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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之后, 寂白才从很多人口中获得确证,19班有人受伤的事,跟谢随脱不了干系。

至于原因, 这些男孩一个个眼神暧昧, 不肯说,或者干脆掩嘴偷笑,问不出什么结果来。

说来也奇怪, 过去寂白躲避谢随, 跟躲瘟神似的, 生怕在学校里遇到他。现在寂白总会下意识地朝篮球场探望,寻找他的身影, 却总见不着。

倒是偶尔会看见丛喻舟他们在打球,但谢随不在其中。

寂白确定,谢随这几天根本没在学校,她给谢随发过去的问候信息,他也没回复。

寂白很心烦,说他要是不回信息, 那就一辈子都别回了。

……

这几天, 谢随的确没有来学校, 主任让他回家闭门思过。

白日里, 他在出租屋睡个昏天黑地, 晚上就去地下拳击室打/黑拳, 生活过得无比颓靡, 昼夜颠倒浑浑噩噩, 整个人精神状态非常不好。

刚击败了一个七十五公斤级的挑战者,谢随疲惫地从台上下来,摘了拳套摸出手机。

手机里有三个来自丛喻舟的未接来电,他吐掉一口带血的唾沫,收拾东西准备回去了。这时,电话铃声又响了,他接过电话。

“你可算接电话了!”

“什么事。”

他单手给自己穿上了T恤,拎着外套,走出气味浑浊的更衣间。

“你到底什么时候回学校啊?”

“不回了,怎么?”

“都好几天了,该回来了吧,难不成你真要退学啊。”

“你觉得我在跟你开玩笑?”

“不是,你别意气用事啊!”

谢随活动了一下酸疼的肩颈,平静地说:“趁这次机会,退了,出去挣钱做点生意。”

“咱先不讨论这个,这几天,1班那个寂白啊,一直在明里暗里跟哥几个打听你的消息,仲宁、小煜还有徐阳他们,都被私底下找了个遍,但是都没敢说实话。总之,你是死是活,好歹给人家报个信啊。”

狭窄昏暗的通道里,谢随忽而停下了脚步。

他靠在墙边,垂下头轻笑了一声:“她跟你们打听?”

还私下里找了一一打听,挺机灵啊。

“你还乐了是吧。”丛喻舟听出了谢随调子里的愉悦感,松了一口气:“反正你早点回来吧,别说什么退不退学的话,就算你想,学校还不定会放你走。”

谢随挂了电话,穿上外套走出了地下拳击室。

秋冬交替的时节,江城多雨,浥浥扬扬多是雨星子,拍在脸上宛如沾着星星点点的晨雾。

不过冷是真的冷,寒凉入骨入髓。

谢随内里穿的T恤,外面随意套了一件黑夹克,解开了锁在街边的自行车,骑着回了家。

刚下了长江大桥,他远远望见了站在汽修门店前的女孩。

她穿着一件白绒绒的棉服,质感有点像绵羊毛,背着沉甸甸的书包,正探头探脑朝汽修店里观望。

谢随将自行车停在了铺子边,扯着她的衣袖,将她带进了车铺里。

穿过车铺,进了后面的小门,经过一条充满机油和铁锈味道交杂的小巷,来到里面的出租楼。

“哎,谢随,去哪儿啊。”

他没有回答,带寂白直接上了三楼。

“咯吱”一声,摸出钥匙打开了房门。

谢随走了进去,见寂白没有跟上来,于是他又将房门敞开了一些。

寂白本来只是想问问他情况,没想被他生拉硬拽地…拽到了家门口。

“我不进去了。”少女眼中透着防备之色:“我就过来看看情况而已。”

你还活着,就行了。

“到家门口不进来,怎么,怕我又‘欺负’你?”

谢随刻意加重了“欺负”两个字,说得暧昧不明。

寂白无奈地叹了声,想着还有话要说,便跟着他走了进去。

“砰”的一声,谢随关上了房门,听得她的小心脏也跟着跳了跳。

狭窄的出租屋,一室厅,单人床摆在东南角,家具陈设非常简单,没有任何装饰的物品和电器设备,仅仅只能满足日常最简单的生活需求。

寂白手足无措地站在空荡荡的屋子里。

谢随将沙发上的赛车杂志全部收走,然后又把茶几上的啤酒罐和烟灰缸也收了倒进垃圾桶。

“坐吧。”

寂白磨磨蹭蹭地坐在了他的沙发上,这沙发看上去也是年代久远了,黑色的皮质上有岁月的磨痕。

不过很软。

谢随走到窗边,将推拉式的窗户对外敞开着,透风。

玻璃上贴着深蓝色的窗花,窗外有棵枝叶繁茂的香樟树,树影招摇。

他打开冰箱,发现里面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也没什么可以用来招待她的。

“我出去买点吃的,你...”

谢随想了想,指着书桌说:“你可以写会儿作业。”

“不用了谢随。”寂白连忙起身说:“我不呆太久,马上就要走的。”

谢随并没有强留她,走过来坐在茶几上,腿随意地伸长了,问她:“听说你在打听我?”

寂白抿抿嘴,心说他不是不在学校吗,怎么这种事都知道,寂白每每问了人,都很小心地叮嘱说要保密的。

“我听说你打了人,好像跟我有关系。”

“跟你没关系。”谢随矢口否认:“单纯看不惯那傻逼玩意儿,你别站着,坐。”

寂白坐回到沙发边,白皙的小爪子捏着自己的牛仔裤料子,担忧地问:“学校处分你了吗?”

谢随眼角勾了不太正经的微笑:“怎么,很担心我?”

“不是,没有,我就问问,因为听说是因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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