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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好不容易他是来了。

可气氛这么僵,阿雅喊他,他也不搭理的……

“哟,怎么出汗了,纱布都湿了。”

阿雅顶着大娘怨气的眼神,心说这是冷汗啊,气压这么低。

“别把伤口染了,等等,我配点凉敷的药。阿雅小姐啊,结痂这么慢你就不要莽撞地与人起冲突啦,这都第四天了,还冒血……”

阿雅也没听清大娘嘟囔些什么,因为开着的门缝外面,一晃而过的挺拔男人身影。

他经过她的卧室,去他的主卧还是书房了?

阿雅的视线留意门口,仔细听着动静,冷不丁额头上蓦地一刺,“大娘!”

小嗓子都喊了出来,可见多痛。

“忍着点,这药有点烈。”见她眼仁上晶莹的,怕是痛极,平时挺能忍的,大娘转身,“给你取点冰……席先生?”

难怪光线都暗了,原来他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双手插袋,靠着门框,竖起的短发几乎就挨着门顶,沉黑的眼,不知道看了多久了。

对视两秒,阿雅落下雾蒙蒙的眼睛。

“我的雪茄收在哪里。”

“席先生是来要那个啊,”大娘恍然:“我上次整理卧室,觉得会潮,就挪地方了。”

“恩,你去拿。”

“席先生要几盒?”

“五盒,”他说到这句,才不急不缓掀了眼皮,身躯也起,往里面走时是看着阿雅说话的,“放到我车里。”

“好嘞。”大娘哪能不懂,出去后就非常不经意的,把门顺带上了。

阿雅盘腿坐在床上的,此时腿脚也缩,往裙子里面缩,他走来,从门边到床的距离,用他的腿走,四步的事儿。

心跳砰砰得一下子就厉害了,额头上的纱布还半开着,随着阿雅低头晃荡两下,她伸手收拾床上的消毒盘。

东西被他先一步拿走。

阿雅抬头,额头上忽的被男人粗粝的拇指摁住,就一下,可是太狠。

“呼……”阿雅受不了,眼泪挂在眼眶,没料他又换了食指,面无表情地戳下来。

“不要……”

他瞧着她,左手还插在裤袋里,身躯弓着就更显得这人又痞又坏又无情。

“疼啊?”

阿雅能听不出来他语气里的冷和嘲,明明就是在嗤她,你还知道疼啊?

再疼也没哭过,这时眼眶里不知怎么的就晕开了,变得水汪汪,愤怒地仰头,有些气咻咻地与他对瞪。

“蠢玩意,还瞪我?”这人扬高了声音。

阿雅也不低头,也不收回那种眼神,犟上了。

然后……然后他阴沉着一张脸,在消毒盘里捡了镊子,那么高呢,弯着腰皱眉头地给她擦干净冷敷的药,剪纱布,贴上纱布。

没人说话,阿雅额头和脸上都是他喷下来的呼吸,一来二去,脸又被喷得热气难退。

搞好了,他把消毒盘扔到一边,用碘酒擦手,擦得不快不慢,期间瞥了她一眼,阿雅垂着脑袋,只觉得气流变得不对了,这情况心跳打鼓,可面上她又不知道说什么,他是不是想她先说话呢?

就在她这么思考纠结的功夫,男人显然没了耐心,等不到台阶,他就不下了。

冷哼一声,扔掉棉团,双臂又冷漠地插回裤袋,转了身。

阿雅见他当真是出去,也真急了,事到临头嘴笨不嘴笨的,心里难堪不难堪的,拉不拉的下脸的……

意识回脑,她行动更快,光着脚丫子就朝他跑过去。

跑到了他身后,一拐弯,隔了一臂的距离,堵住去路。

席城拿眼睛扫瞥过去,其实她瘦巴巴的,那么大个门框宽度,撑死了也就三分之一,他真要出去,都不用挨着她过。

人停下来了,横目蹙眉,叼起下颌,语气不善:“干什么?”

那姑娘低着小脑袋,长长乌黑的马尾逶迤进了雪白颈子里,低着头不做声。

他逼近一步,眼眸深处的黑逡逡,舔了下薄唇,表情好冷,嗓音又高了一度:“堵什么路?”

阿雅憋着气,通红的小脸,头顶的质问不停,“问你话,干什么?恩,你想干什么?”

阿雅被他高大健硕的身躯轻幢地要站不稳,奈何小嘴嗫笨,张张合合也没一个完整的字,张开的纤细双臂是着急了,想困住他,必定是抱的姿势,碰到了他的腰,又触电一样弹开。

就这么的,被他逼到了墙壁。

屋子随着日落而暗,影影绰绰的,是他晃动的男人气息和男人身躯,他的嗓音低了几分,慢悠悠地,呼吸很近,就在她脸上,“嗫嗫喏喏的,还会不会说话,堵着我的去路你想干嘛?”

阿雅使劲眨眼,“我……”

“挡我路恩?”他盯着她的手臂,雪白细细,刚才环他的腰来了。

“我……”

“不让老子走?”

阿雅点头,摇头,快要窒息,总算说出完整的话:“我、我想问问你的胳膊,胳膊它怎么样了……”

他面无表情,眼漆灼墨,嗓音低低:“胳膊?手就在这里,你自己不会看啊。”

阿雅瞧着脸侧,他的手臂,衬衫袖裹得干净严实。

耳朵晕热,她哪好意思……

从来也没解过他的纽扣,哪怕是衬衫的袖扣。

静待几秒。

男人收回手臂……

“等等。”猫叫一样的声音。

他不做声,盯着她。

阿雅头不抬,红已经蔓延到了脖子,转身按开墙壁上的开关,一连几次开开关关,总算把床边的灯打开了。

然后双手,很小,两只手圈着他的手腕,把他带了过去。

男人坐下了。

阿雅蹲在他面前,已经不知道自己为了留住他这是在做什么了,心脏呼啦啦的就没停歇过,她脸上的温度也水涨船高,手指发颤地去解他的袖扣。

好久才弄开,一点一点卷起来,当阿雅看到那肉色狰狞的伤疤,还有没掉的暗痂,心的某一块,还是疼了。

没有意识,指尖已经寻着疤痕的线条抚了上去,轻轻的,好像这样能缓解疼痛。

能缓解什么痛啊,尽是点火!

男人的呼吸,一下比一下沉,不做声地俯瞰着她,小小脸畔,清眸雾眼,浅樱唇角。

他仍想不通,从前那么多女人,镐完一个过段日子不见,能忘一干二净,转眼来了新的,床是照样去,滋味都足。

他一周不见她,半月不见她,一个月不见她,其实也不多记起这么个小丫头。

可一旦见了,就不对劲,难克制,想那事想得不行。

怪了,这么点身子,该有的都没,是看上她哪了总也惦记着?下边跟会自动识别一样,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