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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那么仰脸望着攀树奋力向上爬走的知了,画面似乎隽刻成了永远。

就在这时,树上忽然传来了一阵知了叫声,声音不大,却带着迟来的惊喜。

流沙欢喜的拍着手:“它唱歌了,唱歌了......”

陆子初突然笑了,搂着妻子,将她圈在怀里,故意道:“你听,它们又在乱叫了。”

不,它们在唱歌。阿笙心口是这么说的。

被丈夫拿昨天的事情打趣,阿笙这次没有脸红,却是真得被触动了,在他怀里转身,双臂圈住他腰身,把脸埋在他胸口的同时,道了声“谢谢”。

“我做了什么吗?”他在笑。

“谢谢你带我回到了童年,谢谢你让我发现知了声还是很动听的,谢谢你包容我的一切不好。”

其实,她要说的谢谢是那么的多,但出口方才发现言语的匮乏和贫瘠,于是那些藏匿心中的话语,只能埋藏在心,相信纵使她不说,他也是知道的。

无事一身轻,陆子初有大把的时间研究妻子的口味和怀孕期间所有的饮食喜好。而阿笙在这样的闲暇时光里,坐在阳台上看书,偶尔家里家外走走,只要家里有他,即便孕吐反应强烈了一些,也是无关紧要的。

他们偶尔会外出吃饭,指不定哪一家饭菜会合阿笙口味,陆子初问阿笙和流沙想吃什么,流沙倒是很爽快的给了答案,偏偏阿笙不让人省心,“随便。”

阿笙说随便,是不想让他们迁就她的饮食,到头来他们吃的不好,她又没动几筷子,何必呢?

陆子初却想得和她不一样,那个“随便”,还真是不好拿捏。

一次

走进一条华人小巷,正是黄昏,巷子非常宁静老旧,阿笙就那么一步步走着,竟走出了岁月静好的感觉来。

以为妻子喜欢那里,陆子初之后又带她去了一次,害得阿笙等待上菜的时候问他:“怎么又选了这一家?”

“不喜欢?”他是有些意外的。

“我还以为你看上了店里哪个小姑娘。”那家店做的饭菜勉强凑合,但年轻服务员们却是一个比一个好看,食色不能双全,但好歹是占了一头。

她这么一说,流沙低头轻笑,陆子初也勾了唇,不过那笑多少有些无奈,吃饭这事他失策了。没有等菜上来,结了账,带着妻子和小侄女离开了。

再不走,指不定又要被妻子冠上什么罪名呢!

8月即将走进尾声,陆子初带阿笙去了一趟医院,孩子没事,就是阿笙不好好吃饭,脸白不说,还泛着青色。

陆子初不说,她就没怎么主意,医生说她脸色不好,她这才认真对待起来,从医院出来,坐进车里,就开始找镜子。

镜子里的那个她,不像是她想象中的她。

陆子初坐在车里,看着自怨自艾,拿镜自照的妻子,又是好笑,又是无奈:“再不吃饭,别说你不认识你自己,我怕是也要认不清你了。”

阿笙收起镜子:“你是嫌弃我难看?”

她这么说着,颈项已被某人轻轻咬了一下,烫人的呼吸近在肌肤上吹拂:“傻,我这是心疼你呢!”咬人不够,陆先生又抓着妻子的手往身上游走着:“你摸摸看,我是不是也快跟你一样瘦了?”

“流氓。”最近发现这个词用的太勤了一些,私底下都快成为陆先生的专属标签了,偏偏某人很受用。

驾驶座传来了受惊般的咳嗽声,是贺蒙。

阿笙也实在是佩服极了陆先生,若是“兽欲”大发,从来都不会顾及场合,想亲就亲,想抱就抱,这话得幸陆先生不知道,否则怕是会憋屈死,最近已经很克制了,盛夏天气燥,人在夜间也很燥,尤其妻子就睡在他身边,无疑是燥上加燥。妻子睡裙清凉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她靠在他怀里,身体相贴,看她睡的那么熟,陆先生偶尔摸摸她,都觉得自己是在犯罪。

阿笙是不知道这些的,纵使知道了......翻个身,只当不知道。

......

阿笙每天早晨醒来,敞开的窗帘无法关住阳光,只能无可奈何的看着它调皮入室,睁眼间尚未完全清醒,便又昏昏欲睡起来。

窗帘是陆子初拉开的,不愿她每天大半时间都躺在床上,总是在晨起时唤她起床:“我陪你去花园散散步。”

运动过后,若是累了,或许也就有食欲了。

其实阿笙胃口已经没之前那般挑剔了,倒是偏爱酸食,于是陆先生每天都会花费好几小时呆在厨房里,琢磨着新菜色。

流沙有时候会开玩笑,守在厨房里,围着陆子初和陈厨直打转:“姑父,你以后当厨师好了,那些星级厨师都不及你做菜好吃。”

这倒是真心话,陆子初做菜色香味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装盘很有档次,堪比大厨手艺,孩子吃菜,如果好吃,外加花样好看,捧场是必然。

一桌菜,往往大快朵颐的那个人是流沙,反观阿笙,动筷次数可谓是少之又少。

对于陆子初来说,阿笙吃多吃少并不重要,只要不频繁呕吐就好。一桌菜,她能动筷吃几口,就不枉他绞尽脑汁想菜色,千方百计勾起她食欲了。

流沙有时候看不惯,说阿笙快赶上太皇太后了,别人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到了她姑姑这里,完全待遇升级。

阿笙贪床嗜睡,衣服或脱或穿,可都是陆子初一手伺候的。这可是一件苦差事,陆子初面对妻子千娇百媚的身体,需要呼吸再呼吸,克制再克制,不是一般的折磨人。

当然闺房秘事,流沙是不知道的,她要说的是吃饭这件事。

阿笙若是早餐没胃口,不想吃,拿着报纸坐在藤椅上消磨时间,陆子初就会端着碗,拉着一把椅子坐在她身边,一勺一勺哄着喂。

阿笙忙着看报纸,见勺子到了嘴边,才会心不在焉的就着陆子初的手,尝上那么一小口。

“不吃了。”吃了几口,她推推碗,陆子初也就见好就收,端着碗重新走到餐厅里吃自己的。

流沙吧嗒着嘴,不甚认同道:“姑父,你不用管我姑姑,她饿的话,自己就会过来吃饭了。这女人啊,可不能太宠,否则可真该上房子揭瓦了。”

被小丫头这么苦口婆心一劝,陆子初倒是笑了,眸光柔和,心也柔软,到明年春末季节,陆家该有新成员降生了。

生命,该是怎样的神奇。

对孩子,他没有过多的期望,不求聪明伶俐,惟愿健康无忧。

孩子有没有营养,陆子初是不知道的,但阿笙是否有营养,他却是一目了然,请了营养师来家里,专门给阿笙调理身体。

说来也奇怪,阿笙胃口开始好转起来,再次闻到菜香味,也不至于会恶心了。

不过是小小的改变而已,却让陆子初一整天心情大好,嘴角一直带着笑。

开车从超市采购回来,把食材交给陈厨,便去书房找妻子,从口袋里掏出一根棒棒糖,剥了糖纸,送到了她嘴边。

像是她多吃了几口饭,所以格外对她的奖励。

流沙也叼着一根棒棒糖走了进来,含糊不清道:“姑姑,我的是草莓味。你的是什么味?”

像是孩子间的对话,阿笙咬住棒棒糖的时候,含笑看了丈夫一眼......唉,还是把她当孩子一样来对待,她都28岁了。

如果说怀孕后,阿笙和陆子初的生活有什么变化的话,他们可能会说最大的改变是,在阅读书籍这一方面,两人变化还真的不是一般的大。

所有的胎教音乐,包括一系列相关书籍,都是陆子初亲自挑选的。

看书最多的那个人是陆子初,孕妇书籍和母婴之类的书籍,摆满了桌面,阿笙有时候看书累了,抬眸寻找丈夫,会看到他坐在办公椅上,边看边摘出注意重点,记录在电脑里,随后打印出来。

光线洒在他的身上,清俊的眉眼,柔软和暖。

她靠在沙发上温温的笑着,都快赶上司法考试了。

***

ps:忽然很舍不得,为婚后营造的温情和平淡,温暖了自己,也感动了自己,和人物之间的感情越来越深,如此频繁互动,却真的是接近尾声了,忽然有着说不出的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