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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景郁一屁股蹲地上,屁股都蹲麻了,揉着自己的屁股委屈地说:“舅父你怎么又动手了。”

惊风将凳子摆好,正要扶着伯景郁坐下,哥舒琎尧吼他:“坐什么坐,你给我站着。”

伯景郁规规矩矩地站着,站得板板正正。

哥舒琎尧摸着自己的胸口给自己顺气,“还好我大胜国的皇位没传给你,不然我胜国要亡!”

伯景郁心想应该没这么严重吧。

哥舒琎尧看他一脸委屈,说道:“你还不知道你自己错哪了?”

伯景郁立刻行礼,“请舅父明示。”

“你做事之前,能不能动动脑子,肩膀上顶的是个葫芦吗?”哥舒琎尧真是又气又无奈,“历代君王遍巡六州的记录你出京前是一点都没看过吗?明查暗访你的暗访呢?还沿途提前通知官员,通知这些官员之前你有派人提前去打探消息吗?知识都学到狗肚子里了?”

哥舒琎尧:“那你代天巡狩巡了个什么呢?你不如叫代天出游,别的帝王巡狩明查暗访,你巡狩走马观花,官员说啥你信啥,你怎么就这么相信他们呢?”

伯景郁知道这顿骂挨得不冤枉,进入居安县在茶铺喝茶后他自己也想明白了,不能只看表面,也不能只听各地官员说的。

哥舒琎尧无奈地说:“你提前让人通知他们,不就是在告诉他们,本王来了,把你们的狐狸尾巴提前收好,小心别露出来了,我是该说你天真烂漫还是该说你蠢。”

“我居安县在中州能排上前十,周边一些百姓都吃不饱穿不暖,何况是你一路走来的那几个县,他们在我中州排到几十名,百姓怎么可能吃得饱穿得暖?”

伯景郁再度弯腰:“舅父,我知道了,之后我一定会小心打探,详加排查,不会再这么糊涂了。”

哥舒琎尧这才面色缓和,觉得自己刚才不该下脚,再怎么说伯景郁也大了,如今又是齐天王,但他又觉得玉不琢不成器,说他:“你要是接下来还这么走马观花,趁早回京做个耳聋眼瞎只会耍嘴皮子的王爷,别劳民伤财。”

哥舒琎尧:“吃一堑长一智,遍巡六州的意义是听民声,察民情,解民忧。为民做事,要做的是惩治贪官污吏,替百姓们伸张正义,而不是听这些官员给你说百姓如何如何,永远要记住,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对朝中大臣如此,对地方官员更要如此。”

“舅父教训的是,孩儿一定铭记舅父的教诲,往后不会再如此。”

哥舒琎尧想着话已经说到这里了,往后可能也没太多机会指导伯景郁,索性把话说得再透彻一些,“也不是说你不能沿途通知这些官员,你当然要通知他们,前提是你对这个地方的情况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再叫他们过来和你汇报,与你对峙,往后别再干这种蠢事了。”

伯景郁道:“孩儿知道了。”

哥舒琎尧:“行了,坐下吃饭吧,赶了一天路你也累了,吃饱了早些休息,明日我带你去学院看看,顺便给你引荐一下你口中的庭大善人。”

伯景郁点头。

饭后,哥舒琎尧的随从领着他们去偏院休息。

惊风问伯景郁:“殿下,你怎么不同哥舒大人解释,你已经知道错了,要白白挨一顿骂?”

伯景郁把玩着腰上的玉佩说道:“确实是我干了蠢事,舅父骂我也是应该的,让他骂骂我,也能让我的脑子保持清醒。”

惊风觉得伯景郁这顿骂挨得有些冤枉。

伯景郁倒是不觉得自己被冤枉了,确实是自己做错了,做事情不够细心,险些酿成了大祸。

代天巡狩,犯了这么低级的错误,确实是该打该骂。

惊风只是有些心疼伯景郁,“殿下也不过刚满十八,考虑不周情有可原。”

伯景郁摇头:“错了就是错了,惊风,莫要为我找借口,莫要挽尊。舅父常说,做错事情不可耻,明知错了却为自己找理由逃避才可耻。身在帝王家,更是要时刻保持清醒,我曾立志要与君上一起治理天下,为民谋生,没做好就是没做好,不能因为代表皇家颜面,就可以遮盖我的错误。”

此案至此,庭渊能够做的,已经全都做完,案情也已清晰明了,等待苏家和文浩的下场只有一个死。

庭渊为无辜惨死的丁娇儿感到惋惜,却也只能是惋惜,丁娇儿回不来了。

至于隐藏起来的林玉郎和消失的珠宝首饰,那是陈县令应该去负责的,与他没有太大的关系了。

撑着一口气与他们忙到现在,庭渊的体力也到了极限。

陈县令让人将丁娇儿的尸体从鼎里抬出来。

随后他还是和来时一样,虔诚地对着农神鼎念念有词,“农神大人息怒,事情已经查清,还望农神大人不计前嫌,仍旧保佑我们来年风调雨顺。”

庭渊不信鬼神,更不信有什么农神,能否风调雨顺凭靠还处在农耕时代的社会是无法处理的干预,天气变化无常,从不是谁在保佑着什么。

祭坛的台阶一共十三阶,庭渊一步一步地往下走。

身体的疲惫让他已经很难专注于脚下的路,全凭感觉往下走,踩中那是他的福气,踩空最多也就是摔下去。

就在他要踩空时,一只手抓住了他,“你呀,还真是娇弱。”

庭渊无意与他辩驳什么,索性就由着他说去吧,他是真的累了,娇弱的是这个世界被堂叔堂婶毒害十年的庭渊,与他这个异世界穿来之前一个打三个在警校是格斗射击双冠军的人民警察有什么关系。

之前那是凭借意志力强撑着,现在案中所有疑点和曲折都理清楚了,松懈下来疲惫自然席卷而来。

偏是在破案的过程中,庭渊才能感觉到自己还活着,才能找回自己的价值。

这具身体,这张脸,与他没有一处相似,只有一个相同的名字和同一天落水。

只有在破案的时候,他的思维能力和从前学到的知识让他可以完成推理,才能证明他是个活人,才能找回他在原来世界时的状态。

他已经离家太久了……

还未走完最后一个台阶,黑暗中便有一个人影朝他们这边靠近。

这会儿一直在旁边看戏的惊风突然窜到了二人身前,随时准备要与来的人战斗。

这具身体即便是再愚钝,可身体里的灵魂已经换了,庭渊自然也感受到了来的人身上带着杀气。

伯景郁对庭渊说:“别怕,我护着你。”

庭渊闻言,轻声一笑:“不久之前你也说过这句话。”

很正常。

陈县令:“放过苏月娘是不可能的,即便你逃了,海捕文书早就已经传到各州,往后等待你的只有无尽的追捕。”

陈县令不会退让半分,他是朝廷命官,又怎会将律法当做儿戏。

他道:“对你,我只要尽力抓捕,抓不到你是我能力的问题,对苏月娘,我若是真跟你做了交易,那是我为官品格的问题,是在藐视律法,是愧对朝廷愧对君上,愧对整个金阳县城百姓对我的信任。”

伯景郁此时倒是有几分欣赏这个官员,虽然他信鬼神,但在大是大非上他的选择没有错过。

信农神,但他敢闯农神殿。

庭渊倒也挺欣赏这人,让他想到了浮光县的曹县令,那也是个很有灵性的人,虽然会有些攀附权贵的小心思,脑子转得也是真的挺快,也肯做实事。

人嘛,虽有些小缺点,但不影响,瑕不掩瑜。

如哥舒琎尧,虽是权贵一派,倒也是为居安城的百姓做了实事。

防风朝着柱子上官员的裆部放了一箭。

那官员吓得疯狂摇晃身体想要躲避,可他被固定在柱子上,根本没有他躲避的地方。

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气,好几个准备上刑具的人都不敢看,这肯定是要断子绝孙了。

咣当一声。

箭扎在柱子上,所有人都朝着被绑之人裆部看去。

万幸的是保住了。

而那官员直接被吓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