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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景郁态度变得严肃,“庭渊,吉州确有疫病,具体情况暂不得知,吉州的官员全都跑去了邻县,无人坐镇,放任百姓自生自灭,我刚在衙门组建了一队人马,进入吉州打探情况,赤风会带队。”

庭渊问:“接下来你打算如何应对,我能够帮你做些什么。”

“你是我的后盾。”伯景郁伸手捏了一下庭渊的脸,“吉州还有几十万的百姓,我不可能放任吉州的百姓不管,由着他们自生自灭,我是回来见你一面,等会儿就会前往府衙去见知府。”

“目前我的打算是由赤风前往吉州打探情况,将消息传递回来,而我则去府衙找知府,下令调集所有物资,根据赤风传递回来的消息,按照轻重缓急对吉州的百姓展开援救。”

“飓风则要前往向阳,以我的手令让东州的知州以最快的速度,将东州境内所有能够调集的物资,药物以及人手全都往吉州调配。”

庭渊点了点头:“这样的安排没有什么问题。”

“另外我会派人联系巡查的队伍,让他们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向阳,接管大局。”伯景郁看着庭渊说:“我让惊风护送你们往西走,远离此地,避免你们安全得不到保障。”

庭渊摇头:“我不走,你在哪里,我就要在哪里。”

伯景郁道:“瘟疫很危险,现在我不知道吉州是什么情况,一旦吉州失防,瘟疫在东府蔓延开,与吉州相邻的所有县都会失守,你留在这里太危险了。”

庭渊非常认真地说:“你不能一有事情就把我支走,把我排除在外,我知道瘟疫很危险,我也经历过类似瘟疫的传播性很强的疫病。”

虽然他知道伯景郁这么做是出于对他的保护,可每次如此,还是会让他不舒服。

伯景郁道:“庭渊,这次你听我的,你退往安全的地区,我才能毫无后顾之忧,以免我时刻担心。”

“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我不走,我留在这里能够帮得上忙。”庭渊道:“我虽不会给人看病,不懂医术,但我可以帮你们准备物资,调配物资,这些我都可以做,你知道我从来不是那种遇到问题就会躲避的人,你把我放到你所谓安全的地方去,我也会担心你,我不想每天坐立不安地担心,睁眼就要等消息。”

伯景郁不知该如何说服庭渊,似乎每一次这种抉择,庭渊都执拗地要留在他的身边。

庭渊道:“渝州目前还算安全,若吉州真的失守,那时我再撤离也来得及。”

惊风拿着药过来,把伯景郁的袖子剪开,看到里面的伤口,没有伤到筋骨,大家都放心了。

“我同意你暂且留在渝州,但你要记住,保全自己,有问题立刻撤离。”

包扎后,伯景郁也该出发了,他与惊风说:“我不在,人就交给你了,一旦情况危急,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将他带走,绝不可在此过多停留。”

“王爷放心,我一定会做到。”

庭渊将他送至门外,“你要小心,千万照顾好自己。”

“放心,我会的。”伯景郁低头吻了庭渊,“我走了。”

庭渊转身回官驿正好与收拾好要去衙门和赤风会合的许昊迎面撞上,庭渊让他别急着走,在门口等一会儿,他去找了杏儿。

赤风要去吉州的事情还没给杏儿说,得告诉她,万一在吉州出了问题……

杏儿彼时刚好把念舒哄睡,正准备看书。

庭渊见念舒睡下了,把杏儿叫到了院子,将情况如实告知:“赤风要进吉州查看情况,此行凶险,许昊正准备前往衙门和他会合,你要不要去送一下他。”

杏儿愣了一下,“他要去吉州,不是说吉州现在有瘟疫吗?”

庭渊点头:“是,正是吉州如今有瘟疫,不知道吉州各处的情况如何,赤风才要去吉州查看情况。”

庭渊:“问一问而已,你平日不爱熏香,我觉得奇怪。”

“你不喜欢血腥味,我自然要给自己熏得香香的。”

庭渊亲了伯景郁一口,“有心了。”

“那是,我对你一向是上心的。”

两人一起看了百姓对伯景郁的评价,若说在此之前西州的百姓对伯景郁的认可度达到六成,经过他斩杀这么多官员来表明对西州整顿的决心,如今的百姓对伯景郁的认可度可以说是接近九成。

庭渊看完后,产生了一个疑问,但他又不敢说。

上次说,伯景郁和他发了脾气。

当时是纯粹的好奇,这次则有了不一样的想法,人的本性就是趋利避害,以前他只是伯景郁身边的一个谋士,合作关系,现在他和伯景郁成了婚,伯景郁的事情就是他的事情,而他本就是一个喜欢多想的人,自然而然地就会想到那件事。

两人在一起久了,庭渊一个眼神,伯景郁都知道他有事,问:“你有什么话想说。”

“先说好,你不准生气。”

伯景郁:“保证不生气。”

庭渊这才问出自己心里的疑问:“你不怕自己功高盖主吗?”

伯景郁愣了一下。

随后想明白庭渊为什么会吞吞吐吐的。

上次庭渊这么问,他几乎可以说是斥责了庭渊,觉得他管得太宽了。

甚至觉得他的话有挑拨的嫌疑。

他问贺兰璃,“你可知你的母亲出身西州子缎家族?”

贺兰璃道:“本来是不知道的,前段时间知道了。”

“关于你的母亲,你了解多少?”

贺兰璃提起母亲有些难受,揉着自己的心口为自己顺气,“我的母亲父亲都出身羌昃部落,羌昃部落一共有六大家族,子缎,埜(ye)贺兰,纳加,乂(ai)郑,孑尔木,呼延謦。羌昃部落以呼延謦族为首,子缎和埜贺兰地位相当,埜贺兰和子缎都是按照呼延謦族的意思顺应民化,埜贺兰一族民化后改为贺兰而后潜入西府负责建立河豚网络,子缎则是加入梅花会作为梅花会的长老成员组之一,父母联姻其实是两个家族的联姻,也是梅花会为了巩固河豚网络和梅花会之间的关系,担心我们埜贺兰入了西府就切断与梅花会之间的联系。”

贺兰璃知道的远比他们想的要多得多。

这些信息对于伯景郁来说非常重要。

即便是他们查了,很多东西也没能完全查出来。

说明梅花会完全抹除了贺兰家族在西州的信息,以至于他们根本查不出来贺兰阙原姓埜贺兰。

走出贺兰家,庭渊和伯景郁沿着小路慢慢地往回走,一路上他都极为沉默。

入了房间坐下后,也是一言不发。

庭渊问他:“怎么了?想什么如此出神。”

伯景郁道:“我在想贺兰阙当年参加科考时,对他祖上三代都做了调查,却什么都没查出来,西州被渗透的到底有多厉害。”

庭渊劝慰道:“我记得你给我说过,早年西府地广人稀,土地却不算富饶,即便是给钱给地西州人也不愿意迁移入西府,后来西州的情况好起来了他们才往西府跑,只怕从一开始他们就做了两手准备,起义不成便以这种移民的方式霸占西府的土地,这一举动被天灾逃难的难民和起义被迫流亡的难民给遮挡了过去。”

“即便当年你祖父在位时发现了这一点,依旧是无可避免的,总不能将这些难民挡在西府外不让他们进入西府,这样只会激起民愤,让起义的浪潮越来越大,当时的西州再不济也有几千万的人口,这些难民一旦起义后果难以估量,西州玩阳谋只能照单全收。”

这么一想也对,他们本就将西州的子民当作自己的子民,出了问题却要将这些子民拒之门外自生自灭,只会让这些人与朝廷离心,更加偏向于西州叛军和掌权者。

这样他们要对付的岂止几十万叛军,还有数以千万的难民。

反倒是开门放难民入府,即便是知道有坏人混在里面,也一并照单全收,既能拉拢人心,又能体现君王仁慈。

庭渊说:“如今看西府的状况,这些进入西府的难民扎根生存,说明当年你的祖父决定是正确的,也没有养虎为患,反倒是西州叛军失势,谋划几乎落空,以仁慈度众生,换来了几十年的安宁。”

“我想如今西州得到梅花会也好,叛军也好,真正想要起战乱的人,少之又少,除非再出现什么天灾人祸,若是没有,西州彻底民化只是迟早的事情。”

杀害小公子的凶手作案手法中能够看出他对小公子十分憎恶厌恨,手段残忍,身上有多处致命伤,侵害目标明确,时机选择恰当,有着极强的泄愤倾向,凶手作案后带走了凶器,现场的特征表现报复杀人的特征相吻合。

他问管事的:“你家公子近日得罪过谁?与谁起过冲突?”

管事的认真想了一下,说道:“公子的脾气一向很好,极少与人起冲突,我也不是时刻与公子在一起,至于他与谁起了冲突,或许公子的乳娘知道。”

庭渊看向小公子的乳娘,如今这妇人看着呆愣愣的,不哭也不闹,双目无神,也不知道能不能从她嘴里问出有用的信息。

像他的身边都有平安和杏儿,庭渊问:“你家公子身边就没有其他仆人?只有这个乳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