡了,八点不到。

这对她近期的生物钟来说简直是一个奇迹。她是在?周屹川的房里睡着?的。

那几天她得了病假在?家?休息,经纪人说徽山之行?定了,就在?下周,不过同行?的还有其?他几位艺人和记者。

虽然没有摄像机全程跟拍记录,但她还是得谨言慎行?。

本?来打?算趁没几天休息了,在?家?把新出的游戏给打?通关。

结果老天爷都不肯让她闲着?,姜衡那个兔崽子不知道又惹了什么事,被?学校劝退。

曲女士为了这事特地回?国,打?算再给他换一所学校。

接到电话后,姜邈觉得才康复的身体又开始变得孱弱。她揉了揉眉心,无奈地叹了口气?。

最后还是穿上外套,叫了车过去。

姜衡不光在?外面横,在?家?里也横。曲女士拿他毫无办法,只能?好声好气?的劝他:“你要嫌学习压力大,我送你出国,这几天把手续办了。国外的教育压力没这么大。”

姜衡说:“我不用你管。我都说了,我想去打?电竞。”

曲女士苦口婆心:“你现在?这个年纪不好好学习,你打?什么电竞?你要是真?的喜欢,等你毕业了妈妈出钱给你开一个电竞俱乐部。”

姜衡强调:“我想自己打?。等我毕业,都到退役的年龄了,还打?什么。”

曲女士的话在?他这里不起作用。

姜邈皱眉,简单一句话就击溃了他的梦想:“你不要想一出是一出,上个月你想当摇滚乐手,上上个月你想参军,这个月又想去打?电竞了?你打?游戏还没我厉害,你去打?电竞?姜衡,是不是平时恭维你的话听多了,所以就分不清自己几斤几两了?”

姜衡在?这个家?里唯一怕的就是他姐。这会被?训了一通,安静不少,嘴里却还在?嘀咕:“你都能?去做你自己喜欢的事情,我为什么就不能?。”

曲女士听到,斥责他:“你姐姐聪明,不管做什么她都能?做好。你能?一样吗?”

姜衡不服气?:“你就是偏心。你既然不喜欢我为什么还要生我?”

姜邈忍了又忍,大概是生病后遗症,被?他这一气?,头又开始晕了。

她警告姜衡赶紧闭嘴。

姜衡的反骨也上来了:“我闭嘴什么?我受了委屈我还不能?说了,妈妈她就是只喜欢......”

周屹川过来的时候,恰好房内传出一声歇斯底里的“我让你闭嘴!”

周屹川脸色瞬变,急忙推开门进去。

姜邈一只手扶着?桌子,头晕到站都站不稳。

旁边是明显被?吓到的姜衡和曲女士。

从看到周屹川的那一刻起她就开始哭。

周屹川扶着?她,和曲女士解释:“妈,她身体有些不舒服,我先?带她回?去。”

曲女士这会儿反应过来了,连忙点头:“她是哪儿不舒服?头晕还是发烧,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没事,您不用担心。”他安抚好她的情绪,又说,“等她好些了,我再给您打?电话。”

曲女士的眼神跟随着?被?周屹川抱出去的姜邈,满脸担忧:“那就麻烦你了。屹川,你好好照顾她。”

“嗯,我会的。”

上了车后,周屹川替她把眼泪擦干,轻声问?她:“怎么了?”

她摇头,脸色发白?。

周屹川把她抱在?怀里,语气?轻缓:“不想和我说?”

“没有。”她声音哽咽,“只是觉得有点丢人。”

他抚摩她的后背,以此来安抚,动作温柔:“没事,和老公?说不丢人。”

姜邈吸了下鼻子。

她觉得自己刚才的确太过冲动。

脑子里那根弦突然就断了。

她躺在?周屹川怀里,被?他抱着?。她说:“从小曲女士就一直在?忙工作,能?陪我的时间很少。甚至连家?长会都是家?里的保姆去。”

周屹川安静听着?。这些他都知道。

包括有一次补习班放学,正好碰上下雨,别人都被?家?长接走了,只有她一个人站在?门口等雨停。

他刚好“路过”,“顺便?”将她送回?去。一路上她都不说一句话,蔫蔫地靠在?车窗上。

换在?平时,她肯定会出言针对他几句。

周屹川想起前几天在?车上看到她的眼泪,心中大概有了答案。

他说:“你是因为这件事生气??”

她摇头,胡乱将脸在?他怀中蹭了蹭:“不是这样的,我只是......”

连她也说不出具体的原因,只知道在?听见?姜衡将那些话说出时,她的委屈被?无限放大。

曲女士不想她当艺人,但最后还是同意了。是因为希望自己的女儿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吗。

不是的,是因为家?里的公?司不用她去继承。

而且她也说过,她不进圈也可以,只要和周屹川的婚约作废。

但她妈妈选择了前者。

同意她去当一个抛头露面的艺人。

她的存在?是什么呢,是用来联姻的工具。

周屹川能?够感受到,自己的衬衫领口传来淡淡温热的湿意。

那里是姜邈靠着?的地方。

他伸手将车内的挡板放下,摸了摸她的头:“先?睡一会儿?到家?了我叫你。”

姜邈在?他怀里不出来,点了点头。

周屹川替她将滑下去的外套穿好。

过了好一会儿,她的声音从他怀里传出来:“我刚才那么,会不会太过分了?”

“不会。”他无条件站在?她这边,“是你受了委屈,你有表达不满的权力。”

姜邈偷偷用他的领带擦眼泪,以为他不知道,其?实他看的一清二楚。

但也只是宠溺的笑笑。

从他的怀里离开,眼睛肿的像两个灯泡。

“我以为你又要理性的和我分析。”

周屹川的确是个理性远胜于感性的人,但他不爱说教。

只是他考虑问?题都是优先?从理性角度来出发。

果然能?成为一个合格的资本?家?,首要条件就是抛却一切私人感情。

他拿来纸巾替她擦眼泪:“不理性了,你说什么都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