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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日萧延筝回门,析秋一早上便带着人在仪门候着,远远的就看到庞家的黑漆平头的马车停了下来,萧延筝扶着丫头的手下车,朝她疾步走了过来,她脸色红润眼眸明亮,嘴角的笑容一直蔓延至眼底,析秋笑着道:“姑奶奶。”

“四嫂。”萧延筝走过来朝析秋深蹲了蹲,抬起头来眼里便已经有了湿润,析秋也含泪看着她,携了她的手。

庞姑爷一身正红直缀,清清朗朗很温和的样子,朝析秋抱拳行礼,也喊了声:“四嫂。”析秋侧身回了半礼,她到现在才知道,庞姑爷的大名叫庞贵彬。

“四嫂,娘还好吧。”萧延筝红了脸,挽了析秋的胳膊,岔开了话题。

析秋笑着点头:“前儿晚上睡的不大安生,半夜和吴妈妈还去你房里坐了坐……”析秋笑着说着,庞贵彬跟在她们身后走着。

萧延筝落了眼泪,哽咽道:“我心里也惦记着你们。”说着挨着析秋小声道:“这两晚上我也没睡好。”

“以后那边可就是你的家,慢慢的就会习惯的。”析秋也是轻声说着,拍了拍萧延筝的手道:“我们去娘那边,正盼着你呢。”

三个人就去了太夫人房里。

大夫人依太夫人的要求还是来了,二夫人身体不适自是没能出席,五夫人和五爷还在通州,本是要回来的可藤家的事儿还没算完,段公公的整顿彻查还在继续,藤家大奶奶病倒后,藤家二爷和三爷也都下了大狱,也就五爷人前人后忙活着,脱不开身。

认亲的事也就比较简单,庞贵彬看上去脾气很好,太夫人问了几句话他也都答的彬彬有礼,析秋才知道,庞家宅子虽不大,但好在人口简单,庞贵彬的哥哥都还在广西,只有父母住在这边,还有些亲眷暂住,萧延筝住了两日倒也算和睦。

饭后,萧延筝陪着太夫人歇了午觉,又跑到析秋房里来说话,析秋问道:“庞大老爷和庞老夫人对你还好吧?”

“公爹为人冷漠,只说了一句话,婆母到是很和蔼!”萧延筝说着,眼底皆是甜甜的笑意。析秋听着便挨着她耳边问道:“那我们庞姑爷呢,对你好不好?”

“四嫂。”萧延筝嗔瞪了析秋一眼,却还是低头小声的回道:“他……对我很好。”

看她这个样子,析秋总算是放了心。

说是佟敏之一朝被蛇咬,她又何尝不是呢,总希望身边的女子都能嫁得如意郎君,过的和和美美。

下午早早的吃了晚饭,析秋让人备了回礼装上了车,和太夫人,大夫人一起将萧延筝送回去,新房一个月不能空,往后便是萧延筝回来,也要当天回庞家的。

晚上,析秋躺在床上叹气道:“我原以为会像庞大老爷,绷着脸很严肃的样子……现在看来到是像庞老夫人……”萧四郎歪在她身边,挑眉道:“那是好还是不好呢?”

“自然是好。”析秋笑着道:“古人云,儿像娘金子打墙,可不是有福气的。”

萧四郎听着就哈哈笑了起来,捏了析秋的鼻子道:“小丫头,竟说出这样老气横秋的话。”

“哪里老气横秋了,常听别人这么说。”析秋看向萧四郎,自己却忍不住笑了起来,或许她心里还是担心萧延筝的婚后生活,才找了这样一个理由吧。

萧四郎抱着笑着道:“好好。”说着很自然的摸上她平坦的小腹,笑着道:“那让我们的儿子像你吧,这样我们将来可就不愁吃穿了。”

析秋就歪在萧四郎怀里笑了起来。

萧延筝回门后的第四天,析秋辞了太夫人回了佟府,江氏见到她很高兴:“……说是要去的,可你大哥说本来就是一家人,我去不去太夫人也不会责怪,况且,我这身子便是去了,也只能给你添麻烦。”

“大哥说的对,太夫人还特意嘱咐若是你来了,就让你去我房里歇着呢,万事都比不上孩子重要。”析秋笑着回道:“您现在什么也别管,就安心养胎吧。”

江氏摸着肚子,笑着点了点头,析秋又问道:“四姐姐还好吧?”

“唉!”提到佟析砚江氏就叹了口气:“前日蒋大人来了一趟,在大老爷书房外跪了半天,大老爷愣是没见,四姑奶奶知道也没什么反应,依旧有说有笑的,可我瞧着她却是不对劲。”

析秋听着一愣,问道:“他为了何事来?”

江氏就拧了眉头回道:“说是对不起四姑奶奶,来赔罪的。”一顿又道:“和大老爷,大爷还有四姑爷都是同朝为官,大家常常见面,又闹成这样,如今又成了人人背后的话柄,他面子上如何过的去。”

析秋听着也叹了口气:“蒋老夫人不知道吧?恐怕要是知道了,又要闹上门来。”江氏听着直摇头,一脸无奈的样子:“蒋老夫人和蒋大嫂子……”她连连摇头:“也只有房妈妈和罗姨娘能说上几句,我是惹不得。”

江氏说完,仿佛又想到什么,和析秋道:“听说蒋老夫人放出话了,说要给蒋大人续弦,听说方少詹士家有位小姐及笄,蒋老夫人托人去求,谁知还没进门就被赶了出去。”

析秋听着就挑了挑,方少詹士府的小姐,就是当初在武进伯府的方小姐吧,算算年纪今年是要该及笄了,没想道蒋老夫人竟然去求娶方小姐……

方府虽不及蒋府,可方小姐是嫡女,好好的女儿谁愿意嫁去做继室,又是在蒋大人和离的事闹的满城风雨上,谁家也不可能舍得将女儿嫁去,不是等于将自己送去御史笔下让人去骂嘛。

“算了,我们便等着她能娶得位什么样的满意儿媳。”江氏冷笑着道。析秋却是想到梅小姐,问道:“那位梅小姐就甘愿就妾室?听说她家境虽不算好,可也是颇有才情读了五经春秋的……”

江氏明白析秋的意思,遂笑着道:“那就看梅小姐的手段了。”

两人笑而不语,析秋又陪着江氏坐了一会儿,便去了西跨院,院子门大开着,代绢迎了出来,见到析秋立刻露出笑颜来:“六姑奶奶,您总算来了。”说着将析秋让进去。

“这两日精神怎么样?可出来走动?”析秋边往里走,便问道。

代绢愁眉苦脸的回道:“有说有笑,就是不爱动,坐在绣架前绣东西,绣了荷包绣帕子,又给大奶奶做了好几件小衣裳,这会儿又给未出生的小主子做鞋袜。”

“我去看看。”析秋进了门,随即就愣在哪里,就将佟析砚盘腿坐在罗汉床上,周围散开的全是碎步,她手指捏着针线飞针走线的,做的很认真,可是脸色却是黄黄的,人瘦的仿佛只剩下一副骨架子,背影单薄的让人生怜。

“四姐姐。”析秋忍了鼻酸走近,佟析砚手指一顿抬头朝析秋看来,随笑着道:“六妹妹回来了。”语气很平和听不出半点的情绪:“瞧我这里乱的……”用手推开堆着的碎布料,让析秋坐,又回头吩咐代绢:“去给六姑奶奶泡茶。”

代绢期翼的看了眼析秋应道:“是。”退了出去,带着碧槐和碧梧和外面喝茶。

析秋坐在佟析砚身边,拿了她手里正绣着的鞋面问道:“是给侄儿做的?”说着拿过来放在手里看了看:“这尺寸是不是小了些,能穿得了吗?”

“瞧你就是和我一样。”佟析砚拿过来接着绣:“刚刚生下来的宝宝,就是这么点大。”还放了手里的鞋子比了比长短给析秋看,又找出她做的小衣裳给析秋:“你看看,我当时拿到尺寸也是吓了一跳,这么大可要怎么长大呢,可邱妈妈告诉我,孩子刚出生就是这样的大小。”

析秋啧啧叹了声,拿着小衣服爱不释手:“四姐姐的做工越发的精湛了,真是好看。”佟析砚就笑着回道:“你喜欢的话,等你怀了我也给你做,从一岁做到五岁,反正我现在也没事儿做,往后几个侄儿的衣裳都归我做了。”

析秋心里叹气,可脸上还笑着道:“可不敢劳动四姨母这双画画的手,让你做衣裳还不如让你教他们画画呢!”佟析砚就呵呵笑着点了析秋的额头:“真不知羞!”

两人笑了一阵,佟析砚问道:“延筝出嫁了?庞大人对她很好吧?”

析秋点了点头,将萧延筝回来说的话和庞大人长的什么样,回门那天说了什么话都和佟析砚说了一遍:“很温润好脾气的样子,瞧着和侯爷竟有些神似,难怪当初太夫人瞧了就定了婚事。”

“若是像侯爷,到是真的没什么可担心的了,侯爷的脾气可是出了名的好。”佟析砚笑着点头,脸色却渐渐暗沉下来:“希望你们一个个都能过的顺遂,不要像我这样就行。”

“四姐姐。”析秋握住她的手,轻声道:“我们都还年轻,明天的事谁也无法预言好坏,顺遂还是坎坷,我们只有认真过好当下,才是最重要的。”她看着佟析砚摸着她被针扎的红肿的手指,红了眼睛道:“你自小便最讨厌女红,如今却日日躲在房里绣花,我知道你心里还是放不下,可我们伤心也要看对象,那样的人那样的人家,不值得我们伤心记挂,他们没了你,总有后悔的一日!”

佟析砚还是红了眼睛,忍了眼泪没有落下来,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你说的我也明白,可是心里就是很难受,空落落的好像缺了一块,我拼命的绣花拼命的做事想让自己忙起来,可是无论怎么忙,那缺掉的一块却总也填不满。”

“我知道,我知道!”析秋抱着她:“总会过去的,一定会过去的,你要过的很好让他们看看,没了你他们损失了什么,而你没了他们却一日一日精彩依旧。”

眼泪落了下来,佟析砚点了点头,又拼命的擦了眼泪笑着道:“你说的对,我不该这样消沉,否则他们以为我离了蒋家就过不下去了,我要让他们看看,让天下人看看,便是和离我也能好好活着。”

析秋也哭着点头:“嗯。嗯。”

两人说着,可还是忍不住的落着泪。

中午在佟析砚这边吃过午饭,两人像从前一样歪在罗汉床歇午觉,析秋就问起佟析言的事:“上次说要和你一起做生意的,后来怎么说?”

“我没同意。”佟析砚回道:“但是听说她和大嫂走到一起去了,大嫂常常去武进伯府了走动,两人腻在一起,好像是要合伙开间茶叶铺子。”

析秋听着点了点头,那天听佟析言的意思,恐怕是真的要和蒋大嫂子一起做生意。

就是不知道这两个人走在一起,最后会成什么样子。

“你不是一直想要开间绣庄,现在可还有这个打算?”析秋翻了个身问佟析砚。

佟析砚听着拧了拧眉头,回道:“我确实有这样的想法,若有间铺子盈利,我住在家里也不至于白吃白喝,大嫂那边现在不说什么,保不齐时间长了心里会有些不舒服,我也总不能让他们白养着我,可是我现在手上的银钱虽有些,但也不够开间铺子,我再过些日子看看,可还有别的法子吧。”

析秋听着沉思了片刻,问道:“你手上还有多少?”

“当初娘给了我五千两压箱,如今还剩下四千两,再加上一些首饰林林总总也不过六千两的样子吧。”她说着叹了口气。

析秋想了想回道:“我记得你在东大街有间门面的,不如就拿那间做罢,贴了钱装修再请绣娘购置一些家具和针线,六千两紧紧凑凑也该够了。”说着顿了顿:“医馆里这个月有些盈利,我手里不算四爷给我家用,还存了些,回头我让人拿来给你,你算算不够外面再想办法便是。”

佟析砚听着就摇着头道:“我怎么能要你的钱,你虽是日子过的不错,可我料理过中馈也知道,看着风光可年节打赏哪一次不要花出很多,你那边定比我还要多的,你的钱你还是留着吧。”说什么也不肯要。

析秋也不强求,只等回去让碧槐算了账给她送来便是,不提银子,析秋就拿了笔墨坐两人索性坐在那边细细去算开支,将绣庄的一应东西都罗列出来,回头江氏来了又和江氏商量,江氏便笑着道:“我那里没多少钱,大概还有五六百两的样子,也只有这么多了。”

江氏不容易谁都知道,江家如今没落江家大爷放弃科考如今还在外奔波经商,江氏自己能有些贴己自是不容易的,佟析砚更是摇着头不肯答应,江氏就携了佟析砚的手道:“但凡你能振作,你能好好的,不说五六百两,便是让我将宅子卖了我也高兴,你也别把我当大嫂看,我既嫁进来起就将你们当我亲妹子,亲妹子有事我这做姐姐又怎么能不管,只是我能力有限却恼自己只能做到这些!”

佟析砚红了眼睛,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江氏说做就做,回去就和佟慎之说了,佟慎之又和大老爷提了,大老爷又给了佟析砚三千两,佟慎之又补一千两,等析秋拿银子回来佟析砚已经足够用了,她便丢下银子只当她后期周转用。

大太太听了,就让房妈妈给佟析砚也送了三千两过来,房妈妈就和钱妈妈来妈妈三个人在外面跑,又有来总管在一边搭手,六月初原先铺子里的人就已经搬了出去,佟析砚找了工匠去装修,又托了人四处去找绣娘,别的事情都好说,唯有这绣娘却是最难找。

佟析砚还将心竹找了回来,心竹虽不能走,但这几年绣活却是越发的纯熟,析秋为了春雁的婚事,反倒没空回去,天益在医馆附近租了间小院子,春雁是从四象胡同阮静柳的宅子嫁的,吴妈妈做的全福人给春雁梳头,析秋没有亲自去,却听春柳说办的很热闹很体面。

一个月后,正好是乞巧节那天,春雁和天益进府来给她磕头,析秋看到春雁比出嫁前白了许多也胖了许多,双颊绯红目光秋波的样子,显然是天益对她不错,待陪着她们去给太夫人磕了头,天益去了外院找天诚说话,析秋问春雁道:“说是租的宅子,前后都住的什么人家?”

春雁头上戴着大红的绢花,穿着大红的湖绸对襟比甲,很喜庆利落的模样,她笑着回道:“原是一户朱姓人家的宅子,不过那户人家不常住在京城里,就留了几个婆子守门,我们给了二两银子就租了外院的一间小院子,正好旁边开了小门,进出也方便!”说着怕析秋不放心,又解释道:“院子里前后有四间房,我们又都是无父无母的不用养老的,将来就是生了孩子也够住了。”

析秋终于放了心,二两银子一个月他们两个人的月例也承担的起,至少经济上不会拮据……

春雁总归有了着落,她也了了一份心事。

“夫人,明儿可就是您的生辰,奴婢想进府里来服侍您一天……”春雁笑着道。

析秋听着也挑了挑眉,她还真是忘记了这回事,不由笑道:“好啊,那你明天进府里来,正好把司榴也叫来,我们一起吃个饭。”

春雁听着点头不迭。

正说着,萧四郎大步走了进来,春雁立刻站起来蹲身福了福,萧四郎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析秋跟着萧四郎进了内室,春雁便退了出去去和春柳说话。

萧四郎脱了外套,转头过来握住析秋的手,挑眉问道:“明日你生辰,想要怎么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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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了四百五,话说,这下子我欠的字都还掉了吧。哈哈哈哈…无债一身轻,以后接着欠!

这章其实是个过渡,后面还有个大的情节,写完了这卷就差不多了,然后……然后你们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