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逛完易物集市,两人去了善堂。

刚走到院外,就能听见孩子们在院子里嬉闹的声音。

进入善堂,嬉闹的孩子们看到陌生人来了,都停下来看着他们。

庭渊粗略数了一下,这院子里有十几个孩子。

其中一个看着年长点的孩子问他们,“你们是来捐东西的吗?”

庭渊点头。

杨兰招癫狂一般地大笑,笑着笑着便是满眼的泪水。

“我早已讲过,那日我起夜,见到兰玉以送生辰礼的名义骗漫漫为他开了门,他知我与漫漫情投意合,担心漫漫与我一起离开,想要奸污漫漫,我亲眼所见,翻墙入内阻止,与他起了争执,失手将他打伤。”他与庭渊诉苦,“可是无人信我,兰玉反咬一口,说我与漫漫偷情,用我的安危逼迫漫漫承认我们偷情被他撞破,若非如此,他便要到衙门诉我。”

“你胡说!公子才不是这样的人!”乳娘满口否认,冲上来想要打杨兰招,阻止他说话。

杨兰招苦笑,“看吧,他们就是这样,我说真话无人相信,兰玉说假话,人人都信。”

“从小便是如此。”杨兰招对他们早已失望透了。

三爷说他:“你这黑心的小人,如今兰玉已经没了,你怎么说他都辩解不了,还不都是你一张嘴。”

杨兰招转头看向三爷:“三叔,你这双眼睛白长了,自小你们就因为我不是父亲母亲亲生的孩子对我多有不满,由着兰玉陷害我,总有人为他撑腰,任由他伤害我,老夫人不喜欢我,你们为了讨好她便也不喜欢我。”

“你胡说,我没有!”三爷矢口否认。

庭渊意味深长地看了三爷一眼。

杨兰招:“没种的东西,一个个敢做不敢认。”

三爷一听这话,立刻摆出长辈的姿态,“自小你就品行恶劣,满口谎话,污蔑兰玉,处处伤他,他年幼时你便多次想要他死于意外,又不敬重长辈,你这样的说的话是没有可信度的。”

在场的仆人纷纷声援三爷。

杨兰招见这一幕,笑了:“我倒是忘了,三叔是最会伪装的人,处处藏拙,知道老夫人偏心娘家人一直想让两家再结连理,将来她不在了娘家人也能得到照顾,便去讨得老夫人欢心让老夫人把亲亲的侄女嫁给了你做夫人,负了那与你有婚约不远数百里来投奔你的小青梅,将两个孩子养在老夫人膝下,自己的母亲尚在人世,便对老夫人一口一个母亲的叫着,如今老爷子瘫痪在床,你天天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日日在老爷子跟前照顾扮演大孝子,这庄上有几人没受过你的恩惠?”这些人手里的府兵数量集中起来数量非常庞大。

若是将他们全都铲除,无疑是自废双臂,就得看伯景郁他们有没有壮士断腕的勇气。

胜国如今的情况朝堂上的官员青不接黄,在此时壮士断腕,一定会让胜国元气大伤,没个十来年二十年很难恢复。

这只是其一,其二各地军阀蠢蠢欲动,政局不稳时想要对这些人动手,很容易引起各州动荡,若西州借机背刺西府,西府的几十万大军不能及时驰援京州,两侧夹击,四处陷入战乱,胜国很可能会面临解体的风险。

这确实是太难为伯景郁了。

惊风挠头:“最头疼的是颜太师他们当年扶持刘家,拿赈灾粮高价贩卖,赚黑心钱。这事如果传扬出去,必然要激起民愤,不杀不足以平民愤,可若是真的杀颜太师,那就是大义灭亲……”

一个重视孝道的国家,大义灭亲,着实难办。

屋内陷入沉默。

这事他们确实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得让伯景郁自己作决定。赤风也被这个想法惊到了。

惊风道:“他们同时有一个男人,而陈汉州又对他姑父痴迷,他姑父不会是同时跟他们两个有染,抛开亲情伦理,他们只是男人,在陈汉州的视角,他父亲是在跟他抢男人。”

庭渊打了一个响指,“正解。”

杏儿打了一个喷嚏,“娘唉——说得我后背一凉。”

“父子变情敌,而自己还是第三者,这个视角确实很恐怖,还是在他父亲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他和他的姑父搞在一起。”

惊风啧啧两声,“你们说他在和他姑父在一起的时候,脑海里会不会想到他姑父和他父亲在一起的情形。”

“撇开他们的身份,这不就是妥妥的情敌,我反正是不愿意我的男人有别的女人。”杏儿搓了搓脸,“如果我的男人身边出现了别的女人,我真的会嫉妒得发疯。”

平安看了一眼赤风。

赤风感觉自己是人在堂中坐锅从天上来,赶忙表态,“我这一辈子肯定只有一个女人。”

他和杏儿之间还没有到捅破窗户纸那一步,所以他只能这么说。

若他说出我只有你这一个女人,那就是冒犯杏儿。

杏儿听在耳朵里,甜在心里,嘴上说:“被别的女人碰过的男人我可不要,我的男人必须只属于我一个。”

旁人愿意共侍一夫那是旁人的事情,她反正是不愿意。

“我的男人要是敢碰别的女人,我非把他的小铃铛剁碎了喂狗,脏东西我可不要。”

赤风感觉自己裆下一凉,不由得夹紧了腿。

庭渊轻笑出声。

杏儿哼了一声,“我可没开玩笑。”

平安说:“到时候我帮你找狗。”

惊风说:“不用找,王爷府里有现成的,全是烈犬。”

庭渊轻咳一声,“玩笑开一开就过去了,时间也不早了,还是把案子说完,然后早些去睡。”

众人点了点头。

赤风:“这么说他想杀的人可能是他的父亲,这么丧心病狂吗?”

庭渊道:“倒也不一定是真想杀死他的父亲,可能是想杀死他父亲的象征,他的父亲是一个个头不高的男性,和死者的特征十分相仿。”

伯景郁觉得庭渊的这个推测很有道理,“那剜走眼睛,然后捅烂下/体,这两点要作何解释?”

“对呀。”杏儿也想起了庭渊之前的推测,“公子,没有女性伤害过他吧。他妻子很爱她,她母亲也没有伤害过她。姑姑和母亲都是受害者。”

庭渊回来想了一路,心中早已有了大概的推测,“你们仔细回想一下这个故事里,是不是还有一个女性,被你们忽略了。”

伯景郁是最先想到的,“纪垚和陈汉州一起去偷看洗澡的那个女子。”

他们称呼她为余姐姐。

庭渊点头:“正是她。”

杏儿不明白,“这与余姐姐有什么关系,明明是他们坏,跑去偷看别人洗澡,被发现了之后分开跑,陈汉州自己跑进了对面的屋子,才有了之后的事情,关余姐姐什么事儿。”

庭渊问杏儿:“眼睛是用来做什么的?”

杏儿道:“看东西的呀。”

庭渊点头,“对啊,用来看东西的,他挖掉被害人的眼睛,是因为被害人看到了他,而他所有的一切的悲剧来源,也是因为他去偷看余姐姐洗澡,如果他没有去看余姐姐洗澡,就不会被发现,那也就不用躲进屋子里。”

“如果他没有躲进屋子里,那他就不会发现自己的父亲和姑父搞在一起,他父亲并不知道他与他的姑父有染,不知道他姑父同时与他们两父子有染,但他确实是在那件事之后,被他姑父侵/犯了,有且只有一个可能,就是他姑父看到他在屋里却没有声张,而他父亲并没有看到他在屋里。”

“那时候他才十岁,小孩子对于大人都有一种莫名的害怕,他当时并不一定能够明白他父亲和他姑父在做什么,但他肯定是害怕姑父把他在屋子里的事情告诉他的父亲,从而他的姑父以此为要挟,要求他与自己发生关系。”

伯景郁轻轻为庭渊鼓掌,“如此一来就全都联系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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