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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之前认为封琛是被那几只丧尸弄伤的,但在给他包裹伤口时,看出来他是被精神力击伤,就有些搞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那几只丧尸也是哨兵向导?可是他从来没见过变成丧尸的哨兵向导,这种想法也只是一种猜测。

因为封琛明显不能移动,他们还要在这洞里住上一段时,颜布布便带着比努努下到洞底,想找找有没有合适的东西,用来当做可以烧水做饭的锅。

他看见了一块大小适中的石头,便指给比努努看,示意它使用工具刀里的凿子再配合爪子,将中间部分扩大挖深,便能成为一口锅。

比努努围着那石头转了一圈,举起爪子看了看,又看向颜布布,满脸都是不可置信。

颜布布耐心解释:“是用凿子。我凿不开石头,你力气比我大,不然我就自己挖了。”

也许是这句你力气比我大取悦了比努努,它也就不再反对,将那块石头抱起来往回走。

比努努抱着石头回洞,颜布布就去拾柴火,暗物质在这时又给出了指引,一条小路将他送到一棵倒掉的大树前。这棵树足足有两人合抱粗,底部已经被虫蚁蛀空,想来已经死去多时,但上半段还好好的没有腐烂。

颜布布等比努努来接他时,让它将那段完好的树干用爪子截断,两个各自扛了一段回到山洞中。

颜布布:“这个可以做木盆,你用爪子就能挖出来,剩下的劈掉当柴火烧。”

比努努沉着脸没有应声。

回到洞后,比努努抱着一段树干哼哧哼哧地掏,准备先掏出一个盆来。

颜布布蹲在旁边好言好语地道:“你平常最喜欢掏木头,明明是你最热爱的事,不能因为是我让你做的就不高兴吧,对不对?你这就是叛逆,很叛逆。”

比努努转过身不理他。

比努努将那段树干中间掏空,勉强是个木盆的形状,颜布布端着它去打水,比努努便抱过石头,用凿子开始凿空做锅。

颜布布打来清水,用草团将山洞里打扫得一尘不染。虽然这山洞并不脏,但封琛很爱干净,哪怕是他现在处于昏迷状态,颜布布也要让他昏迷得舒舒服服的。

何况他们既然要在这山洞里住上一段日子,那这里就是他们暂时的家,一定要按照封琛的喜好给他收拾干净。

颜布布打扫卫生时,比努努也将锅掏好了。虽然这石锅的底座凹凸不平,却也勉强能放稳,便架在火堆上开始煮野狼肉。

比努努做好了木盆和石锅,按说已经完成任务。但它不用颜布布吩咐又做出来一把木勺和两只木碗,还去捡了几块石头回来,吱嘎吱嘎地不知道在凿什么。

“抬下脚。”颜布布擦地板擦到了比努努旁边,震惊地看着地面:“我刚才粗粗地扫过一遍,你又弄了这么多碎石头。”

比努努不理他,反而吱嘎吱嘎的声音加快,颜布布只得放弃打扫这一小块地面。比努努斜着眼睛瞟了他一眼,又低下头继续挖石头,但两只小脚还是偷偷伸出去,将散落的碎石拨到了面前,聚成一小堆。

野狼肉煮熟后,颜布布将肉夹起来凉在木碗里,把最嫩的部位撕下来丢进石锅,和着骨头继续熬,自己则夹起木碗里的一块肉喂进嘴。

这变异种肉既柴又腥,也没有调料和盐,颜布布一口咬下去,差点立即就吐出来。他尽量不去感受那味道,只胡乱嚼两下,就哽着脖子咽下去。

“比努努,太难吃了,真的太难吃了……”

他哕了两下,又端起水漱口,将眼里激出来的泪花儿擦掉,接着又继续往嘴里塞。

哥哥还躺在这里,他必须要吃东西,必须保证自己有足够的体力,这样才能照顾好哥哥。

比努努就转头看着他,看他一边干呕,一边将整碗肉都吃得干干净净。

颜布布将那锅汤熬得白白的,肉也熬散融在汤中,这才舀起来,吹凉后去喂封琛。

他有些嫌弃比努努喂水时不够仔细小心,也不够熨帖,干脆不要它帮忙,只自己来。

因为封琛身上有伤,不敢大幅度搬动,颜布布便将他的头搁在自己大腿上,再端起碗喂他。

“这锅汤里我加了好多调料,还和食堂大厨学了做法,熬出来的汤又浓又香,你快尝尝。”颜布布在封琛耳边夸张地吞咽了声,便将那盛着汤的小木勺递到封琛嘴边。

这木勺看上去倒是把勺子形状,但勺沿却很厚,都探不进封琛嘴里。颜布布试了几次后,叫来比努努,将勺子的缺点告诉了它。

“……除了太厚以外还有一点,你看你爪尖把木头挖出了一道道的条,有些木刺要磨一下,不然会拉伤嘴唇……”

比努努接过勺子,满脸严肃地翻看,又回到洞口去重造。颜布布看了手里的碗,干脆自己喝了一口含在嘴里,再俯下身,嘴对嘴地喂给封琛。

一碗汤喂完,虽然封琛只喝下去了一半,但颜布布也算是松了口气。他将封琛打理干净后,扶着他躺下,轻轻拍着他没有受伤的那条手臂:“睡吧,放心睡吧,睡够了就醒来。我会守着你的,别怕啊。”

颜布布走到洞旁,在比努努身旁坐下,仰头看着上方的那一线天空。

羞羞草没有用暗物质遮挡洞口这一块,现在天已经快黑了,那一线天空上还能看见半拉月亮。

颜布布幽幽地道:“比努努,真希望哥哥和萨萨卡都坐在我们身旁的。”

比努努也抬头看了眼月亮,又继续凿着面前的一块大石头。颜布布盯着那石头瞧了会儿,实在是看不出来它现在做的是什么。

“大石锅?”

比努努摇头。

“桌子?”

“凳子?”

“椅子?”

比努努都只摇头。

“尿壶?”

比努努干脆头都不摇了。

颜布布这才反应过来一件事,轻轻啊了一声:“哥哥喝了水喝了汤,一整天还没撒尿呢,别拉在裤子里了。”

他急忙去找给封琛接尿的器皿,最后干脆拿起一个木碗,去解开封琛腰上的皮带。

“我知道你不好意思,但是现在没办法啊,你就坚持一下,以后我们就当这事没有发生过。”

颜布布想了想,又转头吩咐背朝他坐在洞口的比努努:“你也就当做不知道。”

比努努一脸茫然,颜布布便又道:“没事,我胡说的。”

他的手才触到封琛身体,还隔着一层布料,就能察觉到他身体热烘烘的。他心头一跳,放下木碗去摸封琛额头,触手一片滚烫。

这个夜里,颜布布和比努努就一直在试图给封琛降温。比努努拧冷布条,颜布布就给他擦拭身体。他小心地避开封琛的受伤部位,将凉水一点点蘸在他皮肤上,等到木盆里的水不再冰凉,他便滑下山洞去打水。

暗物质依旧在他身前分开,留出了一条洒满月光的小路。颜布布端着木盆走在路上,恍然间像是回到了小时候。

还在地下安置点的某一夜,他也是这样走在空无一人的甬道里,怀着惊慌和担忧,一遍遍地去打冷水,再一遍遍地端回去给封琛降温。

他抬头看着那一弯月亮,先是有些鼻酸,但接着就没法控制情绪,眼泪将那月亮也晕成了一个模糊的光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