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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怎么可能……”

三爷不愿意相信自己的侄儿是这样的人,他摇头否认:“不,这不可能。”

庭渊问乳娘:“你家小公子除了这些,还干过什么?”

乳娘:“没有别的了。”

庭渊:“真的没有了?”

乳娘:“真的没有了。”

没有镜子,他看不见。

惊风摇头。

庭渊用帕子擦着手上的血,但不管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惊风看他这样,说:“我带你去找水,洗干净再回来。”

他又说:“我会保护你,不会让你受到伤害。”

“你不要害怕。”

一切都太快了,他们即便反应过来,也来不及拉开庭渊。

惊风不知道应该如何与伯景郁交代,他不知道庭渊心里会遭受多大的创伤。

惊风很自责,如果他当时挡在庭渊的前面,或许血就不会溅在庭渊的脸上。

庭渊的心中没有害怕,只有愤怒。

在司刑院,这可以说是一个很安全的地方,可却有人敢在这里动手杀人。

这还是第一次遇到当面杀人灭口的情况。

能够当面杀人灭口,这背后的隐藏的事情绝对小不了。

惊风看着庭渊此时的模样,实在是不知道如何面对伯景郁。

随着时间不断地推移,血液凝固,江迷山也带着人回来了。

将所有与yan有关的官员名单交给了庭渊。

又将与杨冲相熟的人全都带来,找来布暂时将两具尸体遮挡。

看着庭渊脸上和手上没能擦干净的血迹,让江迷山胆怯。

江迷山道:“经过我的调查,与杨冲关系要好的人都在这里了。”

庭渊一眼看过去,见到七八个人站在一旁。

他的手边就放着刚刚杨冲用来杀宋诗杰的那把刀。

庭渊的视线扫过众人。伯景郁哭着哭着就笑了,“不早不晚,刚刚好,我知道这对你来说有多难,你不用故作轻松,我什么都知道的,即便你不说,我也知道你爱我。”

庭渊的眼泪也难以憋住,落在了伯景郁的肩膀上,“很抱歉,我的情感存在很大的缺失,我没有办法准确地描述我心中所想。”

伯景郁:“没有人是完美的,我在喜欢上你的时候,就已经准备好接纳你所有的不好。我也不完美,你不也接纳了我。你只是嘴上不说。”

况且每次他要想干什么,庭渊不让,最后他也都干成了。

“庭渊,我也爱你。”

“我知道,景郁。”

伯景郁抬手擦掉庭渊脸上的眼泪,与他又在这巷子里亲了一会儿。

手牵手走出巷子。

伯景郁松开了手。

庭渊重新牵起,“不用松。”

伯景郁:“行,你想松的时候再松。”

庭渊点了点头,往远方望去,杏儿他们已经快走到巷子转弯的地方了。

“他们走的好快。”

伯景郁说:“是我们在巷子里待得太久。”

说完他蹲下,“上来,我背你跑过去。”

“不用,我能走。”庭渊拒绝了伯景郁的提议。

伯景郁没起来,拍了拍自己的后肩膀,“上来,你男人我有用不完的力气。况且我还没背过你。”

庭渊:“我真的能自己走。”他不想麻烦伯景郁。

伯景郁依旧没有起身,“快上来吧,我知道你能走,但我想背你,上来吧,满足我这个小小的愿望。”

庭渊见他是真的没有要起来的意思,这才趴上伯景郁的背。

伯景郁稳稳地将庭渊背起,“抱紧我,我可要开跑了。”

庭渊嗯了一声,紧紧地勾着伯景郁的脖子。

赤风原想回头看看他们走到哪里了。

一回头,看到远处伯景郁背起了庭渊,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赶紧去拉惊风。 伯景郁点头,反问庭渊:“难道不该杀吗?”

“他的一句话,对我们调查案件不会有太大的影响。”他道:“我不认为刘全昨夜的那句话,足够让他被杀,你是破案心切。如果昨夜说出这句话的人不是刘全,而是曾矗,你会斩杀曾矗吗?”

伯景郁思考了一下,说道:“会。”

很显然他们两个在这件事上的观点是完全不一致的。

庭渊:“我们有着完全不同的思想观念,你的身份和地位以及你接受的思想教育与我完全不同,在你接受的教育里,所有人都该臣服于你,而我接受的教育是人人平等,即便再与你争吵一次甚至是十次,依旧改不了什么。”

伯景郁:“所以你很平静地接受了?”

庭渊摇头:“不,我并没有接受,如果我接受了,那么我就不会与你在这里说这些,我只会轻轻一笑,然后说:他确实该死。”

伯景郁听着他的话,突然笑了,庭渊就是一个这样的人,他一向很理智,即便是咄咄逼人的时候,他也不是胡乱发脾气,逻辑始终是清晰,每一句话都是能站得住跟脚的。

只有在浮光县那晚,他和他们死磕到底,直接将自己气晕过去,此后即便是意见不同,他也只是据理力争。

伯景郁:“有时候我真的觉得你冷静得可怕。”

他自诩冷静,可随着案件调查深入,很多时候他也不能完全做到冷静,庭渊从头到尾都保持冷静,就好像他没有情感情绪。

偏偏浮光县那晚,他又见过庭渊情绪爆发的样子。

庭渊:“这不是冷静,只是我看透了,一个笑话听第一遍你可能会因为新鲜感觉得很好笑,第十遍你可能就会觉得有点好笑,因为你知道笑点在哪里,第一百遍你也能讲时就会觉得不过如此,等到一千遍的时候,你就不会再笑了,一万遍的时候你会心生抵触觉得这不是笑话,已经听得恶心了。等到十万遍的时候,不会再有任何情绪,因为你已经麻木了。”

“为什么我总觉得你有不属于你这个年龄的经历。”庭渊不过是比他大了半岁,却好像什么都看透了看穿了一样。

“我和你说过,我其实来自另一个世界,并不属于这里。”

之前伯景郁一直觉得这是个玩笑,那么此刻,他终于意识到,这可能不是一个玩笑。

庭渊抬起双臂又放下,“因为我被困在了这具身体里,在一个不属于我的世界里,所以我和你有不一样的思想,和你有不一样的经历。”

伯景郁看着庭渊,这对他来说有点超出认知范围了,“我一直以为你在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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