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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滕对很多事情都不追究,不过问,但这并不代表他不懂。

就好像是现在。

他能听出来,岑鸢一贯温柔的声线里,微妙的不同。

她不再非他不可了。

甚至于,她只把自己当成了一个陌生人,

她的确是一个好女人,哪怕是对待陌生人,也带着礼貌的温柔。

那种奇怪的感觉又铺天盖地的涌了上来。

像是拿针在他胸口反复戳刺着。

他迟疑了几秒,低声和她道谢。

男人周身气质自成风骨,骨子里便透着禁欲矜贵。

他下意识的转动袖间银质的袖扣,似乎想要趁此转移下注意力。

因为他此刻的动作,岑鸢只能看见他的侧颜。

额发往后梳,露出硬冷凌厉的眉骨,有一缕不听话的垂落,带着凌乱的美感。

他不论是长相,还是周身气场,都给人一种,难以接近的距离感。

人人都渴望,人人都敬畏。

岑鸢以前总让他多笑笑,他笑起来真的很好看。

那双桃花眼,含情一般。

但他还是不爱笑,过于内敛的人,是很难将自己的情绪通过表情表达出来的。

但现在,岑鸢并没有将那句话说出口。

而是说:“我先进去了。”

门打开,又关上。

商滕的视线被风卷过的窗帘挡住,他抬眸,看向远处平静的海面。

下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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订婚仪式很简单,结束以后,就差不多开席了。

饭菜依次端上桌。

岑鸢随便坐的一个位置,应该是楚杭老家的亲戚们,都是些老人家,对岑鸢有兴趣的很,正和她聊着呢。

楚杭走过来,让她别在这坐啊:“坐这儿多扫兴。”

那几个老人家佯装恼怒的指责楚杭:“和我们坐一块就扫兴了?”

最后被楚杭两句话就给哄好了。

他是家里最小的,自然也是最受宠的,再加上乖巧会说话,人人都疼他。

不等岑鸢开口,楚杭就强行牵着岑鸢进了里面那桌。

也没牵手,而是隔着呢子外套,去抓她的手腕。

保持着应该有的距离。

就抓了那一下,等她起身以后,就松开了。

桌上放着好几瓶酒,洋的白的都有。

楚杭轻声笑笑:“看看我把谁带来了。”

所有人闻声抬眸,看到岑鸢以后,都下意识的去看一旁的商滕。

他们分开的事情,虽然没有刻意往外说,但这个圈子里,最不缺的就是流言,早就传开了。

那些人用的是离婚的字眼。

哪怕他们两个人根本就没领证,顶多算是没有感情的同居过一段时间。

但商滕也没说过什么。

一来,他本身就是那种,无所谓别人怎么想他,他也懒得为自己辩解一句的人。

二来则是,为了岑鸢的声誉着想。

她以后还要嫁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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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岑鸢来之前,商滕应该已经喝了不少。

他面前的桌上,放着已经空了的酒瓶。

深邃的眼底,带着微醺的醉意。

染上一抹红,安静看人时,仿佛连沉默都像是在撩拨人。

这桌好几个单身未婚的女孩子,多多少少都对商滕有那么点意思。

尤其是在得知他已经离婚的基础上。

优越的外在和钱,有了这两样为基础,再黑暗的灵魂似乎都能被看成是洁白的。

频频有人向他示好,但他无动于衷。

这并不意外。

若是他给了回应,反倒是让人意外。

今天能来的,几乎都是这个圈子内的。

年领相仿,再加上从小一起长大,哪怕有的之前没和商滕接触过,但大多也都听说过。

性子冷到比这零下的冬日好不了多少。

那顿饭,岑鸢吃的很安静。

她的确有点饿了,家里的团年饭吃的早,中午就吃了,距离现在,已经有差不多八九个小时的时间。

直到吃饱,她拿了纸巾擦嘴。

面前的座位,分明空出来一个。

楚杭意味深长的笑道:“看来嫂子离婚以后,真的对滕哥一点感情都没了。”

甚至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明明以前每次出来吃饭,那一双眼睛好像长在他身上一样。

可现在,商滕在她面前甚至还没有桌上那些菜来的有吸引力。

岑鸢有些疑惑,没太听懂他话里的意思。

楚杭也没继续说了,只是笑笑,问岑鸢要不要去洗手间补个妆。

岑鸢今天没化妆,但被楚杭这一提醒,她想起来自己今天还没吃药。

她吃的药,药名太过显眼,为了防止被人询问是什么,她几乎不在人多的时候服用。

她站起身,温声开口:“那我就先告辞一会。”

走廊旁的窗户开了一条小缝,应该是通风用的。

能闻到那股空气中的咸腥味,她把药从包里拿出来,刚要推开一侧洗手间的门。

正对面,男人摇摇晃晃的走过来。

他醉的很彻底,眼神都开始迷离了。

手扯着领带,往下拽了拽。

早就解开的那两粒领扣,致使领口微敞。

甚至连脖颈处都泛着一层暧昧的红。

吃完年夜饭,他就去见过客户,应酬时多喝了点。

像是为现在的醉酒做了铺垫。

直到刚才,他也分不清自己到底喝了多少。

岑鸢过去扶他:“怎么醉成这样。”

他垂下眼睫,眼底清晰倒映她的脸。

然后从外套口袋里摸出一个墨绿色的锦盒。

递给她。

岑鸢迟疑了一瞬:“这是什么?”

被烟酒侵蚀过的声带,沙哑到像是被火灼烧过一样。

他淡声开口:“我家传给儿媳妇的,之前一直忘了给你。”

岑鸢听到他的话,刚要把东西还给他。

他们都已经不在一起了,怎么能要这个呢,

商滕没接:“拿着吧,应该还值点钱。”

他懒散随性的说完这句话后,便绕过她,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