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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片人完全腿软了,拿起一瓶来自己拧盖儿,

此时医疗团队终于赶到,总算把傅承致的注意力引开。

他抱着令嘉下了楼,连妙也跟着下去了,只留下两个保镖跟黑面神一样,继续堵门口监督。

制片人一边喝,一边不住地给陆起抛眼神求助。

陆起头大,硬着头皮小声唤周伍,“周伍,你帮忙说说,喝两瓶算了吧,电影还得拍呢,真闹出人命来也不好收场。”

“放心吧陆导。”周伍拍拍陆起的背。

“傅先生说他们撤资后的资金缺口他会补上,喝完就叫医生来现场洗胃,人命不至于,就给个小教训。毕竟你瞧瞧,我们家妹妹也差点都喝没命了。”

陆起半信半疑,又问,“这傅先生,他到底什么人?”

这可到了周伍的长项了,打开话匣子使劲儿吹,“那当然是个大人物,我也才跟令嘉小半年,具体的没那么清楚,不过我知道,绘真经济命脉都握在他手里,AM少东您认识吧,在令嘉面前都恭恭敬敬的,上回常玥抢了个女二号,上赶着来给令嘉道歉。我们妹妹平时就是太低调了,不知道人间险恶、不愿意搞特殊,她要是把今晚出来吃饭的事儿给家里一提,哪里还会出那么多幺蛾子。”

令嘉还不知道自己引起的轩然大波,指完人就完全意识模糊了。

饮酒会造成支气管收缩,像她喝了那么多,哮喘发作简直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

但令嘉自己并不大清楚这一点,毕竟她从未因饮酒而进过医院。

这是她记忆中,自从十几岁一次高烧后,哮喘发作最严重的一次。

眼前一片漆黑,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又往头上套了个塑料袋般喘不过气。

胸上像被压了块大石头,四肢冰冷发凉,昏睡中一个劲往脖子那儿挠,想要撕开口子喘气。

有一段时间,她整个胸腔都开始出现哮鸣音,卧室里的医生进进出出,仪器滴答作响。

整座宅子因为她忙成一团。

傅承致没料近两个月没见面,回到S市第一面,令嘉就是这样迎接他。

面容惨白,毫无活力躺在床上,只剩下急促而不规律的胸腔起伏。

他在房间内呆了几十分钟,说不上来哪里烦乱,也不忍再看,出门到阳台点了根烟。

傅承致自牛津毕业后就不太常抽烟了,据说是因为他毕业那年,一位有血缘关系的远房亲属死于肺癌,做过患癌几率的基因检测后,他从此就只有遇到难以决断的事情才抽两根。当然,完全戒掉对拥有他这样惊人自制力的人来说也不是难事,但傅承致始终认为,要为自己保留一点正常人的爱好。

霍普看到他点烟,便完全解读出他糟糕的心情,跟到阳台劝慰。

“Sir,我想您不必担心,你的医疗团队拥有最好的医生,令嘉小姐会很快好起来。”

“我不是在为此担心。”

傅承致转身,手臂搭在阳台,眸光闪烁,对着黑夜吐出烟圈,“我是在想,我对令嘉的关注是不是超过了一开始我给自己界定的范畴。”

就像今晚,他从前再生气也不会用如此低级幼稚的方式解决问题。

傅承致完全有无数更妥当、更合适的办法出气,但在当下,怒火上涌时,唯有以暴制暴才能让他平静。

霍普:“但感情本身就不是一种可以被精准控制的心理和生理状态,既然您觉得她很可爱,又为什么要控制自己呢?”

“很难讲。”傅承致认真思考了半分钟。“我不喜欢被感情影响,从而失去敏锐的判断。”

“你知道,人有时候交出自己的感情很容易变成弱点,或被挟持、或被反向利用,作为刺向你的利器。我很满意现在的状态,不想再往下深入。”

“您觉得令嘉小姐是这样有攻击性的人吗?”

“倘若我爱她,她不爱我,这就已经具有足够有攻击性。”

“恕我直言,Sir,我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觉得您像现在一样懦弱胆怯。”

“我分明是在评估,何来胆怯?”

“您现在不就是因为害怕失败,所以不愿意迈出第一步吗,或者您希望她先爱上你,但显然在您毫不付出的情况下,这种可能希望不大,毕竟她是您弟弟的前女友……”

“停下来。”

傅承致掐灭烟头,“我只让你答一句,可没让你说教。”

霍普一番打诨插科,至少让傅承致从烦恼中抽身了,他暂时不愿再去深思这个问题。

事实上,他对自己的剖析一直很透彻,也明白自己为什么只对令嘉特殊。除去人和人之间莫名其妙的磁场相合,也因为令嘉具有他永远不会拥有的,种种难能可贵的品质。

她像个天真单纯的小孩子,傅承致不希望她被迫为这个世界改变。

这正是他今晚动怒的根本原因。

凌晨两点钟。

病房总算安静下来,医生们退开,吸着氧的令嘉呼吸终于趋于平缓。

她闭眼躺在雪白的枕头上,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像是睡着了。

傅承致找了把椅子在她身边坐下,拿起佣人递上来的热毛巾,仔细给她擦拭身上的酒气。

神情认真,像是对待一件精美的瓷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