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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这小家伙,苏瑜忍不住笑了。是她的鹦鹉,后来发生的事太多,她都忘了这事了,还好被苏琅给带回来,否则不知道会不会饿死。

侧目又见苏琅盯着那鹦鹉,目光里透着不舍,她道:“我看你养的挺好的,就留在你身边吧,还能解闷儿。”

“真的?”苏琅顿时两眼放光,随后又有些犹豫,“可是,这是三姐姐的。”

苏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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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苏瑜笑道:“当初你既然带走了它,还养得这么肥嘟嘟,足见是喜欢的,就当三姐姐送你的。”

苏琅很是感激,见鹦鹉又跳回鸟架上,她笑着抬头:“多谢三姐姐。”

语罢她抬眸看着苏瑜,顿了顿道:“三姐姐,阿娘和大哥都说三姐姐日后要做皇后,身份贵重,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没有规矩。可我总觉得,三姐姐不是他们想象的那种人,即便做了皇后,你还是会跟我们亲近的,对不对?”

苏瑜没料到苏琅直接这么摊开来说,微微一怔,心上又觉得很是安慰。她跟苏琅最亲近,她果然是最懂她的。

她舒了口气,笑着看着眼前两位妹妹:“是啊,不管什么时候,我都是你们的三姐姐。你们日后到了夫家,若受了委屈,三姐姐也绝不会坐视不理。”

苏琅笑了:“我们以后是皇后的妹妹,肯定没人敢欺负的。”

三姐妹都笑了,苏瑜邀她们进屋,让蝉衣取了宫里带回来的果脯点心。苏琅贪吃,一看见点心就原形毕露,哪里还有先前做出来的端庄样子。苏瑜见她慢慢放得开了,心里觉得高兴。

苏琳吃着点心,小心翼翼地问:“三姐姐,陛下他对你好吗?”

苏琅吃着东西接话:“废话,陛下最疼三姐姐了,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这晚之后,苏琅和苏琳对苏瑜再没了先前的顾虑,依然如往常一般,时常跑来邀月阁陪她说笑。起先郑氏还怕两个姑娘太闹腾,万一有什么举止不当的惹得苏瑜不快,不过几日下来,见三姐妹处的好,这心也就放下了,反而觉得有些安慰。

这俩孩子跟苏瑜好,其实不是坏事,日后到了夫家还能多层依仗。

忍冬听闻苏瑜回侯府的消息,也过来探望过她几回,不过因为念着太史令病还未好,每回只坐坐便走。

侯府的日子很是平淡,除了不能日日见到魏丞,除了不知道长乐宫里那位莱阳县主如今和魏丞处的怎么样了,旁的一切都好。

转眼间已是月余过去。

这日,忍冬又来看她,苏瑜瞧着面色不佳,似乎人也清瘦了,不免有些担心:“可是最近身子不舒服,看着精神不济的样子。”

忍冬笑笑:“倒也没什么不好,许是昨晚上没睡好的缘故吧。奴婢今儿个来见姑娘,是有事要禀。”

苏瑜狐疑着抬头看她:“怎么了?”

忍冬在一旁坐着,攥着手里的帕子,抿唇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昨日早朝时,左仆射苏大人提及当初陛下对他的允诺,请旨将我赐婚给她,陛下应了,婚期在半个月后。”

苏瑜微惊,苏泽生居然这么快便赐婚了?忍冬以前不是不想嫁吗,怎么如今瞧着,似乎已经答应了。

但观她面色,又似乎情绪不佳,莫非并不满意这桩婚事?

想了想,无语拉着她的手道:“当初陛下也允过我,你的婚事需我点头才成,你若不愿嫁大可以告诉我,有我在,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忍冬听得心上一暖,勉强笑着垂下头去:“也没什么不愿意的,当初的确是我诓骗了他的感情,让他这么些日子里痛苦不堪,如今,便当是赔他的吧。”

苏瑜眉心一蹙:“婚姻是一辈子的终身大事,可不能这样去想,什么赔不赔的,既然嫁了,阖该是两个人和和美美过日子,没得谁欠了谁,补偿谁的,到最后对你们两个人都不好。”

说到这儿,苏瑜顿了顿:“那个苏泽生,你们最近在宫外可曾见过面?”

忍冬点头:“我每隔断日子会上街给我爹买药,偶有在市集上碰到他的时候,不过他从不正眼瞧我,似乎还是恼着我,恨我欺骗他的。只是我也不明白,前儿个我见他时他还是理也不理的样子,如今却又突然就求旨赐婚了。他还带着聘礼,去过我家了。”

苏瑜也有些糊涂了,听着忍冬的描述,她也捉摸不透这个苏泽生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还去过你家?那太史令什么意思?”

忍冬垂眸:“我爹不知道我和他当初的事,他又在我爹面前十分恭敬,倒是讨了他老人家欢心。父亲年迈多病,本就是想为我张罗亲事的,如今瞧苏泽生满意,又是圣上赐婚,自然满口应下了。”

“那你呢,你自己是怎么想的?”苏瑜问他。

忍冬垂首想了想,叹道:“一来,当初我为了帮陛下伤害他,如今他是重臣,又知晓当年真相,自当是要安抚的。二者,父亲病重,总怕拖累与我,想在有生之年看我出嫁,又对苏泽生颇为满意。三则,我也确实对他有愧,与其怀着愧疚过一辈子,倒不如补偿他。至于他到底为什么娶我,那是他的事,我问心无愧就是了。”

“这可不成。”苏瑜道,“嫁人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你这么想,顾忌了陛下,顾忌了你父亲,也向苏泽生赔了罪,那你自己呢?余生的日子,你自己可会幸福?”

苏瑜越想越觉得这事不行,她索性起了身:“我去宫里找陛下!”

“姑娘!”忍冬跟着站了起来,见苏瑜停下步子,她上前道,“我知道姑娘是为我好,我选择嫁给苏泽生,也不全是为着旁人,自然也因着我自己。”

说到这儿,她顿了顿,目光望向别处:“不瞒姑娘,我以前帮主子做事,杀过人,害过命,这双手也曾沾染不少血腥。可那时候我心中全无愧疚之心,为了主子的大业,总要有人流血牺牲,他们挡了主子的路,便是该死的。可唯有诱苏泽生的那一次,我心上却是有愧的。”

她深吸一口气,笑看向苏瑜:“或许我该感谢姑娘,自从在您身边侍奉,我才觉得自己不再是个冷些无情的杀人工具,而是个有些有肉,有感情的人。”

苏瑜看着她,突然不知说什么才好。

魏丞身边豢养了那么多死士,苏瑜虽然不多问,但其实心里多少知道他们是做什么的,只是今日忍冬亲口说出来,她还是心疼了一下,突然不知说什么才好。

忍冬继续道:“其实当初看苏泽生落寞成那样,我心里便百感交集,后来每每看到他不能从伤痛中走出,我也总会在心上增添一份亏欠。偶尔会有冲动,想去跟他道歉,可到底放不下骄傲和身段。如今陛下赐了婚,我反而觉得心里松了口气。既然是他想娶的,而我又欠了他的,我嫁给他又有何妨呢?”

苏瑜没想到如今回了方家,忍冬的心境竟有这般改变,当初还说无论如何也不要嫁,如今却又像认命了一般。心知她这口气便是已经下定了决心,便也没有再劝,只是仍旧担心她日后会受委屈。

忍冬离开之后,苏瑜思来想去的,主动去了苏宅去见苏泽生。

苏泽生没料到苏瑜回突然造访,匆忙出门相迎:“端宁郡君怎么来了?”他穿了件月白色的家常袍子,神情看上去比前段日子见他时少了些许沧桑,气色也好了许多,然那双眸子却更加幽深,整个人透着几分沉寂。

苏瑜颔首见了礼:“我突然造访,苏大人不会见怪吧?”

因为苏瑜身份特殊,见她见礼,苏泽生惶恐回了大礼:“郡君说笑了,微臣不敢。”

苏泽生又请苏瑜入内,然苏瑜却拒绝了,只说没几句话,门口说便好。

苏泽生也不坚持,颔首听她说话。

“陛下将忍冬赐婚于你的事,我听说了。我知道当初忍冬对苏大人有所欺瞒,然当时各为其主,阴谋阳谋在所难免,苏大人也要愿赌服输。左仆射位居副相,得圣上重用,自当胸襟宽广,想来也不会同介女流一般见识。忍冬身世多舛,幼年吃了不少苦头,她伴我多年,名为主仆,我却拿她如亲人一般。苏大人若真心想娶她为妻,呵护一生也便罢了,若为当初一己私怨,伤她分毫,我苏瑜第一个不会善罢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