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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滕沉默片刻:“我这次过来,是有问题想要请教您。”

“哦?”

也没有多余的寒暄,商滕开门见山的问他:“血友症能治愈吗?”

周医生敛了脸上的笑,眉头紧皱:“你有亲人得这个病了?”

商滕摇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问他:“可以治吗?”

周医生的脸色变得有些凝重起来:“很遗憾,就目前的医疗水平来讲,这个病是没有办法做到彻底治愈的。”

商滕心里其实早就有了答案了,但亲口听到,那种感觉还是难以言说的。

周医生想开口安慰他,但也知道,商滕并不是那种需要被人安慰的人。

不过他也好奇,商滕这种冷淡的性子,怎么可能会因为身边的人生病,而露出这样的神情。

“甜甜病了?”

“不是。”

周医生松了口气:“我说呢,得这病的女人还是少,除非母亲携带,父亲发病。”

商滕的动作顿住,他紧皱着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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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医院离开以后,商滕绕远路开车回去,特地去蛋糕店买了两块草莓蛋糕。

岑鸢正陪着陈甜甜在客厅里看动画片。

商滕换了鞋子进来,把外套脱了。走到岑鸢身旁,动作自然的坐下:“吃饭了吗?”

岑鸢摇头:“何婶还在炖汤。”

小周没顾好火候,那锅汤废了,何婶只能重新开始炖。

她闻到商滕身上的消毒水味:“你去医院了?”

“嗯。”他不动声色的移开话题,“给你买了蛋糕。”

他把盒子放在桌上,两块,一块大的,一块小的。

是岑鸢最常去的那家店:“我记得那里好像很远。”

他贴心的把盒子拆开,将蛋糕拿出来,放在她面前:“喜欢的话,就不远。”

语气温和。

岑鸢盯着他看了一会,商滕的把包装盒扔进垃圾桶里:“我脸上有东西吗?”

岑鸢笑了笑:“没有。”

他抬眸,迎着她的目光和她对视,眼眸深邃且柔和:“怎么一直看着我。”

岑鸢说:“就是突然觉得,你好像变了很多。”

“是吗。”他拿着叉子,看着面前的蛋糕,沉思了一会,然后问她,“需要我喂你吗?”

他应该很少说这种话,整个人看上去认真又违和。

好像在一本正经的开玩笑一样。

虽然说最近的他一直都很反常,但今天好像格外反常。

岑鸢也难得的开起了玩笑:“怎么突然对我献殷勤了,是不是做了对不起我的事?”

原本只是为了缓和一下这尴尬气氛的玩笑话而已,商滕却点头承认了:“嗯,可能是突然觉得,我以前太不是个东西了。”

江巨雄没有这个病,岑鸢肯定知道,关于她自己的身世,她应该也早就知道了。

苦难不公平的全部落在她一个人身上,她的人生太苦了。

商滕不想让她一直这么苦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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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鸢难得回来一次,何婶都快做出一桌满汉全席来了,要不是岑鸢阻止,恐怕她做的菜都可以再开一桌了。

陈甜甜全程都腻着岑鸢,一刻都不想和她分开。

一顿饭吃饭,天色也不早了。

离开之前,陈甜甜抱着她哭了好久,说舍不得她。

岑鸢抱着她,摸了摸她的头:“等你放假了,妈妈接你过去玩几天。”

陈甜甜泪眼婆娑的从她怀里离开:“不许骗我。”

岑鸢点头:“不骗你。”

陈甜甜伸出小指:“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撒谎谁是小狗。”

岑鸢无奈的笑道:“好,谁骗人谁是小狗。”

商滕开车很稳,不会突然急刹,也不会突然发动。

所以岑鸢每次坐他的车,都会睡着。

这次也不例外。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心理作用,每次和商滕在一起的时候,她都睡的很踏实,不会做那种乱七八糟的梦,也不会突然惊醒。

是身侧突然驶过的车辆,红色的尾灯把她弄醒的。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到车窗外熟悉的街景,已经到家楼下了。

商滕安静的坐在驾驶座,车内灯没开,漆黑一片。

能看清他的侧脸,还是因为窗外路灯投进来的那点微弱光亮。

“怎么不叫醒我。”

商滕把自己的安全带解开,然后俯靠过去,把她的安全带也解了:“还困吗?”

“还好。”

“嗯。”他把车锁打开,“你先上去,我去把车停了。”

岑鸢下车以后,在电梯口碰到了等在那里的赵新凯,他没有门禁,也进不去,只能等在这里。

因为四周太暗了,所以岑鸢一开始还不确定是他,直到走近了才看清。

她淡笑着问他:“来找你哥哥吗?”

赵新凯都快冻死了,看到岑鸢了,就跟看到亲人一样:“呜呜呜嫂子,你可算回来了,你知道我哥每天几点回来吗?”

他给他打电话也没人接,没办法,只能在这儿等了。

“你哥去停车了,估计马上就过来。”

赵新凯松了口气:“那就好,我书忘记带走了,所以特地回来拿。”

岑鸢迟疑了一会,方才小心翼翼的问他:“书......是风格比较......性感的那几本吗?”

虽然她形容的很含蓄,但赵新凯也能从她的话里判断出来,她应该已经看到过了。

大型社会性死亡也不过如此了吧:)

岑鸢非常贴心的告诉他:“那些书好像被你哥拿去扔了。”

赵新凯的脸顿时黑了:“我哥也看到了?”

“嗯。”

赵新凯也二十一了,从小被他爸妈娇生惯养的,成了一二世祖,爱看美女也很正常。

这次专门回来,倒也不是舍不得那几本写真集,而是担心被商滕看到。

没想到居然已经看到了,他得在商滕过来之前赶紧开溜。

开溜之前还不忘嘱咐岑鸢:“嫂子,你千万别和我哥说我来过了!”

不等岑鸢开口他就急急忙忙的跑了。

商滕只来得及看见一个人影,从岑鸢身边离开。

现在的小朋友,真可爱啊。岑鸢脸上的笑还没来得及收回,就看到走过来的商滕。

他的视线落在落荒而逃的赵新凯身上。

想到他刚才嘱咐自己的话,岑鸢觉得自己还是得替他打下掩护的。

于是不动声色的挡在商滕面前:“车停好了吗?”

商滕收回视线,把电梯按开:“停好了。”

两人一前一后的进了电梯,岑鸢按下八楼,商滕却没动。

安静没有持续多久,商滕问她:“赵新凯来了?”

岑鸢愣住:“你怎么知道?”

商滕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眉梢微拧,眼底带了些不可察觉的嫌弃:“你以后离他远点。”

岑鸢不解:“为什么?”

“别被他带坏了。”

他说的很认真,有点像担心自己女儿学坏的父亲。

岑鸢无奈的轻笑:“我觉得他还挺可爱的。”

商滕眉头皱的更深,似乎对她的话不太认可。

电梯门开了,停在八楼。

岑鸢提醒他:“你刚刚忘了按楼层。”

“没忘。”他低声开口,“灯泡不是坏了吗。”

岑鸢疑惑的眨了下眼:“你怎么知道?”

“那天听到你给物业打电话了。”

停车的时候,他顺路在旁边的便利店买了一个灯泡。

“这种事情,以后不用找物业。”他把灯泡拿出来,又将腕间袖扣取下,袖口往上卷了几截,“我也会的。”

那双白皙修长的手,仿佛只适合用来在那些过亿的合同上签字。

现在却在洗手间里替她换灯泡。

和赵新凯的心直口快、可爱纯真不同,少言寡语的商滕给人一种,值得托付的信任,与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