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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风怜悯云景笙是真。

伯景郁与庭渊说:“惊风对云景笙有好感是真,但你要说多么喜欢,可能因此受情伤真的,那是不可能的。两人之间没什么交流,云景笙和洛玖彰那是互相喜欢,心里都装着彼此,云景笙能够为了洛玖彰甘愿吃下哑巴亏,轮也轮不到惊风,惊风心里有数,他现在这样完全是怒其不争。”

“短时间内惊风可能会觉得可惜,云景笙那张脸确实生得好,惊风被吸引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过段时间离开栖烟城,远离了这里的一切后,就会好起来的。”

“没想到你还挺了解他的。”庭渊说。

伯景郁轻笑,“到底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十多年了,我喜欢什么他们很清楚,他们喜欢什么我也很清楚。名义上他是我的侍卫,实际上我把他当做兄弟。十二风卫里,只有惊风是跟我最亲的,其他人跟我亲,但他们惧怕我父亲,在我父亲和我的命令相悖时,他们必然是要听命于我父亲,只有惊风是听命于我的。”

“其实我也能感觉出来,飓风赤风和惊风跟你比较亲一些,疾风防风和霜风和你之间始终保持距离。”

伯景郁道:“这是很正常的,京城还有六个留下的,和我都不是特别亲。惊风是我走哪带到哪儿的,飓风和赤风则是我指使最多的,他们在十二风卫里武功最强,能力最强,我不可能放着最强的不用,去用那些不如他们的,自然而然地就会形成远近亲疏。”

“如果我出了任何事情,能够听你的话被你差遣的,只有他们三个,另外三个你差遣不动,但你可以借由惊风的手。惊风虽然排第三,但他和我亲,在十二风卫里的武功不如飓风和赤风,话语权和他们是相同的。”

庭渊捂住伯景郁的嘴,“但愿我永远没有能够使唤惊风的那一天。”

“提前给你讲清利害关系,以备不时之需。”

伯景郁转念又说:“惊风认可了你,他是能够托付生死的人,若真到了生死关头,你信惊风,但不可信另外两个,惊风重要关头只管我,另外两个会顾全大局。”

庭渊点了点头。

伯景郁的意思是说,若到了生死关头,性命攸关的时候,庭渊只能相信惊风。

之后去西州,不一定会遇到什么。

若是再发生浮光县那晚被挟持的事情,惊风必然是愿意交换让庭渊平安,另外两个不一定会这么做。

危难关头,惊风会保庭渊,而他们则是保伯景郁。

到了音舞市,他们各自散开,去搜各自负责的嫌疑人的家。

陈汉州家住在巷子最深处,晚上陈汉州被带走后,他家门外的守卫也没撤走,门外倒是没有多少人看热闹。

庭渊和伯景郁进入陈家,陈汉州的父母还在堂屋里,两人都着急得不行。

陈汉州的媳妇在厨房里做饭。

看到有外人进来,身后还跟着官差,二老十分警惕。

庭渊主动开口道:“大爷大娘,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来找你们调查一些事情。”

“什么事情?”陈汉州的父亲问。

伯景郁赞同地点头:“是的,他们不配为人。”

“此事一定要一查到底,绝不能姑息,不知道有多少妇人和婴孩遭此劫难。”

光是想想,庭渊就觉得心痛,“谁不是妇人生养的,他们怎么能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我想不通,他们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伯景郁也想不通,他也是头一次知道,京城那些官员背地里还干着这么肮脏的勾当。

京州有数万户官员,若家家参与其中,背后少说得有数万名婴孩被做成了胎/神。

妇人一孕便是十月,即便是八月停胎引产,胎儿也已成型,如正常生产一般别无二致,生产本就是极其凶险。

且人为胎停引产,对妇人身体损伤更大。

如果他们真的将妇人当成了生育工具,又会有多少妇人,因他们的恶行而丧命。

伯景郁道:“自然,我一定会顺着这条线索查下去,我倒要看看,京州到底有多少官员参与其中,干这种丧尽天良的勾当。”

庭渊问:“查出来,你会怎么处理?”

“一律处死!”伯景郁凶狠地说:“他们既然以命换命,我必圆了他们的夙愿,让他们以命抵命。”

听到伯景郁这般说,庭渊心中倒是稍稍踏实了一些。

正是因为有需求,才会衍生出这种丧尽天良的勾当,不仅仅要惩罚卖家,也得严惩卖家,否则只要有利可图,就会有人不断地铤而走险地干这种事情。

只有买家不敢购买,才没有卖家来促成交易。

这个道理,伯景郁是明白的。

庭渊叹了口气,替那些还没睁眼看看世界的孩子感到惋惜,也替那些辛苦孕育孩子八月的妇人而感到难过。

庭渊:“一定要从源头上掐断这种恶劣的交易,绝不能让他们再继续祸害人。”

伯景郁:“放心吧,此事我既然知晓,那就一定会处理好。”

庭渊相信伯景郁所说,他一定会管的。

毕竟这事实在是太丧尽天良了。

庭渊倒是听人说过胎盘可以做药材,但他怎么都没想到,会有人人为地去采购胎盘食用。

这又不是地里的韭菜,割了一茬又长一茬,这是在拿妇人的性命再堵。

庭渊道:“只怕是有人想要食用胎盘,又不想要孩子,才衍生出了将那些未出世的孩子药杀在腹中,引产后制作成胎/神,再从中狠狠地捞一笔钱。”

伯景郁觉得庭渊的猜测很有道理,“不管是因为想要胎/神才引申出食用胎盘,还是因食用胎盘,才衍生出胎/神,都是丧尽天良的勾当,都该杀。”

庭渊嗯了一声,又叹了一口气,“你说,人命到底在他们这些人的眼里算什么,怎么轻易地就可以让人去死。”

吉州几十万人,他们说不救就不救,一点药材都不给,就等着他们在吉州自生自灭。

好像他们辛苦守候的百姓,无比珍贵的性命,在这些人眼中,不值一提,弹指间,皆可灰飞烟灭。

人命到底在他们的眼里算作什么?

小二说:“我们这里天气太热,又没有什么能够发家致富的行业,很少能够看到外州人。”

一般来说,靠近南府和南州的地方,两地贸易往来,外州人还算多,像他们这种偏僻到了极致的地方,基本不会有外州的人来。

这一路不是飞沙走石就是炎炎烈日,谁会来遭这个罪。

自从入了南州的东府后他们也都注意到了,这里的男人基本不穿上衣,脚上穿着草鞋,腰间围一片布。

伯景郁说:“我们是来探亲访友的。”

庭渊问:“你们这里有冰饮?”

小二摇头:“我们这里没有冰,天热,储存不了。”

“挑你们店里最拿手的好菜给我们上吧。”

吃的方面庭渊也不抱有什么希望了,毕竟这里已经到了南州最东岸的地方,当地又没有办法种植蔬菜,那只能是有什么吃什么,按照胜国这个运输能力,外州的蔬菜根本没有办法运输到这里。

伯景郁笑着说:“等以后回了京城,你想吃什么都有。”

庭渊热得没什么精神:“先回去再说吧。”

伯景郁看向庭渊,这个并不比他大多少的少年,身体柔弱得一阵风刮来他都站不稳,内里却好像有着无穷无尽的力量。

庭渊:“从前我是为了和哥舒的约定助你,现在开始,我为天下的百姓助你。”

伯景郁看庭渊的眼神无比坚定,他的心中更是充满力量,望着远方农田里丰收的稻谷,他道:“我定要将中州背后的势力连根拔起,要让西州的百姓不必背井离乡也能够吃得起饭,让中州的每一位踏实肯干的官员不受威胁,敢于放开手脚去为百姓做事,争取让每一位百姓都能够安居乐业。”

“贪官也好,污吏也罢,我要让他们统统现出原形!受到应有的惩罚。”

听着伯景郁慷慨激昂的言辞,庭渊想,这或许也算求同存异的一种体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