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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作为一个西州人,西州那边根本不吃馕也不喝驼奶,他对驼奶的接受程度也很低。

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连续几个月吃不好,对他来说也是煎熬。

伯景郁叹了一声:“我们尚且觉得去如困难,又何况当地的百姓。”

他们觉得东西不好吃,吃不了,可以去别的地方,当地的百姓却不行,他们能走百姓走不了,他们眼中贫瘠的土地和资源,是这里的百姓赖以生存的祖地。

庭渊:“南州这个地方确实没那么适合人生存,或许可以考虑将他们移居去西府。”

西府现在没开荒的地多得是。

伯景郁道:“如果迁居能够解决这些问题倒也好了,可惜难就难在很多百姓不愿意离开,就像当年朝廷让西州的百姓迁居入西府一样,他们也不愿意。”

“那就只能想办法,改善当地的环境。”

面对南州这种极端的天气,庭渊也束手无策。

“吃饭吧,吃饱了找个客栈休息。”

伯景郁也不想在饭桌上谈论这些事情,影响了大家的心情。

这是这几个月里,庭渊吃得最饱的一顿,感觉多吃一口就要到嗓子眼了。

伯景郁将手放在庭渊的胃部。

庭渊给他扒拉开:“别摸,一会儿吐了。”

伯景郁轻笑:“又不是只吃这一顿,我又不会虐待你,你怎么一副吃了这顿没下顿的样子,把自己撑成这样。”

庭渊:“你不懂,有一种饿了叫做你的大脑觉得饿,就是明明你已经吃撑了,但你的脑子还觉得饿。”

“就像你这样是吧。”伯景郁憋笑。

庭渊轻哼了一声。

躺在客栈的软床上,庭渊别提此刻自己有多惬意,“终于不用赶路了,我要好好睡上几天。”

“睡。”伯景郁宠溺地说:“你想睡到过年那一天都行。”

庭渊想到霜风他们:“今年霜风他们巡查队伍加上抽调过来的精兵,一万多人,怎么过年。”

伯景郁道:“这你就不用操心了,当地官员自然会接待,大家不能一起过年了倒是真的,不过你也不想和那么多人一起过年,他们过他们的,我们过我们的,也没什么不好的。”

庭渊一想觉得也是,一起过年的时候,他都不太愿意去见人,不一起过年,对他来说倒也算得上好事一桩,省去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庭渊问伯景郁:“离开京城四年半,你有没有想他们?”

伯景郁点了点头。

“说不想那肯定是假的,我也是个人,也有七情六欲,以往每年除夕夜里我们都在宫内守岁,和一众官员一起在御花园里,京城每年到了年底都会下雪,天冷大家就烤火炉,赏烟花,一直到天亮了才放官员回家。”

庭渊想到自己小时候也要守岁,家里的大人是不让睡觉的,睡着了都要叫醒。

问伯景郁:“你以前守岁的时候,会困到睡着吗?”

伯景郁点头:“会,当然会,很小的时候没什么自制力,我最讨厌的就是过年,因为我的身份,从十二月开始,就会陆陆续续地有官员提前上门拜年,要应付官员拜年,又不能落下功课,平常就已经很累了,年二十九的时候就要在王府内提前和府内做工的仆人吃年夜饭,给他们发红包,年三十天不亮我们就得进宫去给君上和太后拜年,然后到了卯时就得开始出宫去祭坛为天下万民祈福,再去皇陵祭祖祈求先祖庇佑来年风调雨顺,最后去皇寺上香诵经两个时辰,回宫入城之后得绕城一圈巡街恭贺新春……”

“遇安和念舒祝爹爹和父亲新的一年里身体健康,诸事顺遂,也祝爹爹和父亲恩爱如漆,天长地久。”

庭渊和伯景郁都很惊讶。

一开始伯景郁和庭渊从未要求过他们兄妹二人以父亲或者是爹爹来称呼他们。

念渊一开始就是叫庭渊——先生,叫伯景郁——叔叔。

后来念舒也跟着喊庭渊。

收养两个快半年,庭渊和伯景郁从来没想过,这两个孩子会改口,并且会在除夕这天改口。

这对于两人,绝对是意外的惊喜。

庭渊看向屋内其他人,以为是他们教的,但他们同样惊讶,说明是两个孩子自发的行为。

一时间庭渊和伯景郁是又惊又喜。

“遇安,念舒,你们……叫我们什么?”

念渊回道:“爹爹,父亲。”

念渊拉着念舒一起给庭渊和伯景郁磕头。

伯景郁和庭渊连忙上前去将两个孩子扶起。

“你叫我爹爹,是吗?”庭渊觉得幸福来得也太突然了,这完全就是超乎预料的事情,他从未想过有一天遇安和念舒,真的会喊他爹爹。

情绪激动地喜极而泣。

念渊说:“我和念舒说好了,以后你是我们的爹爹,伯叔叔是我们的父亲,你们对我们像对亲生儿女一样,我们也会对你们如亲生父亲一样,我和念舒以后长大了会孝敬你们,对你们好的。”

伯景郁也很感动。

屋内众人纷纷湿润了眼眶。

这说明两个孩子是真的完全接纳了庭渊和伯景郁,认可了他们作为父亲的身份。

念渊伸手抹掉庭渊的眼泪,“爹爹不要哭,爹爹哭了,我和念舒还有父亲都会难受的。”

庭渊想将两个孩子同时抱起,但这对他来说太有难度了。

两个孩子现在加起来得有八十斤。

伯景郁抱起念渊,将体重较轻一些念舒留给了庭渊。

念舒搂着庭渊的脖子,在庭渊的脸上亲了一下,随后害羞地趴在庭渊的肩膀上不敢看人,“爹爹,念舒以后会对你很好的。”

伯景郁用帕子把庭渊的脸上的眼泪擦去,一手抱着念渊,一手搂着庭渊。

念渊说:“我也会对爹爹很好。”

说着他在庭渊另一边脸上亲了一下。

伯景郁一个亲亲都没捞到,媳妇让人亲了两口,醋意大发:“你们眼里只有爹爹没有我吗?”

庭渊将念舒往伯景郁跟前送,“快亲亲父亲,不然他要醋死了。”

两孩子一人亲了一边,伯景郁很满足。

现在他是真的有为人父母的喜悦之情。

至少能让他乐上一个月。

午饭过后,整顿车马出城。

许昊一脸懵逼:“不是你们怎么好端端地就要走,那几个小王八蛋就这么放过他们了?”

庭渊和伯景郁对视一眼,噗嗤一声笑出来了。

许昊更懵了:“你们笑什么。”

庭渊说:“你与他们一般大,你称呼他们为小王八蛋,莫名地有种喜感。”

许昊无语了:“你看我想理你吗?”

庭渊被伯景郁扶上马车。

庭渊从窗户探头出来与许昊说:“小孩子不要什么都好奇,你家王爷自有打算。”

许昊:“小孩子劝你不要纵欲过度,小纵怡情大纵伤身。”

庭渊脸一红。

许昊哼着小曲朝自己的马车去了。

伯景郁憋着笑。

庭渊瞪了他一眼,“说你呢,别一天天地逮着我的放,恨不得让我死你身上。”

伯景郁急忙捂住庭渊的嘴:“不准瞎说,不会的,他逗你玩呢。”

伯景郁:“许院判说了,适当的运动有利于你的身体健康。”

“他说的是运动,不是让你在床上动。”

“你就说动没动吧。”

庭渊噎了一下。

伯景郁:“你说你没事逗许昊干什么,他只是不爱说话,他又不是脑子有问题。”

而这时,许院判才姗姗来迟。

蹲坑久了腿都麻了,走路都不利索,惨叫他也听到了,看门口围了一群人,一眼就看见了惊风,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不等惊风回答,就看见屋里伯景郁坐在尸体旁。

这一幕看得太医眼前一黑,“哎哟我的……唔”

后边没说完的话,被惊风给堵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