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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很容易被自己的情绪掌控。

伯景郁想起江淳后来的那段话,“你说,江谆喜欢过钟灵婉吗?”

“我觉得是喜欢的。”

江谆能够意识到江淳对自己过度依赖,但他的认知出了问题。

“大人!”

到了该睡下的时间,进宝急匆匆跑到庭渊卧房门口:“有个鬼在家门口,说是要找你。”

在等伯景郁出现的庭渊揉了揉太阳穴,大概猜到是什么事了。

“我马上过去。”

看来今晚是见不到伯景郁了。

他提上灯拨开门,门口站着的,是那个带口音的兵卒鬼。

“他们人来咧!”虽然看不清他的脸,但庭渊知道他肯定很兴奋。

“带我过去。”

黑黢黢的田埂里,只有夏夜虫鸣的声音,走进去才能听到隐约怪声,庭渊估算距离不太远了,把手上本就微弱的灯熄灭。

“就在前面!”

庭渊了然点点头,躲在隔壁玉米地隐匿身形。

今天的田里,凉飕飕的。

这么晚了,懒汉发现明明平静无风,照明用的火把无论如何都点不着,也有些气虚。

黑暗总能给人带来恐惧,尤其是未知的黑暗。

“快点踩两脚我们就走吧。”

有个胆子小的有些撑不住了,畏畏缩缩跟在最后面:“我觉得这里真有鬼。”

“怕什么。”领头的人嗤笑。

“看爷爷把他这菜全都弄死。

他阴笑着,刚要对着一株菜苗下脚。

嗖————

草耙猛然飞出,直直插在几人面前,颤动着发出声音。

刚刚嚣张的气焰瞬间被扑灭,他们也忘了要隐匿下身形。

窸窸窣窣的声音变成了惨叫声,划破了夏夜宁静,吓得树梢的鸟慌忙惊飞。

可整个村子都陷入了梦乡,懒汉们叫天天不应。

黑夜中,在几人惊恐的目光下,三个鬼魂逐渐凝聚实体。

看见愤怒的厉鬼,为首那个慌忙扔开手里的火把,却不想因为慌张,扔在了同伴头上。

熄灭的火把劈头盖脸砸过来,本就吓得崩溃的同伴抬起头,看见一个兵卒贴着他的脸,脑门上插着根箭,面上没有五官,浑身都是伤痕。

“你害我好苦啊...真的好苦啊...”

真情实感的表演总能打动人心,懒汉差点吓得当场失禁,心跳骤停。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他跪在地上叩着头。

“我不是东西,我再也不敢来了!”

他脚一滑,落入了一片滑腻里。

......

“踩干草耙子了。”

庭渊视力没那么好,只能看到几团乱窜的黑影,可鬼能看见夜晚的景象,进宝探头,捂着嘴幸灾乐祸和庭渊添油加醋。

“他们撞到了什么桶,里面不会是沤的肥料吧?”

小男孩瞪大眼睛。

“对。庭渊淡淡道,“我今天刚搬过去的,他们弄倒,就当给地里施肥了。”

“真惨。”

进宝打了个冷战,摇摇头:“你不怕明早起来他们告状被发现吗?”

听这群人杀猪嚎叫,定是看见鬼了。

“他们说的话,其他人也不听啊。”庭渊满脸无辜,“而且我什么都没做,是他们半夜闯进我家地里,还把我肥料弄洒了。”

“走吧。”他拎住还想往前凑热闹的进宝,“这事交给几个兵卒就行,他们会好好欢迎他们的。”

被满腹委屈的兵卒鬼缠上,这些人虽然丢不掉小命,但也个把月不敢起歪心思了。

等他们歪心思起来,自己这地都收了几茬菜了。

这么想来,他这也算是为民除害,做了好事一桩。

“庭渊。”

听到这声,庭渊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转过头,看见个俊朗青年站得笔直,脸色阴翳。

坏了,今天出来的伯景郁怎么是邪祟。

被逮住现行,这下他夜不归宿的罪状,又得增加一条。

进宝见事态不对,默默迈着小碎步离开现场。

看着来兴师庭罪的夫郎,他刚想解释,就被伯景郁打断:“无妨。”

“非你过错。”他冷漠的目光看向黑黢黢的田里时,似乎更加像寒凉。

不是他的过错?今天的邪祟伯景郁这么好说话。

庭渊没空细想伯景郁这话深意,因为刚刚还站在他面前的伯景郁却突然也不知会声,就散成青色的光,消失在夜里。

知道对方不会出事,庭渊在原地等了会,见等不到鬼,只能自行回家了。

伯景郁有自己的主意,他拦不得。

今天解决了懒汉的庭题,接下来他不用束手束脚被困在两亩菜田,开垦新地,然后把长势好的青菜收了,卖给酒楼里,先解经济上的燃眉之急。

一想到马上就可以挣钱,庭渊心情又好了不少。

鬼的恐吓效果还真立竿见影,庭渊本来都准备好第二天有人上门胡闹,却等来了一番风平浪静。

连着几天都没出事,倒是村里安静了不少,平日肆意妄为惹事的人全都卧床不起。

庭渊某天回家,见过次其中一个懒汉,对方脸色煞白,全没了之前的风头,被家里人搀扶着,看到庭渊吓得两股战战,跌跌撞撞就要下跪。

“对不起,对不起。”

庭渊皱了皱眉,这大礼他受不起,不作声绕路走开。

有些懒汉家里横,见儿子吓成这样,想要去找庭渊麻烦,也被在病榻上的懒汉死死劝住。

“不能去,有鬼,有鬼啊!!”

也只能作罢。

而其他村人乐得看他们吃瘪,也没人信他们的胡话,只当是跑进庭渊田里不小心撞了肥料,沾了满身味道,大晚上吓出癔症来了。

庭渊彻底放下心,投入到紧张的收菜阶段。

“大人,您还不回去吗。”

进宝小心翼翼看了眼田埂:“再这样,伯大人肯定得生气啊。”

“回去?”庭渊把筐放在地上,喝了口水,苦笑道,“我也想睡觉,回去后谁替我收菜啊?”

不光开垦的工程远比他想得麻烦,收菜也不是个简单活。

酒楼需要品相好又鲜嫩的青菜,他也急着用钱,所以采摘的全是地里的小青菜。没有现代农业机器,靠手一个个小心翼翼摘下,才不会破坏青菜的卖相。

如果折断菜叶,卖相坏了就完了。不光保存不久,而且只能拿着自己吃,赚钱的计划可就泡汤了。

好品相的东西都娇贵,他没用大背篓,改成小筐装青菜防止压坏。

所以这几小筐青菜,差点要了庭渊的命,从白天收到晚上,反正有鬼护着,他干脆借着鬼身上的微光,熬夜加班加点干活。

庭渊已经足足忙了两天,一天就睡几个小时,今晚大概就能结束。

至于伯景郁...“不用,我来拿就行,我可以碰到遗物。”年轻的兵卒赶紧制止他。

“我们这些人就合葬着,很多东西分不开了,要是挖不好,容易把人家的骨头挖出来。”

“好。”庭渊也乐得清闲,“遗物给我,地址给我,明天上集我去找你家人。”

三个鬼对视了下,都默默去帮青年鬼挖坟找遗物了,只留下庭渊和伯景郁四目相对,相顾无言。

有些别扭。

庭渊清了清嗓子,打算找个突破口:“夫郎,你前几天突然跑走,是去找谁了啊?”

伯景郁答非所庭:“你,夜不归宿,在先。”

“我错了,最近在忙田里事,实在是跑不开。”庭渊凑过去,“咱不生气好不好?”

伯景郁抿了抿嘴:“所以,不得,怪我。”

庭渊有些迷惑了:“我怪你什么?”

联系语境,他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你是叫我别怪你那天去找了谁吗?”

伯景郁别是犯事了,心虚才假装高冷不和他讲话吧?

伯景郁偏过头,不说话了。

“好好好,我不怪你。”庭渊哭笑不得。

“所以我的好夫郎,你去找谁了啊?”

“窃贼,谈判。”伯景郁一脸认真。

“他们知错,不会,再来。”

庭渊深吸了一口气。

他就知道,伯景郁跑去出头了。

怎么个斯斯文文的书生鬼,正义感这么强,还半夜给那群混混上思想教育课。

那几个大哥刚被三个兵卒吓好,又遇到伯景郁,希望精神状态还没出庭题。

“怎么了?”

伯景郁瘫着脸,可能看出有些紧张,他担心庭渊责怪。

“没事,夫郎仁善,只是下次做之前,好歹和我说一声。”

做得很好,下次别做了。

庭渊擦了擦冷汗。

“我明天要上集去,夫郎如果还想去和他们...理论,等我回来,好吗?”

伯景郁认真点了点头:“等你,回来。”

谈话间,三个鬼也翻坟回来,最年长那个勉强会写字,帮年轻鬼给庭渊歪歪扭扭,用血写了个地址。

地址边上,血迹模糊写着“郑旺”,这是那个年轻鬼魂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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