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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我没记错,一寸生特别喜欢钱草花的果子。”

许院判道:“可以找找附近有没有钱草花,一般钱草花附近都会出现毒蛇。钱草花的果子对很多毒蛇都有吸引力。”

“钱草花长什么样?”

“结出来的果子像元宝一样,开的花很像铜钱。”

平安突然想到一件事,“我记得傍晚杏儿摘了不少野花给公子,说不定她摘的花里就有钱草花。”

庭渊到达伯景郁的营帐外时方才知晓,不是伯景郁要见他,而是他转醒后刚用完药,就不顾阻拦要来寻他,照?的医卒劝不住,唯恐他如今这副虚弱之躯下一刻就会再度晕过去,赶紧差人把他给唤了过来。

现下他立在厚实的帐帘之外,寒月高挂枝梢,朦胧的清辉洒在两步外半化的积雪上,夜风刮过,冷得出奇。

明明适才还主动请求过来?他,如今一步之遥,庭渊却突然失了与他见面的勇气。

归根结底,还是心虚。

伯景郁这样急不可待的想见他,是否因为当时并未完全丧失意识,眼下醒来思索明白其中关窍,便要立即与他对峙,或者说兴师问罪?

总不能是伯景郁单纯想见他,才会如此的吧?

他心中百转千回,迟迟不愿进帐,守在营帐前的士兵见他一动不动,将要出声询问情况,帐帘动了。

帐内泻出一地橘黄烛光,染过少男单薄的两肩与略显愁郁的玉颜,他愕然抬首,逆着光对上青年笼在阴影下的眉眼。

许是他面上的光影太暗淡,庭渊还未分辨清楚他的神情,就被他轻轻牵过那只受伤的腕,引进了帐内。

他心怀忐忑,低着头默不作声,直到手中被塞进什么冰冷物甚,定睛一?,是只小巧的白釉瓷药瓶。

“不会留疤的。”他的指腹摩挲过他腕上的绢帛,安慰道:“我会用最好的药。”

庭渊迟钝望向伯景郁饱含歉意的双眼,一时失言。

他以为……他在担心这些?

若说是那些千金娇男,自然无比在意,他作为男子,从前也是一样。

只是后来他发现,有人远比他自己更“在意”这些。

在明月阁,有特为他所供的药理公子,会按例关切他的体肤创疤,旧痕新迹,每回他落伤,这些人往往殷勤备至,体贴入微。

初时庭渊以为这是义父对他的偏爱,后来才明白过来,这哪里是什么恩情厚义,分明是庭雪霄在仔细擦拭好自己的一把,极具迷惑性的尖刀。

如今也有人为此关切,却不是因为他是一把好用的刀,而是只把他当做一个怕疼、爱美的小公子。

青年凌厉的眉骨线条,在温暖的灯火下柔和下来,庭渊对着他春潭般漾着浅光的黑眸,心中微动。

他捏紧手中的药瓶,回给他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多谢。”

伯景郁没有多提此事,他慢慢松开握在少男腕上的手,声线听不出情绪:“等你的伤养好后,我送你回陇右。”

刚刚升起的温情碎裂一地,庭渊为之震惊,不可置信地抬头?他。

年轻郎君含着笑,吐出的话温和又残忍:“往后碰面,就是兵戈相见了,庭公子。”

两人就这样寥寥说了几句话,庭渊便被浑浑噩噩请出营帐。

他心乱如麻,反复思量,伯景郁这是何意?

难道他终究有所察觉,不过是顾念他舍命相救的情义,才决定放他一条生路?

如他先前所说,伯景郁固然有原则,却绝不是优柔寡断之辈,他既决定执他这枚棋,若非有什么惊天差错,便不会如此轻易拨他出局,甚至到最后,还要以一句兵戈相见做隐晦的提醒。

他越想心越凉,一时不知该庆幸自己能从伯景郁手下全身而退,还是惆怅苦心孤诣的一切以崩盘告终。

除却这些,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绪,难分难解地缠绕着他,使他久久难以平息。

就连闷头撞上一人,反应都有些迟顿。

“庭公子?”付奚见他脸色难?,不由望向他身后的营帐,问道:“可是景郁欺负你了?”

庭渊无心应付他,回了句“无事”,绕过他卩了。

付奚不明所以进到营帐,见伯景郁也是一副失神模样,忍不住道:“你们人丢了两天,把魂儿也一块丢了不成?”

伯景郁瞥他一眼,坐回榻上,兀自倒了盏茶饮。

付奚凑过去,下巴指了指庭渊营帐的方向,一脸兴味:“你一醒就急着寻人家小公子,想来是放在心上的,作何让人失意?”

“失意么。”伯景郁淡淡的,氤氲的茶气模糊他颇为困惑的神情,他自语:“不该是高兴才对?”

“你到底说什么了?”付奚好奇。

伯景郁扯开个笑,说:“兵戈相见。”

付奚大惊,跳起来道:“什么相见?!伯景郁你真是疯了!我算是?明白了,你只配孤独终老……”

“他是庭雪霄之男。”平静的声音打断他。

“谁?”付奚以为听错了。

“叛臣庭雪霄。”

简简单单五个字,让帐内陷入长久的沉寂。

帐外有士兵巡夜,不时传来甲戈相擦与沉重的步伐踢踏声,灯花爆了一下,半截烛扑腾着熄灭,账内暗沉些许。

付奚已肃下神色,问道:“你是如何想的?”

“他一心归家,待我领兵回到河西,会派人把他送回去。”伯景郁言明自己的打算。

付奚?他的眼神多了几分怜悯,叹了口气道:“你如此做是最好的选择。他与你并非良缘,趁着如今情分不算深,应该尽早斩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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