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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又惊又喜:“公子,这是给我的?”

“当然是给你的。”庭渊笑着说。

“你现在是出色的郎中,思来想去,我觉得这金针是最好的礼物。”

“谢谢公子,我很喜欢。”

赤风帮忙搬东西,与他们说:“快进去,别站在门口了,看看我们把院子布置得你们喜不喜欢。”

庭渊与平安一同跨进院子,伯景郁紧随其后。

庭渊记得当时的笔录,熹映和另外两个姑娘在一起,当时正在比较远的地方给树系红绸,不具备作案的时间。

“紫染和菱悦是谁?”

两位姑娘走出来。

庭渊看向他们:“你们确定当时熹映和你们在一起?”

两位姑娘纷纷点头:“确定,是少东家出门的时候吩咐我们的,要我们给那大树也系上红绸。”

周晓鸥点头:“的确有这事,但我所知道的左撇子,只有她一个。”

庭渊对熹映说:“把手摊开。”

熹映不为所动。

杏儿直接拽过她的手给庭渊你看,仆人多要干活,惯用左手和右手,会有明显的区别。

庭渊仔细看了,熹映的左手手心略微有薄薄的茧子,而右手完全没有,左手看着也要比右手粗糙一些。

的确符合左撇子的特征。

可她的不在场证明是完整的。

庭渊再度看向紫染和菱悦两位姑娘,“你们确定当时她和你们在一起?”

两位姑娘纷纷点头,“是的,当时我们的的确确在一起。”

“不可能!”周晓鸥一口否认,“府上只有她一个左撇子,再无旁人。”

伯景郁道:“既然不愿意说,那就将她捆了,上刑。我就不信她的嘴能有那么硬,能扛得住牢狱的刑具!”

他说完,刑捕就立刻让衙役捆人。

伯景郁指着紫染和菱悦说:“把她们也捆了,一并上刑,让她们伪证。”

紫染和菱悦慌了。

紫染忙挣扎道:“不是的,我们没有作伪证,她当时真的跟我们在一起!”

菱悦也说:“是的,她当时是真的跟我们在一起,我对天发誓,假如我有一句虚言,便不得好死。”

伯景郁也只是想吓唬一下她们,看看她们有没有作伪证。

如今看这两位姑娘的反应,应该是没有说谎的。

那就怪了。庭渊也警惕了起来,伯景郁不会无缘无故地如此警惕。

“惊风。”伯景郁朝他喊道。

惊风勒停了马,待伯景郁他们赶上来。

伯景郁说:“去告诉前面领队的,要小心一些,可能会有埋伏。”

“是。”

庭渊有些惊讶,“我们这么多人,还敢有人埋伏?”

“我刚刚听见了驴叫声。”伯景郁很确信地说。

庭渊问:“驴叫声是什么样的?”

伯景郁懵了一下,“我该怎么给你形容呢?我也不会驴叫啊,下次看到驴,带你去听一下你就知道了。”

庭渊对着伯景郁的耳朵左看看右看看,“你怎么听力就这么好。”

庭渊是完全没有听到哪里有驴叫。

伯景郁说:“天生的,小时候一度很苦恼,因为耳朵里全都是各种乱七八糟的声音。”

“那你小时候听到很多声音,会不会发疯?”

“会,我很难睡着,被人一点点动静就会把我吵醒,小时候睡觉身边都有仆人照顾,仆人呼吸声重一些我都睡不着。”

“那你和我一起睡不会被我影响吗?”

伯景郁摇头:“现在已经学会控制,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这些声音对我不会造成什么影响。”

庭渊说:“别人想偷袭你岂不是完全做不到。”

伯景郁说:“十米之内,四面八方任何人的任何声音我都能听见,任何行动都会有风声,我能听见风声。”

庭渊用帕子扫了一下,“有声音吗?”

“有。”没有什么是打一顿不能解决的,一顿不行就打两顿,打到他不再编瞎话为止。

州判也怕挨揍,跪在地上抖得和有癫病一样,“别打了,我说,这些东西是知州大人指使的,但这事儿确实和陈省常也有些关系,我们背后照着的人是陈省常,也正是因为他给我们撑腰,我们才敢这么干的。”

“你在这事情里扮演了什么角色,他又在这件事里扮演了什么角色,知州又是什么角色?”

“我听命于知州大人,知州做这些事情省常都知情,并且给他一定的庇佑,在京州,不少官员都是从省常手下购买胎/神和紫河车。”

伯景郁问:“这勾当你们做了几年?”

“紫河车是京州很多官员都在买的,不是我们引起的,而是从一开始就有,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时候盛行起来,京州的官员开始使用紫河车来壮阳,女眷则用来美容补气血,但这东西卖的人很少,不好搜罗,一个就能卖出几两银子的高价,东州前任的知州大人会收集此物,送到京州要员家中,如今的知州任职后,为了和京州官员搞好关系,就依照前任知州的路子,如法炮制,可大多妇人是不愿意卖掉自己的胎盘,这东西是极好的补品,一年收集到的根本不够官员分食,而胎/神又是东州富裕人家普遍都会养的,知州大人就把二者结合起来。”

“招募的妇人大多都是家里贫困的,包吃包住营养的东西从不吝啬,一年还会给她们二十两银子。”

这官员也知道自己说的内容惊世骇俗,瞥了一眼伯景郁的脸色,而后继续说:“在东州,本就有借腹生子,或者是买别人家的孩子来养,也不过就能给十两银子,我们给二十两,已经别人的双倍,因此不少/妇人主动找到我们,愿意出售这些,你情我愿的事情,我们自然也就不会阻拦什么。”

“畜生——”防风骂道。

官员觉得很委屈,“这事妇人也是愿意的,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胎/神呢?胎/神也是和你们愿打愿挨吗?对尚在腹中不足月的胎儿下手,你们也真不怕遭报应。”

官员低下头不语。

他心中其实知道这是丧尽天良的事情,可面对前途名誉金钱的诱惑,他选择了继续昧着良心。

“京州买胎/神的有多少,买紫河车的有多少?”

“这两年比较多,前两年只是一千多两千,这两年事情在京州散开后,订购的数量大约在五千到一万之间,订胎盘的比订胎/神的要多一些。”

伯景郁即便心中早就有了准备,可得知有这么多人订购,他的心里还是翻涌了一下:“总数有多少?”

“紫河车数量约莫在十万,胎/神总数约莫在六万。”

“多少价钱?”

“紫河车现价是八两银子,胎/神从三十两到三百两不等。”

“为什么?”伯景郁追问。

那人说:“胎/神分男女,也分生辰,降生那日的日期若是能够和买主购买之人的生辰八字一样,价格则十分昂贵,可遇而不可求。”

即便很多人知道这是假的,可对京州那些官宦家族来说,他们随便漏点银子,就能买一个,就当是图个心安。

因此这东西在京州,可谓是风靡一时。

不仅仅是京州的权贵,那些商人富庶人家也会买,甚至会买来当礼物赠送,特殊定制。

近两年京州诞生的孩童,不少都有属于自己的胎/神,从小一起养。

伯景郁实在是想发作,可一想到这案子还没弄清楚,只能压下心中的怒火。

“这些妇人被你们安排在何处?”防风问,“如今有多少妇人在为你们做这种事情?”

最快的周期都要八个月才能有一胎,按照他们目前的增长趋势,这个数量出来也是吓人的。

“在城外有个庄子,妇人都住在庄子上面,现在大概有一万名的妇人有孕,每日都有妇人怀孕,也有妇人生产。”

伯景郁端茶杯的手抖了一下。

而后又问:“那这些妇人腹中的孩子从何而来?”

总不见得她们个个都是圣体,能自行孕育。

这个答案伯景郁有些不敢听。

“附近营里的官兵,城里的官员,还有他们的亲眷,或者负责看管他们的守卫,是谁的孩子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们能怀上孩子。”

伯景郁按着他的话随便想了一下,就难以接受,汗毛炸起。

这话的意思就是只要他们这些人想找人快活,就过去那边和那些妇人行房事。

这是正常人能够干出来的事情吗?

伯景郁将茶杯扔出,砸在官员的头上,“你们的书都读到了狗肚子里去吗?”

官员不敢吭声。

找这官员要了地址,伯景郁离开监牢,把地址给了霜风。

让他安排人手,晚些随自己前往解救这些妇人。

伯景郁在廊下站了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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