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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势疯狂蔓延,火舌席卷而过,将每一寸土地吞噬,公安派去监视。

的人已经紧急疏散,站在山脚的公路上满脸惊骇。

因为就在刚刚,他们亲眼看着一辆白色马自达用让人几乎看不清的速度义无反顾地蹿入了山林之间,而就在跑车开过后不过几秒功夫,燃烧的巨木就轰然间倒下,挡住了那唯一一处算不上入口的入口。

飞蛾扑火也没有这么惨烈。

那分明是去送死的啊!

“那到底是谁的车!”其中一个警察正揪着属下的衣领怒声质问,脖子上青筋暴起,“不是安排人设卡了吗!他知不知道通往黄昏别馆前面的木桥被烧断了?那前面是断崖啊!”

用这个速度冲上去,想也知道不可能来得及刹车。

掉下悬崖,只有粉身碎骨这一个结局。

“我们第一时间就在公路上设卡了!”他下属那个年轻的小警察比他还崩溃,一脸三观受到冲击的表情,“可、可那辆车是飞过去的啊!”

将车上携带的警笛丢到前方,前轮轧上警笛,高速行驶的车顿时腾空一如果不是亲眼见到,还眼睁睁望着那辆车从他头顶飞了过去,打死。

他他也不敢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这样的操作啊!

“你还敢撒谎!”

“我真的没有一!!!”小警察快冤枉哭了。

两个人差点吵起来,一旁一直举着望远镜看山上情况的另一位警官忽然打了个哆嗦,“上野警部,他快到断崖了。”

两人瞬间停止争吵,齐刷刷举起手中的望远镜。

火势太旺,顺着山上的高树腾起几十米高的火舌。那辆保时捷当时呈Z字型从林间冲下,浇了一路的汽油,火舌追在它身后,就那么从别墅里一路烧了下来,这会儿火势已经覆盖了半边山头。

林木茂盛,到处都是浓烟,又是视野极差的夜间,他们瞪大了眼睛,也只能相当勉强地看到一道白色影子闪电般穿梭在山林之间,时不时能透过烟雾看见车灯微弱的光,但很快就又消失。

在前方不远就是被烧到只剩一半的木桥。那座木桥前不久刚刚断过一回,大概也是因为刚修过不久,所以才并没有完全烧毁。

但如今也只剩两边重新加固过的连接处勉强保持了完好,中间的结构早就掉到了深不见底的崖下。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减速减速减速啊!”

“视野太差,他能看见那个桥断了吗?”

“桥边没有树,远光灯应该能照到。但等到那个距离之后恐怕已经晚了。”

“树林里开这么快,他疯了吗!”

“但那不就说明那个车主车技真的很好吗?万一呢?万一他来得及在崖边刹车呢?”

有人在祈祷奇迹出现,也有人不愿看到车毁人亡的画面,已经放下了手里的望远镜。

那辆马自达RX-7终于从山林间冲出来的时候,车头还顶着一根燃烧的树枝,整辆车沐浴在火光中,在漆黑的夜色下像一颗转瞬即逝的流

星……

豆大的汗珠从脸侧滑落,年轻的警官甚至无心去擦,他一眨不眨地望着那辆车,耳旁仿佛能听到引擎过热发出的轰鸣,像划破夜色的一声尖啸。

刚刚他站在公路上想方设法要让它停下时,有那么一刻曾经和车里的人对上过视线。

可能正是那一眼,让年轻的警官在心里猜到了RX-7下一步的行动

“他加速了一ーー!!!!!”

他放下望远镜,听见同事绝望的叫喊,心里升起一种莫名的直觉……除非车毁人亡,他不可能停下的。

坐落在山崖顶端的那座熊熊燃烧的别墅像一座孤岛。可有人正奋不顾身地穿越火海向它奔去。

“有人在等你吗…….?”

年轻的警察眨了眨眼,忽然觉得胸口一阵酸涩。

他看着那辆车以同样方法轧着桥边的护栏飞起,在半空中几乎侧翻跨越几十米的距离,最终在众人的屏息注视下,重重落在了悬崖的另一边。

现场一片安静,好一会儿,才有人轻轻吐出一ロ气。

像快要溺死的人突然被拉出水面,他们这才想起来呼吸,彼此相视,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劫后余生的表情。

刚刚哪怕只是低一米的高度,那辆车的车头都会撞上崖壁,然后坠

入崖底粉身碎骨。

可他成功了。

他居然成功了?

年近五十的警部放下望远镜,听着周围一片欢声,还有年轻的下属。

们对那辆车车主的疯狂夸赞,紧紧抿着唇,摇了摇头。

哪里有人能在这种时候做出这样精妙的计算一ー那个人只是不在乎失败罢了。

奈奈生在楼下的大火烧起来之前就失去了意识。用失去意识来形容并不合适……

或许,死亡要更贴切。

她已经做了一切能做的,计算持续到了最后一秒,奈奈生心底无比放松一﹣

剩下的要交给零了。

奈奈生觉得整个人被一团暖融的空气包裹着,昏昏欲睡,直到忽然出现的声响将她惊醒。

失去的感官在这一刻恢复了。

她意识到自己置身于那间熟悉的公寓里。

窗外是夕阳的余晖,梧桐树繁茂的枝叶遮天蔽日,洒落浓荫,只有点点细碎的光穿过树叶的缝隙,又透过窗格映在墙壁上,将雪白的墙壁染成温柔的橘色。

熟悉的一切占据了她的感官。她想起去年暑假,自己在洛杉矶的公寓里,趴在宽大的床上,点开那个游戏时的场景。

屋外阳光正好,空调徐徐地送出冷风,床头柜上是打包回来的奶昔一切那么舒服惬意。

那个时候的她绝对不会想到,面前屏幕里的少年在日后将会成为她生命里最重要的人之一。而在这间公寓里陪他度过的那段日子,竟然会。

让她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都还念念不忘。

所以她又回到了这里。

奈奈生起身,脸上浮现出微笑。

外面没有刮风,窗沿上悬挂的风铃却自己轻晃起来,发出一串清脆悦耳的声响。

奈奈生走到冰箱旁,打开来,看见里面冰好的麦茶,满意地点了点。

又走到神龛前,将里面放的照片拿出来,轻轻拂去了相框上的灰。

打开空调,看着它吹出冷气,将房间降到一个凉爽的温度。最后是投影仪。

奈奈生熟门熟路地将它和播放机连接,打开电源,将上次没看完的。

动画片碟片塞进dvd播放机里,暂停在开头的一幕一。

做好一件又一件的事情,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在等降谷零回家。“好慢啊!”

奈奈生扑到床上躺下,对着抱枕上的猫咪先生大声抱怨。然后又将它紧紧搂进怀里。

“……零,我在等你。”没关系……

反正他总是会回来。

奈奈生抱着猫咪先生的抱枕睡了很久。不知过了多久,她听见有人在喊她名字……一遍又一遍,声嘶力竭。

醒来的时候,奈奈生发觉自己在一个熟悉的怀抱里。她撑着坐起身,对上一双通红的眼睛。

一她知道自己赌赢了。

降谷零抱着奈奈生坐在山顶,一个离黄昏别馆有一些距离的位置。

他身后靠着几近报废的白色跑车,奈奈生只看了一眼就不忍心地别过头。

“这次我可没办法滥用职权帮你报销了。”奈奈生开口才发现自己嗓音哑得过分。

降谷零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半晌倾身过来,颤抖着吻掉她眼角挂着

的泪……

奈奈生抱住降谷零,感觉他手臂环上她的腰,收紧了,力气大到像

要将她整个人揉进身体里。

她眼眶酸涩,只能偏头朝一旁望去,却发现视野好得不可思议。

空中有一个黑色的小点在逐渐靠近,直升机的嗡鸣传入耳畔,隐约伴随着风见裕也从喇叭中传出的呼叫:降谷先生……你们再坚持一会儿!我来了一!!!降谷零将额头抵在奈奈生肩上,好半晌忍无可忍地哑着嗓子开口:.……让他别来了。”

奈奈生忍不住笑出声。

她让降谷零抬头,自己偏头吻上去,从唇齿间含糊地挤出一句:“没关系,我们以后还有很长的时间可以拥抱。”

他们身后,山林一览无余。大火烧了整整一夜,此时终于逐渐平息,被山火肆虐过的树林一片焦黑,了无生气,似乎连一只飞鸟都不愿在此停留。

可在那之上,太阳正在升起。

一个月后,波洛咖啡厅。

模本梓站在门外,将店门外挂着的写了营业中的木板翻了一面,她回到店内,将围裙又系得紧了些,攥着拳头做了个鼓气的手势:“好!安室先生……啊不,降谷先生,让我来帮你吧!”

“可以吗?”降谷零正站在吧台内侧,闻言笑着看了她一眼,“不好意思,你明明也是被邀请的客人的……”

“哪里哪里,安、降谷先生你在波洛这段时间帮我不少忙,以后你不在了,我也得学着一个人撑起这个店才行。”

小梓明显还没有适应降谷零这个新名字,每次叫起来时都有点磕绊。

“啊,我想店长应该是会雇佣新的店员的。”

降谷零说到一半,温和的表情忽然一变,伸手拉住了趁着他们说话试图鬼祟祟从一旁路过的某人。

小梓不明所以地看着一脸讪笑的奈奈生。

“拿出来……”降谷零对着她伸出手。

奈奈生:“她委委屈屈地把藏在身后的清酒递给他,见降谷零真的要没收,不。死心地不肯撒手,“这个酒精度数オ12度,几乎等于没有啊!”

“那也不行,医生说你不能喝。”降谷零假装没看到她在装可怜,不为所动地握着瓶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