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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今日天气不错,你要不要去外面转转?明日我们可就要离开金阳县了。”

杏儿眼巴巴地看着庭渊。

庭渊看出杏儿想出去转,又觉得自己出去把他留在客栈不太好,很纠结。

他便随了杏儿的意思,“那就去转转,当作强身健体了。”

杏儿听他说出去,笑得灿烂,终于可以出去逛街了!一直赶路,都没四处转过。

庭渊脚下步子一停,有些错愕地看着伯景郁,转瞬便往屋里走。

伯景郁瞅见庭渊转身,心下更痛,他只是着急,不是真想要凶庭渊或者是念舒。

念渊见伯景郁在哄念舒,便连忙去追庭渊,怕两个人之间有什么误会。

在他的记忆中,自打他跟着庭渊起,两人之间就没有说过一句重话。

刚才伯景郁吼的那一嗓子,着实容易让人误会,他也瞧见庭渊刚才惊诧的表情,一时半刻伯景郁这里肯定无法抛下念舒。

念舒的脾气他了解,只要哭起来,不彻底哭累了哭不动了,这眼泪是收不住的。

前脚庭渊刚进屋,后脚念渊就进来了。

庭渊还以为进来的是伯景郁,瞧见是念渊,问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念渊说:“伯叔叔他不是想凶先生,是念舒方才摔了一跤,伯叔叔着急了,又瞧见先生出来,怕先生也滑倒,先生本也吹不得冷风,情急之下才会吼那一声的。”

庭渊这才知道外头发生了什么,与念渊说:“我知道了,多谢你把事情告诉我。”

念渊来到庭渊身边,抱着庭渊的腿说:“先生,伯叔叔舍不得凶你的,凶你他自己会更难受。”

庭渊弯腰将念渊抱起,“我知道,我都知道,或许他凶我那一瞬我是难受的,但你解释了,我就不难受了。”

念渊说:“你们之间不要吵架,吵架会影响感情,从前我爹爹一点都舍不得和我娘吵架。”

“我们没有吵架。”伯景郁抱着念舒从外面进来,与庭渊和念渊对视。

伯景郁视线落在庭渊的眼睛上,见他眼眶红红,就知道必然是哭过,与庭渊解释:“我不是要凶你,刚才情急……”

“我知道,遇安解释过了。”庭渊问念舒:“身上可还疼,脱了衣裳让我看看有没有摔伤。”

念舒勾着伯景郁的脖子与庭渊说,“只要先生肯和叔叔和好,舒儿就不疼了。”

念渊让庭渊放下自己。“明白。”

惊风按照庭渊所说,派人去将钱庄盯住,探查他们有没有在暗中和州府的官员勾结。

而衙门那边,疾风也安排了人蹲守,监视衙门官员的一举一动,看看这些时日,他们都会和谁私下见面,摸清他们在辰阳和哪些人有私交。

这些都需要时间,因此他们这时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午饭过后,庭渊就带着人开始查账目。

按照庭渊划的线,分门别类地进行调查。

截至惊风回来之前,两边都还没有什么动静,惊风如实将监视结果告诉给庭渊。

庭渊对于惊风探查的结果毫不意外,与惊风说:“大白天的想来他们也没有那么敢有所行动,且看今天夜里他们会不会有所行动。”

惊风嗯了一声:“我派人留在那里监视,如果有动静,他们会派人回来禀报。”

市价调整让衙门的官员焦头烂额。

市价不由朝廷掌控,现在伯景郁要他们一个月之内把市价下调,与他们来说,简直就是难上加难,在衙门里讨论了一天,也没有讨论出一个解决方案。

“让商贩降低利润,他们肯定不干,你说王爷怎么想的。”

“他是王爷,自然是要为百姓做事,这事是我们提前小看了,要是早知道他会要求我们降物价,我们也能早做准备。”

“现在最难的问题就是市价根本不可能做到下调,调不下去,我们肯定是吃不了兜着走,大家一个都跑不脱。”

“要不我们把商贩召集起来商量一下,在王爷没有离开南州这段时间内,按照王爷所说的物价做调整,等王爷走之后,再涨回来,应付过去,这样我们也能交差,商贩损失也不算太大。”

“我看王爷短时间内是不会走的,一两个月的时间,还有可能将物价降低,时间一长,保不齐要出什么问题。”

“就当是做做样子,应付王爷,他们亏损的部分,由我们补齐,这样明面上他们调低了物价,暗地里也没有亏损。”

“你的意思是我们来承担这部分损失,可我们这些年受贿的钱加起来,也撑不住多久,那么多商贩,个个都补吗?”

“那倒也不是,和我们有联系的商贩我们帮忙补,和我们没有联系的小商贩,就让他们自生自灭去吧,这些年他们本身也就是吃了物价的红利,正好也能清理掉那些小商贩,让我们的人能够更好地掌控市场。”

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最终议论出了这么个方案。

钱由他们来补,这个时候就别想着舍不得钱了,再把钱看得比命都重,迟早是要付出惨痛代价的。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庭渊道:“古往今来不都是如此,女子要比男子优秀很多,才能够获得和男子相同的机会。”

庭渊的母亲就是如此,奉献了自己的一生,也只是做到了法院院长,而她同期的那些男人都比她职位高。

明明她是同期里最优秀的。

庭渊时常会替母亲感到不平。

有人的地方就有阶级,没有绝对的公平。

努力不一定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庭渊与伯景郁说:“你也才跟我说过,你可以选择不自由,但你不能失去自由选择的权利,那么盛鸢也该是如此,她可以选择不成为君王,但你不能剥夺她选择的权利。”

“你不能因为她是女孩,就觉得她吃不了这个苦,想要让她过得轻松一些,不要去替她做决定,等她再长大一些,她可以自己做决定,决定自己是否要成为储君,决定自己未来的方向。”

“你刚在中州砍了这么多的官员,朝廷也因颜槐序的事情抓出一堆官员,西州又被你砍了这么多的官员,胜国的官员现在很短缺,即便是这一届的科举扩招,也不可能短时间内填不上现在的空缺,如今的胜国正值百废待兴,何不等情况稳定之后再考虑拥立储君的事情,也让盛鸢有一定的时间可以成长。”

胜国的未来如果能够按照这个趋势保持下去,百姓何愁没有一个美好的未来,若在那个时候,盛鸢真的成了女君,女子的地位自然会随着盛鸢接任女君而升高。

庭渊心中期待着这样的一天,同时也觉得盛鸢应该有选择的权利,来选择她是否要成为女君。

伯景郁细想觉得庭渊说得也有些道理,去写下一封回信,让惊风送出去。

盛鸢的未来该由她自己做主。

若她选择成为女君,那么称王之路的荆棘与坎坷都该由她自己面对。

若她不想成为女君,只想做一个快乐的小公主,届时再做打算也来得及。

叛军的刺杀从未停止,霜风和伯景郁一起将西州官场整顿好后,时间也进入了四月。

整装好队伍,朝着陈余部落开拔巡狩。

陈余部一直在西南海岸,拥有八百多万人口,自打西州叛乱之后,他们这个部落和部落之下的子民一直选择避世不出,归属朝廷管理,从不参与叛军谋逆,也不与梅花会搅合在一起。

追杀各大部落,这些人往陈余逃寻求庇佑,陈余部落的人并未出手帮助,也正因他们的袖手旁观,朝廷处理起这些叛军时才没有阻力。

又一次刺杀后,杏儿问伯景郁和庭渊:“王爷,公子,叛军这么锲而不舍地刺杀,却从不正面出击,到底是为了什么?”

“当初他们放任我们收拾梅花会,完全没有从中施以援手,若他们当时稍微出手,不说保住梅花会全部的人,至少能够保存住一部分核心的势力,可是为什么他们当时毫无行动?”

庭渊和伯景郁互看了一眼。

伯景郁解释道:“叛军手上却是有兵力,甚至他们的兵力不弱,但他们始终不敢发动战事,和我正面硬杠,因为他们手里的兵力是一次性的,和我们对战,他们没有后备战力和资源,一次打完就没有第二次了。”

“原来如此。”杏儿这才解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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