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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书言在皇宫门前下车,后面那辆车停在不远处,傅书言进了宫门换软轿。

修宁公主听宫女回说,荣亲王府的世子妃来了,带着宫女们迎出去,傅书言看见修宁长公主,不知为何,气色不好,眉宇间淡淡的愁绪,修宁长公主一向性情开朗。

修宁长公主挽着她往里走,“嫁给高璟,他对你好吗?”不等傅书言回答,盯着她的脸,“看出来你很幸福。”

傅书言羞涩地笑,“他对我很好,其实,他人很好,对我很纵容。”

修宁长公主跟傅书言年纪相仿,到该择驸马下嫁年纪,傅书言关心地问;“长公主何时下嫁,驸马属意何人?满朝文武可有中意人选?”

修宁长公主拉着她往贵妃榻上一坐,长叹一声,“我生在皇家,不如平民百姓,身不由己。”

修宁长公主黯然神伤,傅书言关切地问:“公主,出了什么事了吗?”

修宁公主抿唇,半晌,心情烦闷地道;“你知道大月宛国要求跟我朝和亲,迎娶我朝公主,我朝跟北夷两国是敌国,如果我朝跟大月宛和亲,北夷腹背受敌,我朝和大月宛两面夹击,消灭北夷,皇帝有此意,朝廷重臣也都劝皇帝答应和亲,如果和亲之事定下来,大月宛大汗和亲的公主,后宫只有我一个公主没有下嫁,如果知道有今日,我就嫁个阿猫阿狗,也不去荒蛮之地,跟野人生活。”

大月宛地处高寒,过着游牧生活,文化落后,文明程度较低,没开化的半野人,对于一个生长在皇家,养尊处优的公主来说,很难适应,一个是生活习惯,再一个夫妻不能沟通,很多和亲的公主下场凄惨,年轻轻早亡。

“和亲的事,不能有什么转圜吗?”傅书言道。

修宁公主明白傅书言的意思,“为了国家利益,我一个小小的公主的命运算得了什么?我要死活不去,就是不明大义,就会有人说两国征战民不聊生,战争死了那么多将士,我一个公主当晓以国家民族大义,”

为国家利益牺牲一个公主,换取边疆的安宁和稳定,免去成千上万个将士流血牺牲,这实在是为国为民的好事,百姓安定,不用饱受战乱之苦。

傅书言安慰什么话都是空乏的,明摆着去了大月宛国,葬送了修宁公主的一生幸福,道;“别太灰心,万一有意外发生,和亲不成,或者和亲的可汗人很不错,将就过日子也未可知。”

“我知道你是安慰我,我离开京城,这一生只怕是再也回不了家乡了,我母亲贵太妃一个人深宫寂寞,想我母女不得一见,我要是男儿,离开皇宫,远走他乡,可惜我是女儿身,只有听凭命运的摆布,傅书言,你帮我想一个办法,能不去异族吗?”

傅书言摇摇头,心里同情她,跟着苦恼地道;“国家大事,不是儿戏,我想就是太后都左右不了。”

修宁长公主泄气,“傅书言,我一走,我们今生再也见不到了,我现在想想,我的命运都不如康宁长公主,她守活寡,住在公主府,安享荣华富贵,身边不缺男人,听说她府里养着男宠。”

很多事,都是无法预料的,尤其婚姻,如果早知有今日,修宁公主随便找个人嫁了,也强似现在远离亲人,背井离乡。

傅书言告辞,修宁公主一直送到宫门外,跟她又走出很远,修宁公主心情低落,傅书言心情跟着不好,不管怎样,两人在一起上学几年,如果不是修宁公主当初选她当伴读,傅书言没机会去皇宫南书房读书,皇宫书院所学,终身受益。

傅书言停住脚步,“公主回去吧!我有空进宫来看公主。”

修宁公主笑容惨淡,“你以后进宫就看不到我了。”修宁公主站住,看着傅书言走远,傅书言走了一段路,回头,遥遥的看见修宁公主还站在原地,心里说不出的难过。

她和知儿走在皇宫长长的甬道上,她不想乘软轿,只想走一走,疏散一下胸中的闷气。

傅书言下午回到王府时,高璟没有回来,黄昏时分,傅书言唤月桂去大厨房,告诉晚膳要几样清淡的菜肴。

月桂去大厨房,一出门,屋外温度比前几日低,她手抄着在袖子里,一路疾走,大厨房位置靠外院,月桂到大厨房门口,绣鞋上沾了雪,停住跺脚,推开门,里面热气腾腾,便告诉大厨房的厨娘,少夫人要几样清淡的菜肴,大厨房一个厨娘搬过矮凳,用袖子弹了一下灰尘,热络地招呼,“姑娘快来坐,外面进来身上有凉气,坐在灶边暖和暖和。”

一个上灶的厨娘,忙洗手准备再做几样估量少夫人爱吃的菜肴,月桂跟厨娘们闲话。

这时,一个丫鬟走来,道;“我们郡主晚膳要吃木瓜炖雪蛤,可别忘了。”

上灶的厨娘道;“记住了姑娘,放心吧!给少夫人炒完菜,就炖上。”

那丫鬟看月桂坐在那里,大厨房的人围着献勤,撇撇嘴,走回房,添油加醋地跟容华郡主高敏,挑拨一通,高敏对傅书言有气,傅书言把她害得遭了一回罪,这个仇没报,听那丫鬟挑唆王府里的下人也看人下菜碟,顿时,火冒三丈,带着一群丫鬟仆妇奔大厨房去了。

气势汹汹,到了大厨房,正巧月桂刚想走,在大厨房门口遇见高敏,高敏不由分说,上去给了月桂两个大耳刮子,骂道;“你狗仗人势,你一个奴才,捧上天了,你主子算什么东西,现在王府还轮不到她作威作福。”

高敏下手狠,把对傅书言的气都撒在这个丫鬟身上,月桂被打得一个趔趄,差点跌倒,捂住脸,不敢回言,郡主发火,大厨房一干人等都吓得变颜变色,高敏这是杀鸡儆猴,故意让下人们看看,这王府里是她傅书言的天下,还是她高敏的地盘。

高敏对掌灶的厨娘问;“你们是王府的厨子,还是她世子妃的厨子?王府里是王妃当家,还是她世子妃说了算?”

厨娘们不敢吱声,领头的厨娘嘴里答应,“是,郡主,王府自然是王妃当家。”

高敏仰脸,“知道就好,就怕你们糊涂,不知道端的是谁的碗饭。”

厨娘们唯唯诺诺,不敢说别的。

高敏厌恶地看了一眼月桂,冷哼一声,带人走了。

月桂回房,傅书言看她低着头,问:“怎么了?你抬头。”

月桂抬起头,傅书言看她的脸红肿,高敏下死力,月桂脸上还有五个手印,“谁打的?”

月桂小声道:“天冷冻的?”

“郡主打的是吗?”这府里也就只有高敏霸道地敢打世子妃房里的丫鬟,王妃罗氏打狗还得看主人,这是明摆着给傅书言没脸。

月桂一向老实,不敢把事情闹大,低声道;“是奴婢不好,冲撞了郡主。”

傅书言命知儿取一小瓶创伤油,给月桂,“下去擦擦。”月桂下去了。

几日后,朝廷传来消息,送修宁长公主和亲大月宛国可汗,

傅书言再次走在皇宫甬道上,已是离上次进宫相隔了半月后,冰雪已融化,早春二月,乍暖还寒,皇宫高墙投下的阴影地里,渗透一股凉意,傅书言走到甬道正中,正午时分,太阳照耀下,些许温暖。

傅书言走进修宁长公主的寝宫,寝宫光线暗淡,厚重的帷幔垂落,修宁公主倚在香妃塌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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