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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欢走到楼下, 隔着门,就看到外面背身而站的傅斯衍。昏黄的灯光洒在地上一片斑驳的光晕, 他的身影半隐在暗影里, 虽然天气很冷,但是他只是穿一件单薄的衬衫,清冷消瘦。

她压抑着自己起伏的心绪,推开门, 走了出去。

傅斯衍听闻声响,转身, 看到她的那一刻, 脸色又冷了几分:“衣服穿这么少?”

容欢瘪嘴, 小声反驳:“你也穿的好少。”

他抬手弹了下她的脑门,“还会和叔叔狡辩了?”而后他把手落在她肩上,半揽着她往车那边走,然后开门让她坐进去。

里头开着暖气, 温暖许多, 容欢原本紧绷的身子骤时放松下来。

她看到计琛坐在驾驶座,在后视镜对上她的眼神后, 计琛突然说了一句:“傅先生, 我先下去打个电话。”

傅斯衍默认后,计琛立马下车。

容欢心头微动, 不明白为什么要让他们两人单独相处。

他转头看向小姑娘瓷白的小脸, 把座位旁边的甜品拿给她, 要是平日里容欢看到她最爱的马卡龙, 肯定笑得眉眼弯弯,可是现在两人之间莫名的气氛让她没有办法单纯享受快乐。

果然,她接过还未假话,就听到他低哑的嗓音:“今晚不和我说一声就跑来学校?”

像是来找她算账了。

容欢把头埋递了几分,心里又开始冒酸水,“你在外面吃饭,我不敢打扰,就只和静姨说了声。”

他盯着她,沉沉的眸子愈加发黑,默了几秒终于开口:“今天为什么跑去goga?”

容欢呆住,甜品盒子的骤然被她握出几条折痕。

却始终不语。

傅斯衍意识到这个问题是不该问的,他正要转移话题,就听到小姑娘的声音响起,细碎缥缈地落进耳朵里:“想看看叔叔的未来女朋友长什么样,我很好奇就去了。”

她说了实话,其实又不是实话。

傅斯衍怔了瞬,饶有兴趣地反问:“怎么就成未来女朋友了?”

“难道叔叔……不喜欢她吗?”

“叔叔见一个就要喜欢一个吗?”

“唔……”这下轮到容欢说不出话了,他抬手摸了摸她的头,温柔地责备:“好奇和叔叔说,叔叔可以带你过去,不需要你脚还疼着,就到处乱跑。”

“嗯。”

傅斯衍看了眼表,让她回去早点休息,注意脚上的伤。

容欢听话点头,打开车门,又回头,就和他的视线撞在一起。

她莫名红了脸,丢下一句小声的“傅叔叔晚安”,就小跑回去。

计琛看到她走了,这才识相地回到车里,傅斯衍睁开眼,疲倦地开口:“回家吧。”

计琛点头,启动车子。

车子里播放着舒缓的钢琴曲,后座的男人神情寡淡,闭眼按着眉心,心头始终无法舒缓。

安静了好一会儿,傅斯衍声线极其沙哑地发声:“计琛,我是不是做错了。”

计琛知道boss话中的意思,回道:“傅先生,容小姐年纪还小,或许还分辨不清男女之情。”

“可是我的举动让她产生这样的感情。”

计琛嘴唇动了动,还是把本要说的话憋在心里,“傅先生对容小姐好,是老爷的意思,并无不妥之处。”他想尽可能减少傅斯衍的心理负担。

傅斯衍没再说话。

夜幕低垂,车子飞速穿行过霓虹的世界。

-

十二月中旬,乐团的排练还在继续,在磨合之下,大家配合得更加默契,月底就到了正式演出的时候。

然而容欢接到最后那天的演出时间,她整个人都快哭出来了。

好巧不巧,偏偏撞上萧承之演唱会的那天!

她好不容易抢到票却没办法去。她把这件事告诉了奚盼,奚盼也替她难过,后来这张票就卖给了也想去的一个同班同学。

她同样喜欢萧承之很久了,本来抢不到票都死心了,她特开心地和容欢说:“你放心,到时候我会给你拍视频啊?你最喜欢他哪首?”

“《独愿》。”

“这么早的歌啊?好,他到时候有唱,我就给你拍!”

容欢点点头,扯着嘴角苦涩地笑了。

爱豆啊,我怎么这么倒霉,再次错过了听你唱歌的机会呜呜呜……

白凝给容欢发信息,说了演唱会的事,听到白凝说给她准备了超前排的位置,容欢激动又难过:【白凝姐,我去不了,那天要演出qu□□。】

【哇这么可惜,那没事下次有机会带你来见他呀,揉揉你好好演出。】

容欢想想以后还有机会近距离见到萧承之,突然又不难过了。

演出前一天晚上,她彩排完回到宿舍,洗漱完躺倒床上,就想起了傅斯衍。

这一两周,她没有回家,也都没有见到他,其实更多是她刻意避开不见。她只是想把这种喜欢,埋藏得更深一些,甚至让自己都发不现。

可是每每到深夜,她总会想起他。明天就是演出了,她突然好想和他说一声,问问他是否有空。

捧着手机翻来覆去,打了又删,最后还是选择算了。

还是不要给他添麻烦了。

或许,是害怕他会拒绝吧。

她最后只是在朋友圈发了张排练的照片,是柚子抓拍的她在弹琴的照片,“明天就要正式演出,祈祷一切顺利,不负众望。”

-

第二天下午,傅斯衍无课,在DC处理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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