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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背靠顺亲王府这座大山,他的生意路会好做不止几十倍。

这段友谊里,徐柳清自然是怀着二心的,他早已不耐烦这脾气恶劣、毫无学识的世子,这次来探望他也只是做做表面功夫。

可出乎他意料的,摔盲了眼的小世子似乎变得不一样了。

脾气似乎还是一样的坏,但那双无神的眼没了往日的凶意,看人时映着日光和积雪,清澈的眼眸里泛着波光粼粼的水意。

平添了几分脆弱和无辜。

这样的小世子,连自己行走都做不到,只能依靠着这些对他心怀不轨的人。

恐怕等到便宜都被占光了,也还以为无人敢违逆他,连逃跑都做不到。

“你来找我,就为了说些有的没的?”时间一久,小世子就听得有些腻味,转头问他。

徐柳清从善如流,说:“这哪是有的没的,能给小渊解闷都是好的。”

徐柳清瞧了眼跟在后方的伯景郁,看见男人表情不善地盯着他们,他嘴边勾起微妙的弧度,又转头凑近庭渊的耳边。

“我听说,小渊把少将军给留在府里了?”

这挑的可是小世子爱谈的话,他正缺人显摆这件事,闻言便弯了眼,露出点软软的酒窝。

“是啊,他让本世子落马摔了眼,本世子就让他给我当佣人。”

“你是不知道,他有多过分!”

小世子说到激动处,不自觉地想要拍东西,却忘了自己的手被别人握着,一拍下去反而让别人握得更深更紧。

迟钝得紧的小世子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还在吐槽着:“他连那玉佩都不愿意给我,堂堂一个将军,吝啬成那样……”

玉佩?

徐柳清眉心一跳,该不会是那块传家宝吧。

“他一个粗人,能有什么漂亮玉佩?”

他拉着小世子往渊塘边逛,哄他:“不若下次去我店里瞧瞧,都是边域那儿新出的珍稀货,五彩流光的,你肯定喜欢。”

庭渊这才开心了些,却又故意嘟着小嘴,挑他的刺:“你可真会做生意。”

庭院中的渊塘还未结冰,边上栽了些常青树种和雪柳,随着些轻风,叶子碰撞发出些簌簌声来。

小世子久不出门,此时听一听风吹树叶声也觉得有趣。

但两人附近没什么太大空间,娇贵的小世子嫌人多吵闹,便要赶其他人走。

“伯景郁就留下来吧。”

他故意要留伯景郁下来,要在徐柳清面前显摆自己的新飞鼠鸡腿仆人。

乌萨奇超绝屁屁系统说了,不能放过任何一个欺负人的时机。

庭渊猜现在伯景郁肯定生气死了,但他看不见,便去问乌萨奇超绝屁屁系统。

乌萨奇超绝屁屁系统:“确实快气死了。”

徐柳清握着小世子的手,趁着人少对着伯景郁笑得挑衅极了。

而伯景郁眉眼深沉,原本就冷硬的眉峰此时显得更为不近人情。

他紧紧地盯着徐柳清,头一次觉得一个人能够这么碍眼。

偏偏这小世子还傻愣愣地,什么都不清楚。

聊了半响,徐柳清终于想起自己这次来的目的。

“对了,小渊可知下个月三皇子府上要办宴会?”徐柳清问道。

三皇子林麒运是当今圣上最为疼爱的一位皇子,公认的龙位继承人,因此来他宴会的人可以说是非富即贵,谁能得到宴会的入场资格,谁就半只脚踏入了燕都皇权中心。

徐柳清虽家产颇丰,但毕竟只是一个构不成大影响的年轻人,想参加这种分量的宴会,还是不够资格。

这次来探望小世子,主要目的就是为了借着庭渊的面子获得宴会资格。

庭渊一愣,三皇子,那不就是另外一个男主吗?

“宿主必须去参加宴会,宴会当天有一个重要情节点需要完成。”乌萨奇超绝屁屁系统突然冒了出来:“但三皇子是你的死对头,请犹豫一会再答应。”

原世界线里,顺亲王是与当今圣上有过命交情的唯一异姓王,而他的独子,自然也是许多人眼中的香饽饽。

三皇子与世子年岁相当,之前圣上有意让两人交好过。

但顺亲王府顽劣不堪的小世子和自小能文善武的三皇子,可以说是完全相反的两个人,经常被人拿来对比。

而且人前君子如玉的三皇子,背地里却常常对小世子冷嘲热讽,令小世子讨厌极了他。

总而言之,小世子不喜欢三皇子。

而今晚,就是三皇子林麒运和伯景郁正式相见的日子。

因为听闻顺亲世子当众碰瓷少将军,强压着人给自己当随从,于是三皇子半夜翻进了将军府,恰好碰到了伯景郁,两人一见如故,展开了纠缠。

给人当鹊桥的庭渊:……

半天没得到小世子的回应,徐柳清怕他不去,忙道:“小渊是不想去吗?也是,三皇子的宴会有什么可去的。只不过,我怕到时候别人还以为你怕了他。”

庭渊秀气的眉头微蹙,小脸低垂,模样纠结极了,“我怎么可能怕他!只是我这眼睛……一时半会还好不了。”

听见有机会,徐柳清赶忙又道:“小世子莫怕,当时自有我在你身边为你保驾护航。”

“再不济……”徐柳清看了眼伯景郁,眼里满是不怀好意:“不是还有少将军在吗?”

怀着要去炫耀自己新随从的心思,小世子终于同意去参加宴会。

徐柳清满意极了,“那过几天,我带你出去逛会儿?咱们……”徐柳清话还没说完,便被冲过来的伯景郁给打断了。

伯景郁几步走上去,一手扯开徐柳清的手,一手拉着小世子,嘴上还不忘嘲讽,“小世子真是娇贵,怎么,现在走个路还要人扶着才行?”

“那我是不是还得抱着你回去啊?”语气里藏不住的酸味,浓得快溢出来了。

小世子走路走的好好的,突然被伯景郁拉得一个踉跄,当场就想发脾气,“你突然发什么疯病!”

他生气总是上脸,眼尾脸颊都跟着泛红。

无神的眼眸随意垂落着,眼睫似散落的羽绒毛,纤细而轻盈。

见伯景郁不说话,庭渊愤愤拍上他的手臂。

从不干活的手掌没有茧子,拍上伯景郁时并不疼,反而让他心里发痒,他轻咳了一声,晕晕乎乎地放开了人。

突然被放开,庭渊还没反应过来,顺着力道往后一倒,脚下一滑,眼看就要落入渊塘。

“啊!”

失重感让庭渊惊呼出声,下一刻,伯景郁先徐柳清一步接住了他。

他将人往上轻轻一抛,人便稳稳地落入了怀中。

小世子大概是吓坏了,连骂都忘了骂。

两只小手紧紧地抓着伯景郁胸前的衣领,眼里盛着水意,似乎下一秒就会哭出来。

模样漂亮又可怜,看得人心尖都快酥掉。

来不及应付这什么破商人,伯景郁抱着被吓坏的小世子转身就走,丢下一句:“我家世子需要休息,恕不奉陪了。”

伯景郁脚步飞快,绕过几名路过的侍女,走到一条通往春渊院的偏僻小路。

没过几秒,怀里的人突然抽噎了起来。

哭声一顿一顿,将见过不少大场面的少将军吓得手忙脚乱。

嫩得汪汪的脸颊被小世子哭得湿润,当真是吓着了。

小可怜的模样看得伯景郁内疚极了,伸手去给小世子擦眼泪,却把脸擦红了一片。

他又被小世子打了一巴掌。

但这次他没敢呛声,心虚地收回了手。

偏僻的小道上,一个身形纤细的少年被高大的男人抱在怀里。

行走间,有几声清软含着哭腔的责骂声传来,再就是男人沉沉的应答声。

“都怪你!”

“是,都怪我。”

“你走路要人扶着走!”

“是,我走路要人扶着走。”

原本庭渊还觉得被人抱着走不太好,但他被伯景郁抱着的时候,突然发现这样走路方便又省事,便由着他抱了。

哭久了,大概连他自己也觉得丢人,慢慢地便把自己的脸埋入男人胸前,不再说话。

过了会,他闷闷的声音又从伯景郁胸前传出,“我要跟大将军告状,让他罚你。”

“嗯,让我爹罚我什么。”

他小小声的说了句什么,男人久久没有回答

小世子毫无所觉,还含含糊糊地挑衅说:“你只配伺候本少爷。”

晚间下过大雪,等到下午时天气已经好了许多。

冬日的阳光暖融融地照着庭院里,气温升了上来,确实是个适合赏景的和天气。

小世子虽是看不见东西,但仍然坚持着要出去透气。

恰好有人来寻小世子,一行人决定带着小世子去府中的渊塘旁散心。

伯景郁被庭渊使唤着给他套上披风。

披风上带着一圈品质极好的白狐毛,衬得小世子唇红齿白,煞是好看。

许是小世子心情颇好,脸上还有着淡淡笑意,是伯景郁平日里看不见的模样。

“能出去玩,很开心?”

小世子有些诧异地抬头,想起自己看不见后又旋即低下小脑袋,不太理解伯景郁为什么这样问。

看不见东西让小世子有些闷闷不乐,他语气颇冲:“本世子的朋友来府上玩,我当然开心了。”

伯景郁替他理着帽子,闻言目光略微下敛,意味不明地问他:“他有那么好?”

没等伯景郁再给他整理衣服,小世子拍开男人的手,白净小脸微微鼓起,语气里满是抱怨:“反正比你这个吝啬鬼好多了。”

一堆奴仆拥簇着庭渊往渊塘处走,伯景郁走在一行人最末尾处,懒懒散散的跟着。

来人是燕都富商之子徐柳清,小世子从前最要好的狐朋狗友之一。

花天酒地的地方总会有他的一份,看起来完全是个纨绔。但经商却随他的父亲,格外有天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