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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宋婉月讲人坏话,结果被听了个正着。

“我觉得他好像生气了。”静香如是说。

宋婉月欲哭无泪,这还用觉得吗!

他刚才那个眼神,冷的都快直接把她冻成冰渣子了。

就现在这个情况,她也没脸再回到宴厅,坐在他身边了。

思来想去,她觉得自己还是先回家,好好考虑怎么和他认这个错。

别继续在这里碍他的眼了。

家里,覃姨在厨房煨汤,小枝在旁边打下手。

听到客厅的动静,急忙迎出来。

却只看到宋婉月一个人。

覃姨问:“柏庭没一起回来吗?”

她知道他们今天去了拍卖会。

宋婉月有些尴尬:“我身体不舒服,就先回来了。”

覃姨一听她身体不适,忙让她上楼先歇着。

段庭柏是凌晨到的家,那个时候覃姨已经睡下了。

但客厅还留着灯,厨房的醒酒汤煨着。

宋婉月一直苦等到了现在,听到声音,她打开房门出去。

段庭柏身上沾了烟酒气,进屋后,随手将外套扔在沙发上。

没了平日里的一丝不苟,但给人的感觉却丝毫没变。

巨大的压迫感,令人不寒而栗。

宋婉月猜想他是喝了点酒,但不至于到喝醉的地步。

于是喊了他一声:“段柏庭。”

他也不知是没听到,还是不想理她。

没有丝毫反应,抬手松了松紧束的领带,上楼进了书房。

宋婉月当了二十多年的大小姐,在哪不是被人宠着哄着,如今竟还要去哄别人。

果然老话说的好。

女人都该远离婚姻。

不过这事儿毕竟是她的错,她先低头认错也是应该的。

端着厨房里盛来的醒酒汤推开书房门。

烟酒气混着书房内的檀木熏香,竟有种迷醉人的冷冽。

段柏庭坐在书桌后方,正进行通话会议。

电脑的荧光将他的五官轮廓勾勒的越发深邃,酒精催化下,往日清冷的眼神染了点朦胧感。

他只在门开的瞬间,抬眸往这边看了眼。

便再没有任何反应。

做为集团掌权人,项目的开发者,他拥有统治与决策一切的权力。

这场会议说白了,也是几个高层为了让他满意,而进行的一场汇报。

显然,这次的会议并不是很让他满意,宋婉月几乎没有听到他开过口。

她端着汤药过去,放在桌上,动作小心,生怕打扰到他。

段柏庭冷冷看她一眼,将碗推开。

宋婉月眼睛一下子就睁圆了。

她都主动低头求和了,这人居然丝毫不领情?

大小姐脾气一旦上来,就非要和他争出个胜负。

她又将碗推了过去。

段柏庭直接视而不见。

宋婉月:“.......”

会议中间出现了个小插曲,BOSS那边突然传来阵阵刺耳的噪音。

汇报工作的几个高层以为他有话要说,纷纷屏息等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细细簌簌的噪音终于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清甜悦耳的女声:“段柏庭,不理人也是冷暴力的一种。”

众人一齐愣着。

女人.....的声音?

他们反复确认了好几遍,终于确定,的确是从BOSS那边传来的。

段柏庭眉头微皱,看着突然坐到自己腿上的女人。

冷声:“让开,我在工作。”

宋婉月不分场合:“我这么个大美人在你面前,你眼里就只有工作吗?”

众人:“......”

劲爆,好像有八卦。

段柏庭沉默数秒,长出一口气,抬手按了按眉心,有几分无奈。

僵持许久后,他将通话静音。

打算先处理掉面前这个“障碍”

宋婉月坐在他腿上,丝毫不肯退让。

座椅与书桌的距离并不远,所以她的后背正好抵着桌沿,显得有些拥挤。

段柏庭双脚微微用力,将椅子往后滑了滑,给她留出更大的空间来。

然后沉声:“说说看,你这么做的意图。”

宋婉月不得不佩服他。

情绪稳定成这样,世界上恐怕找不出第二个人了。

“意图当然是哄你。”她没有任何弯弯绕绕,非常直白。

段柏庭抬眸:“哄我?”

如果论情绪稳定段柏庭是世界第一,那么撒娇耍赖,宋婉月全宇宙第一。

她惯会这一套,幼时犯了错,害怕被罚,也是拼命撒娇。

充分发挥自己的长处。

百试百灵。

“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她靠在他肩上,声音嗲里嗲气。

吴侬软语像是一把软刀子,插进人的心窝,又一点一点慢慢往外抽。

钝刀割肉,最是磨人。

“可我说的话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我就是觉得为什么他们都喊我段太太,明明我有名字的,我叫宋婉月。”

她认真的和他解释,语气又带了点委屈。

小鹿眼清清亮亮,离得那么近,他的身影完全倒映在她眼底。

那点若有似无的茉莉花香,她身上传来的。

和书房内的檀香,以及那点烟酒气息混在一起,倒意外的并不冲突。

段柏庭这个角度能看见她的睫毛。

她说话的时候还得仰头去看他,粉腮一鼓一鼓。

似乎在叹气。

而他也的确听见了叹气声:“庭庭,我要怎么做你才会不生我的气?”

庭庭?

眉头因为这个奇怪的称呼而稍微皱起。

段柏庭喉结滚动,神情却仍旧波澜不惊:“谁说我生气了?”

对于他的话,她当然不信:“还说没生气。”

她今天穿的裙子,面料很薄,坐在他腿上,甚至连他腿部的肌肉线条都能清晰感受到。

“你都......这样了,如果没生气,怎么可能还无动于衷。”

这句意有所指的话,让段柏庭呼吸变得重了些:“这就是你从小学习的礼仪?”

宋婉月无辜的眨了眨眼:“我的礼仪老师说过,真诚展示自己内心的想法,是对他人的尊重。”

段柏庭抬手按了按太阳穴,面对她的无赖束手无策。

宋婉月太懂他这个表情代表什么了。

意外着他的火气消下去了,意味着她接下来可以为所欲为。

“要吗?”她伸出手臂揽着他的肩,有种近乎纯真的直白。

段柏庭避开她的目光,没点头,但也没拒绝。

只是淡声扔下一句:“待会再说。”

会议还没结束,他让她接下来保持安静。

他打开麦克风,示意继续。

声音清冷。

宋婉月一个法务部的,也听不懂那些开发部口中的专业词汇是什么意思。

她倒是听话,段柏庭让她安静,她就老老实实的一句话也不说。

嘴巴是老实了,手却不怎么老实。

他闷咳一声,正在发言的高管停下,以为自己刚才的提议存在问题。

段柏庭目光深邃,抓握住宋婉月不太老实的那只手,声音发沉:“没事,继续。”

一场原定两个小时才能结束的会议,生生被缩减了一个小时。

仓促结束。

通话才刚结束,宋婉月就被单手抱起。

为自己刚才的“胡来”买单。

天色从暗沉到微亮。

很多时候,他都不是一个温柔的人,包括当下。

所以当他温热的掌心贴上她纤细的天鹅颈时,宋婉月才会从迷离中瞬间清醒。

回头去看身后的他。

这是她第一次在这种时候,近距离去看他。

原来那双总是深邃冷淡的眼,也有这么性感撩人的时候。

温热的掌心离开,取而代之的是泛着凉意的细链。

她愣了愣。

见他弯下腰,胸口贴靠着她薄薄的后背,低沉的声音带着淡淡笑意:“很衬你。”

宋婉月低下头,看见的是垂在自己脖颈处的项链。

那颗拍卖会上被他花三亿五千万拍下的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