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绝不姑息 (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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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请留步。”
男人在前面走着,听到身后传来喊声,回头看了一眼。
见二人是他刚才在茶楼歇脚吃东西时旁边的食客,并未停下脚步,反而加快了些许,想要甩掉二人。
伯景郁个高腿长,几步就追上了他,“大哥,留步。”
崇安城也是金水县下辖的一个城。
两城相距八十里,若是早上出门,傍晚刚好能入城,他们下午出城,只能歇在半道上。
三十里一驿,五十里一馆,照他们行进的速度,只能歇在驿站。
伯景郁他们入住驿站,打算在此留宿一宿,明日一早再前往崇安。
要了房间,伯景郁打算和庭渊先去房间,两人刚朝楼梯口走,门外进来了两个人。
一个看着眼睛快瞎了的老太太,牵着一个三四岁大小的孩童。
伙计以为他们是来要饭的,伸手想将他们打发了,“要饭去别处,别来我们这里。”
伯景郁和庭渊纷纷回头。
看到这种情况,他们都会出手相助。
惊风已经有了动作,准备上前劝阻。
小孩说:“我们不是要饭的。”
惊风听到这么说,也就没再动,打算观察一下。
伯景郁和庭渊见惊风已经打算帮助,也就继续往楼上走。
老太太说:“小哥,我们不是要饭的,我们是想买点吃的。”
老太太对身边的小孩说:“小光,拿钱。”
小孩拿出三个铜板递给伙计,“我们要一碗素面。”
伙计接过铜板,让他们自己找地方坐,去后厨让人给煮素面。
见伙计没有为难他们两个,惊风也就不多留,转身跟着庭渊他们上了楼。
走完最后一阶楼梯,庭渊回头往下看,看到小孩拉着老太太坐到角落一张桌子,给老太太倒茶递到她手中。
老太太慈祥地摸了摸小男孩的头。
与伯景郁说:“这小孩可真孝顺。”
伯景郁视线紧随庭渊,庭渊看到了,他自然也看到了。
庭渊:“看他们脚上的鞋子,应该是走了很远的路,也不知道他们两个要去哪里。”
“大概是老人带着小孩去走亲戚。”
庭渊觉得这个猜测挺合理的。
两人进了屋。陈小花看着赵成眼里满是失望,不承想自己宠爱的儿子,会在关键时刻,将自己推出来顶罪。
生出这样的儿子,实在是让她心寒。
可案件到此还没有结束,庭渊接着问陈小花:“是谁提议将肖无瑕的尸体抛入水井中的?”
陈小花或许是觉得无奈,或许是因为一切成了定局,也不想再隐藏下去了,说道:“是我。”
“为什么要这么做?”
照赵成的话来说,杀害肖无瑕属于意外,但意外杀人也要赔命,罪名不同惩罚相同。
陈小花道:“当时我也吓坏了,杀人是要偿命的,我不想三郎为此偿命,所以提出将她丢进水井里,伪装成跳井自杀,最多也就是受人诟病,不会因此丧命。”
名声和保命之间,当然是保命更重要了。
名声又能值几个钱,大不了他们以后搬走,离开这里,西府这么大,哪里不能生存。
当时她的第一反应就是一定要保住自己的儿子,可到头来,自己心心念念的要保的儿子,却这般对待自己。
做母亲的,自认为是将所有的好东西都给了他,可到头来,换来这样的回报,让她心寒了。
庭渊问:“那你们是什么时辰出门抛尸的?”
“发现肖无瑕死后不久,我把她身上清理了一下,在前面探路,半夜村里几乎没有人,趁着没人将她丢进水井里,隔日早上有人去水井打水,发现她的尸体,也只会认为她是和我儿子吵架气急了跳了水井,毕竟寻死觅活这事儿她不是第一次干了。”防风搓了搓眉心,“江防港是西州北部最大的港口,叛军如何越过中部跑到北部去抢劫粮食的?”
他想不通,这几乎毫无可能。
陆生年摇头:“这我也不知道,但粮食实实在在地是被抢走了。”
防风:“……”他一头翻起来,手舞足蹈地嘴里叫喊着:“杀人了,杀人了。”
他的同僚,瘦一点的官差按住他:“我们都知道了。”
从他惊慌的程度不难看出,他被那场面吓得不轻,如今整个人都没了方才来客栈时的嚣张,浑身哆嗦,抓住同僚的手,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许院判为他递上一碗清水。
胖官差喝完水后,镇定了不少。他看向怒气填胸的江淳。
江谆微微往前走了一步,把江淳挡在了自己的身后,“大人,您说我弟弟是凶手,可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若您没有证据,那便是污蔑,便是你位高权重,我们江家也得讨一个公道。”
江峘和他的夫人程子箐也站了出来指责庭渊,“就是,我们家也不能让你空口白牙地就污蔑了去,损了我们家的名声。”
“我家二郎什么秉性难道我不清楚吗?”程子箐朝几位死了儿女的父母那边走去,“弟弟弟妹,你们也都是看着我们家二郎长大的,二郎是什么秉性,外人不清楚,难道你们也不清楚吗?我家二郎从不与人争抢,对待弟弟妹妹也都是疼爱有加,平日里腿脚不便,却也从不少了对长辈的礼数,逢年过节都提前去寺庙清修为家人祈福,年年都不忘给弟弟妹妹求平安符,就是不希望家中再有人与他一样。”
这一番情真意切的话,倒真把这些人给说动了。
江嫣儿的母亲伸手拉住了程子箐的手,“嫂嫂,我这……我这也不是怀疑二郎,我们家嫣儿最喜欢的就是她的二哥哥,最爱与二哥哥一起玩,这一手好字都是二哥哥教的,日日要与我们说起二哥哥,家里若是有什么好吃的,那必然也要给二哥哥留一份,可我这捧在手心里的姑娘没了,我也得要一个交代不是,还请嫂嫂与二郎莫要与我置气。”
江临的母亲也拉住了程子箐另一只手,“我家临儿也是,容不得旁人说他二哥哥半句不好,没事老爱往他二哥哥的房里跑,二郎平日里对我们如何,我们也都看在眼里……”
程子箐抱了抱两个弟妹,“能理解,我家二郎不会计较,可也容不得这外人往我家二郎的身上泼脏水。”
一句话,便把矛头只指庭渊。
意思是庭渊凭借一些捕风捉影的东西在污蔑她的儿子,挑拨他们江家的内部关系。
庭渊有些无语,真是好大一口黑锅从天而降。
倒是不知道这看着便慈眉善目的庄主夫人口才也是这么好。
三言两语地便利用自己的身份优势,将他关注点从他儿子是否是凶手上转移到庭渊的身上。
这一招祸水东引用得非常巧妙。
江淳本就是弱势群体,这么多年塑造的形象又过于完美,人都很难完全在一瞬间改变对一个人的认知。
若是没有十足的证据,庭渊今日想要不落口舌就很难,还要损了伯景郁刚刚树立起来的光明正大的形象。
他们这一行人都为庭渊捏了一把汗,就看庭渊如何处理。
杏儿平安和伯景郁都是完全相信庭渊的判断。
大家一路走过来,都知道庭渊办案的时候的习惯,绝不会贸然就怀疑某一个人,当他开始怀疑并针对某一个人的时候,就一定是有了他认为能够将人摁死的证据。
所以无论什么案件,前期庭渊总会问东问西,问一大堆东西,什么都要查,即便在很多人看起来他查的东西都是非常没有必要的,但他就会扣细节。
面对逐渐拧成一股绳的江家,以及他们咄咄逼人地质问,庭渊轻笑一声。
“你笑什么。”江谆问。
庭渊看着江淳江谆两兄弟说,“我笑你们真的是在把人当傻子。”
“什么意思?”江临父亲问。
他是比较愿意相信庭渊的判断,因为这人从一开始就没有妄下定论,问得实在是太详细了,比一开始负责查案的官差都问得要详细,关注的东西也更多。
若非这人,他儿子死得就不明不白。
江临父亲道:“我的儿子不能白死,我一定要给我的儿子讨一个公道,有什么你且直说,不必拐弯抹角,便是被逐出家门,我江岐今日也要知道真相到底是什么,到底是谁杀了我的儿子!”
江嫣儿的父亲也说:“我家嫣儿绝不可能惹是生非,一向乖巧文静,哥哥嫂嫂,前说我家嫣儿是因小宝下毒才中毒身亡,如今已经能证实小宝下的毒不能致死,你们需要给我们一个交代,我们的孩子不能白死。”
“对,我们的孩子不能白死,必须给一个交代!”江馨的母亲也站出来,指着江淳说:“我们都知道二郎很好,也都维护过二郎,愿意相信二郎的清白,若二郎真的清白,何惧一查!”
“若二郎不清白,小宝一个心智不全的孩子都知道自己投毒害死了人甘愿接受惩罚,二郎一个头脑清醒的正常人,难道这点担当都没有吗?”江馨的父亲情绪非常激动。
也正是他们这样的言论,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有了自己的想法。
大家都认为,江淳没干,就应该证明自己的清白。
江谆道:“四叔,你这不是强盗逻辑,二郎没做,你要二郎如何证明他的清白。”
江馨的父亲说道:“既然他没做,又何必遮掩,老老实实地回答问题,大人自然有自己的判断!”
江谆:“那也不能任由他污蔑二郎。”
庭渊问江谆:“我何时污蔑过江谆,所有证据都在指向他,他是目前嫌疑最大的人。”
“既然你说证据,那么你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是我家二郎下的毒,我家二郎为什么要在我的婚宴上下毒毒害我新婚夫人的娘家人,还有自己的弟弟妹妹,所有人都知道二郎的性格很好,从不与人结仇,你问问庄子上有谁能说出我家二郎对他不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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