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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延南音是摸不准伯景郁是开玩笑的,还是认真的,他道:“我确实没有这方面的想法,王爷你就莫要寻我开心。”

伯景郁与庭渊说:“你看看他,连个玩笑都开不了。”

庭渊看着伯景郁这张平日里非常严肃的脸,有些同情呼延南音,“你用最认真的脸说最冷的玩笑,这怎么能怪到他的头上。”

也就庭渊能够分得清伯景郁是不是真的在开玩笑,毕竟是一个被窝里睡出来的,两人又天天腻在一起。

伯景郁:“罢——罢——罢——不与你开玩笑了。”

庭渊说:“感情的事情强求不来,强扭的瓜不甜,倒不如顺其自然地发展。”

伯景郁有些意外地看了看梁有仪,像是没想到连他也会这么说。

他想为庭渊说话,但也有些犹豫。毕竟在座的人他几乎都不认识,他怕自己开口反而更容易把庭渊拖进众矢之的。

少顷,他不再纠结,正要开口说话,便听到庭渊漫不经心地把矛头直指赵献:“赵郎君,你这几位至交对你倒是一片丹心啊。”

赵献脸色也不大好看,他本来是想求和的,可不想把庭渊推得更远。

他沉着脸喝止了众人:“罢了,你们都消停些。”

旁人一看连他自己都不说什么了,便也乐得转移话题。

梁有仪看席间没外人,灵光一闪,指向了庭渊:“四娘,好久没有看你射覆了,不如我们以此取乐吧。”

庭渊没看他,语气也很轻慢:“没那个兴致。”

梁有仪讪讪地收回了手,托住自己的下巴。

伯景郁没听说过这是什么玩法,立马凑近了问人:“阿渊,这是什么游戏?”

庭渊简单和他解释了一番,伯景郁兴奋得不能自已:“隔空猜物,天下竟还有这样的本领?”

许是被他身上热烈的气氛感染,庭渊有些兜不住,他意气风发地笑了出来:“在下不才,十射九中。他日有机会,一定让你亲眼看看。”

伯景郁连他的客套都不愿放过,紧紧抓住一句话就要他承诺下来:“那阿渊可算是答应我了。”

见他二人聊得畅快,赵献心下更烦躁了,他挥挥手示意侍从上酒:“我新得了一种瑶池玉液,名字也好听,唤作‘天在水’,味道绝美,你们都尝尝。”

“醉后不知天在水。”有人顺着酒名便开始吟诗:“干喝酒也没意思,我们还是行酒令吧。”

众人都说好,赵献便让侍从去把家中备着的酒牌令拿来。

趁着这个准备的时间,庭渊看向伯景郁,有些担心地问道:“伯郎君,你不能饮酒的吧?”

伯景郁跃跃欲试地挥挥拳:“阿渊,我在家宴上见过阿兄玩酒令,你可不要小看我,我必定不会输的。”

看着他兴致高昂,庭渊便没阻拦他,只在心里默默的想酒牌令可不分输赢。

酒牌令取材自过往青史留名之人,席间有谁和牌面上的人物有相符的地方,就要饮酒。

例如牌面上写的是魏晋时期,竹林七贤之一的醉候刘伶,判词就会是幕天而席地,谁耐刘伶何,那酒令便是嗜酒者饮。

酒牌令规则直白蛮横,和书香世家里吟诗作对的雅令大不一样。

赵献作为东家,当仁不让地翻了今晚的第一张牌,等到看清是什么后,众人都捧腹大笑起来。

牌面上写着卫玠,判词是“卫玠琼瑶色,玄成鼎鼐姿”,酒令则是美如璞玉者饮。

伯景郁果然没玩过这种酒令,他一头雾水的看着每位郎君都心甘情愿地喝了一满杯。

“香,这酒味道极好。”

“这张酒令好,五郎这个开头彩更好。”

有人放下酒杯,指了指伯景郁面前的杯子:“伯郎君,你有天人之姿,更别说卫玠还是因为体弱被看杀的,你先前病着,和他相似的地方更多,怎么你反倒还不喝?莫不是要等着听一句夸?”

庭渊知道这些人肯定不会放过罚他酒的机会,他默叹一声,抢先一步端起了伯景郁的酒杯,豪爽地说道:“诸位,这杯便由我代伯郎君喝了,你们继续。”

席间的气氛静默了片刻,伯景郁也愣了,不过庭渊没留给他们反驳的机会,便迅速将酒悉数饮尽。

梁有仪还是向着庭渊的,他用筷子敲敲酒杯,提高了声音道:“下一个轮到谁了,继续翻。”

赵献已经不想数自己今天被气到第几次了,他向几个好友递了个眼色,他倒是要看看庭渊要替他喝下多少酒。

他们在一块厮混久了,极有默契,一个眼神就达成了共识。

伯景郁不熟悉流程本就有些吃亏,偏偏酒牌令也像是故意和他唱反调,总能在他身上找出点沾边的东西。

伯景郁被几个人一唱一和的劝了数杯酒,还没轮过一圈,他是一次都没逃脱。

庭渊喝酒又喝得急,没一会他就有些发晕了,而伯景郁又输了一轮。

谢郎君直接把酒杯推到了庭渊面前:“庭四娘,你若是喝不下了,便让他自己喝吧。”

他不怀好意地看着伯景郁,哂笑着说:“八尺有余的郎君,怎么好总是让你一个男郎替他挡酒。”

这话说的不客气,伯景郁之前的志得意满早已没了,他一言不发,手已经去端酒杯了。

庭渊按住了他的手,对着眼前步步紧逼的郎君轻佻一笑:“你急个什么劲?我是缓缓再喝,又不是不喝,岂有我喝不下去的酒?”

谢郎君表情浮夸,笑得玩味:“庭四娘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不知我们可还遵守之前喝酒的规矩?如果一炷香的时间里没喝完,就再多罚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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