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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傅承致调整好心情, 再回到家时,被佣人告知了令嘉已经收拾行李外出拍戏的消息。

他走进卧室,梳妆台边的一片狼藉已经被收拾过了, 地面干净得找不到一丝玻璃碎片存在过的痕迹。

就连枕头下的文件, 都被她摆到了窗边的桌面上。

“什么时候走的?”傅承致回头问。

佣人站出来,“中午十二点, 房间也是令嘉小姐自己整理好的。”

“她的伤口呢?”他又问。

佣人神情有一瞬的疑惑, 没听懂。

傅承致重复,“我说,她的脚流血了,处理了吗?”

众人面面相觑,“可能……应该处理过了,毕竟她走时候穿的是运动跑鞋。”

佣人怕他再往下问, 忙接着道, “对了先生, 令嘉小姐在收拾行李时找到这件西服,让我转交还给您。”

佣人从衣帽间取出挂在最前排的傅承致外套, 装在防尘袋里。

西服是令嘉结束《1935》试镜那个大雨磅礴的夜晚,傅承致为她披上那一件。

令嘉亲手洗的,之后兜兜转转, 一直忘了还。

另一边令嘉回到剧组, 陆起再三确认过她的身体没有问题后,又开始了紧锣密鼓的拍摄。

老城区的影视基地不大, 十几个剧组驻扎在这边,人员混杂, 每次拍摄前都要清场。毕竟剧组耽误的每个小时都是在燃烧经费, 只得抓紧时间过完镜头, 难度很大。

归组的第一个下午就这样战战兢兢、稀里糊涂过去了。

很奇怪,那晚的事情谁也没有再提,风平浪静到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令嘉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对,

第二天一早拍摄的间隙,就抽空小声问连妙:“妙姐,那晚我喝醉了之后,发生了什么吗?我记得傅承致的人把投资商打了一顿,怎么大家都好像失忆了,没人提要撤资吗?”

连妙:“你的记忆只到这儿啊,回到包厢你还指认人来着,这也没印象了吗?”

“我指认谁了?”

令嘉比她还诧异。

连妙看她是真断片了,将当天的场景美化一番。

“就是灌你酒的人啊……为了教育他们,傅先生也叫他俩自己给自己灌了几瓶,怕出意外,还叫医生现场守着催吐来着。”

嚯!

令嘉捂嘴,小声追问,“制片人也被灌了?那他今早还笑着跟我打招呼?”

“这不是他们有错在先嘛。”连妙安慰。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酒醒后搞清楚了,傅承致是得罪不起的人。

想要在这个圈子里生存的头条法则就是必须长眼色。

别管心里怎么想,出了门该递笑脸还得递,该哈腰还得哈,该演还得演,硬碰硬吃亏的是自己。没有后台没有靠山的小演员,会踩她们的,同样还是这批人。连妙这会儿倒是庆幸令嘉提前找了个靠谱的人谈恋爱了。

令嘉一时呆怔,她没想到傅承致会这么为自己出气。

连妙看她颇受冲击的样子,有点奇怪,“回家后,傅先生一个字也没跟你提这事儿吗?”

她醒来后,两人相处还不到一个小时,全程只顾着讨价还价、一个在威胁,一个在争执。

令嘉低头,如实道,“他只说以后不准我再参加类似的饭局,任何聚会前要征得他同意。”

大佬掌控欲挺强的,连妙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安慰她,拍拍她的肩。

“其实这样也不错,令嘉,至少你以后都不需要和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内耗,消耗精力和表演天分,可以专心拍电影了。”

“我不是在抱怨,我只是觉得……”

觉得害怕。

令嘉能感觉自己的人生在朝一个不能掌控方向的轨道边缘滑去。

而她却对始作俑者傅承致的感官越来越矛盾复杂。

他动手拉了破产边缘的宝恒一把,见证过令嘉人生的最低谷,在她蹲在街头崩溃痛哭的时候,给了她一件外套。那时候,她是真的将傅承致当做朋友,也是真的对他感激备至。

如果那天没有翻开之望的日记本,知道他的伪善欺骗,别有用心,他们或许能一直好好相处下去。

但一切没有如果,摘下面具的傅承致甚至不屑再伪装自己,他赤|裸而完整地将他的目的、野心、性格中的无情冷酷,一一在她面前展露。

他不是一个好人,强迫她、威胁她,甚至砸碎了之望的遗物,但她又无法否认,也是他一次次帮助她从危机中脱身。

他做这些的理由是什么?爱吗?

令嘉没有天真到以为自己有这样大的魅力,能将一位冷酷无情、没有丝毫同理心的银行家变得柔情而充满温度。

他或许真的因种种原因对她产生了一点点兴趣,但却绝不可能是爱,他对任何人都没有爱,也必然不会爱上自己。

这笔交易只是他心血来潮、一时兴起的产物,傅承致给出的筹码相较他庞大身家来说不过是微不足道的一笔,倘若令嘉真的因此降低戒备,陷入他的粉色泥潭,未来要赔上的,就是自己。

她感激他,讨厌他,但最重要的一点,她必须时刻保持头脑清醒,才能时刻提防,不再被他第二次欺骗。

令嘉还没从思绪中回神,连妙的手机闹铃响起来。

“令嘉,你到点吃药了。”

连妙才把分装在格子里的药物拿出来,令嘉就是一阵头疼。

这些药有效是有效,就是副作用挺大,她每次吃完都胃疼发慌,心脏火烧火燎,还发困,拍戏很难进入状态。

“妙妙姐,要不你再装回去,等今天的戏份都拍完了,晚上我再吃。”

“但医生说了得早晚服用,把病情控制稳定了才能停,你总不能睡前补吃双倍剂量吧,唉……”

连妙话音没落已经轮到补拍令嘉的镜头,她连口水也没喝,又一路小跑上场。

傅承致在周四晚间便返回伦敦,之后就很长一段时间没再打电话过来,跟前段时间在小镇上的通话频率是天壤之别。

连周伍这样的直男都发现了端倪,某天下戏接令嘉回酒店时担忧问她。

“妹妹,你不会是和傅先生吵架了吧?要分手了吗?”

“没有。”

暂时分不了,毕竟签了合同呢。

“那你们之间怎么连一通电话都不打?情侣之间这样很消耗感情的。”

周伍用过来人的身份劝她,“妹妹,哥觉得傅先生其实挺把你放在心上的,你瞧,在镇上时候就一直是他给你打电话,今早还关心你有没有吃药。你也给他打一次嘛,两个人冷战,总要有人先给对方台阶下。”

令嘉没办法张口辩驳周伍的一通瞎分析,只能找借口,“我不想。”

“他故意把我前男友的遗物砸了。”

“卧槽,傅先生看着挺绅士一个人,他还能干这事儿?”

令嘉心想,人不可貌相,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

周伍打着方向盘,骂完又感慨。

“不过妹妹啊,站在傅先生的立场想一想,也能理解,他可能就是生气你天天睹物思人,只惦记前男友不关心他,有点气急败坏,说不定他也觉得委屈呢。当然,不管咋样,砸东西肯定是不对的哈……”

气急败坏?

令嘉仔细回忆了那天的场面,她确定当时的傅承致眼中没有这种情绪,有的只是漫不经心和冷然。

他的神情像是猫进食前把玩老鼠,他只想要捉弄她、掌控她、征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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