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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舒琎尧当时和庭渊介绍这些人的身份时,只是随便说了一下,倒也没细说。

庭渊发现这当中可能有什么不对的地方,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伯景郁:“当然了,这些人,都是在京州风流一时的大才子。”

庭渊:“他们不是科举落榜了吗?”

哥舒:“此事说来话长。”

庭渊是真的很好奇。

现在算是找到原因了。

云景笙从小就没有被树立正确的思想观,他的世界里充满了强权压制,以至于他面对强权的时候除了退缩就是顺从,没有反抗与拒绝。

洛玖彰道:“若大人要因景笙在夜戏坊的事情而惩罚他,便惩罚我,一切都因我而起。”

伯景郁本就没想拿云景笙在夜戏坊的事情来惩罚他,事实上每一个被卖进夜戏坊的人,他都没有想过要严惩。

只是想替他们讨一个公道,对夜戏坊的经营者还有常去夜戏坊的嫖客严惩,也是想警醒世人。

伯景郁看向李蕴仪,“对于洛玖彰的话,你可承认?”

李蕴仪点头:“认。”

庭渊又问她:“你曾经因洛玖彰回主家祝寿,找人轮/奸了云景笙后,将他扔在戏坊外的草丛里,身上一件衣服都没有给他留,可有此事?”

李蕴仪对此毫无歉意,爽快承认:“有。”

“去把云景笙叫来,当堂对质。”

不多时,云景笙便被带到大堂。

见到惊风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明白了。刘宗道:“不是没有,而是没人敢管。”

“为何?”

刘宗:“因为我们刘家在总府有官员帮衬。”

伯景郁料想如此,可真从刘宗的口中说出这话,他心中还是会有些震惊,问道:“是谁?”

刘宗摇头:“我是刘家旁支血脉,主家的事情我并不清楚,只是知道背后有人给我们撑腰,却不知道是谁。”

来西府之前,通过闻人政被杀他就猜测中州的官场可能出了问题,如今不仅查到了贺兰筠被杀,闻人政或许是被冤枉的,现下就连农神祭背后都有中州官员参与其中,实在是让他气愤不已。

庭渊也觉得纳闷,他曾听哥舒琎尧说过胜国官员体系方面的构架。

为了阻止官员结党营私,这些官员在某一个州最多可以连任三级,并且每次升级都会调换不同的政府,从而避免官员勾结。

在这样的制度下,他们是怎么做到勾连的?不断有其他府或州的官员互调,难道这些官员就不会发现有问题?所有人都能瞒下不报?

闻人政被杀就好像是在一潭死水里扔下一颗石子,荡起了一圈圈涟漪,不断扩散,像极了多米诺骨牌,轻轻一推,伤亡一片。

庭渊想到了一句话,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只怕伯景郁继续查下去,会撼动整个中州官场。

中州官场从上到下,足足有十五万官员,若真如此,参与其中的官员有多少。

莫说伯景郁,就是熟读历史看过无数王朝更迭的庭渊,也很难不感到震惊。

走出牢房,无人敢出声响,生怕伯景郁此时发火。

陈县令更是害怕,刘宗一句话,便将中州官场都卷了进来。

伯景郁猛然停住脚步,回头看向身后低着头谨小慎微的陈县令,满腔的怒火在眼里熊熊燃烧,“你在金阳县为官四年,这农神鼎粮食被偷,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

陈县令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大人饶命,我只是一个七品的县令,无力与他们对抗,却也从不参与其中,大人饶命。”

伯景郁抽出侍卫的随身佩剑架在陈县令的脖子上。

庭渊见伯景郁的怒气要压制不住了,惊风不在,还真无人敢在此时上去阻拦,也真怕他一剑砍了这县令,暴露了他们的行踪,这后边再想调查可就难了,他按住伯景郁的手道:“小不忍则乱大谋,你现在砍了他,也只能解一时之气,不要冲动。” 庭渊内心:谁懂啊,吃瓜吃到自己的头上——

伯景郁小声与庭渊说:“这点不对。”

庭渊不明白:“哪里不对?”

伯景郁:“我喜欢你,与你是男是女无关,只是因为是你。”

庭渊:“!!!!”

能不能不要张口就告白,实在是受不了了。

一晚上被告白好几次,对上这么一双看白骨都深情的眼睛,顶不住,根本顶不住。

伯景郁见庭渊不回应,贴着他耳边说:“我说的都是真的。”

他与庭渊坐得近了一些,庭渊往边上挪。

伯景郁提醒他:“你要是再挪就到头了,等会儿我们两个一起摔了,他们看过来了,万一认出来,丢人的是你。”

他是王爷,这些人不敢说他什么,庭渊就不同了。

庭渊:“……” 随着左/派众人逃回祖地,安明城内恢复往常的宁静祥和。

老百姓的生活没有什么影响,关于西城门被抓走的送葬队伍一事,谣言也不攻自破。

齐天王的坦荡在安明城内赢得不错的口碑。

即便还是会有一些人暗中搞些事情出来,却也动摇不了齐天王如今在百姓心目中的地位。

呼延南音的小院里,惊风刚从官驿回来,和伯景郁汇报情况。

安明这些官员的财物已经清点清楚,总数比国库还富足,霜风请伯景郁定夺该如何处置,同时也希望他能够恢复身份,接管大局。

惊风将霜风的意思逐一传达给了伯景郁。

伯景郁也只是淡淡地表示自己知道了,挥手示意惊风离去。

庭渊坐在一旁吃着伯景郁早起为他做的糕点。

伯景郁给他倒了一杯茶。

“算着时间,霜风来安明已经一个月了,我们的人也差不多开始拔出河豚网络,安明的官员也都已经认罪,到了这个时候,你也该回去主持大局了吧。”

伯景郁撑着头,含情脉脉地看着庭渊,“不急。”

“还不急?”庭渊无奈笑笑,“难不成你想跟我一辈子都待在这里,让霜风一直代替你做齐天王?”

“未尝不可。”

庭渊:“……”

伯景郁说:“我自有安排,时候到了,自然就会回去了。”

“你现在有安排都不与我说了吗?”庭渊眼中含笑地看着伯景郁。

他没生气,只是与伯景郁逗趣。

伯景郁也跟着他逗,“不是说距离产生美感,保持一点神秘,让你有点新鲜感。”

“那不如,我们隔日一见。”庭渊一外头,眼睛笑得弯弯的,“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如此不就有了新鲜感。”

“你这是想要了我的命吧。”伯景郁用有些可怜的眼神看庭渊,“难道你不想我多陪你一些时日吗?”

庭渊:“又有什么区别?你无论做什么,我不都在你的身边,官驿那群人又不是不知道我是谁,一天十二个时辰都跟在你身边,他们也不会感到意外。”

“官驿太吵,不利于你养病。”

庭渊似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不禁一笑。

伯景郁有些茫然,“为何突然发笑?”

“没什么。”

伯景郁一脸地告诉我,迫切地想要知道。

庭渊只好告诉他:“我是想到了一句诗: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伯景郁觉得十分陌生,“我怎么从未听过这诗词。”

庭渊笑说:“这是我所在的世界,一位非常出名的大诗人白居易所写,你不知道很正常。但这话的意思倒是很像现在的我们。”

以前的伯景郁练功很勤勉,天刚亮就会起来,少说要练半个时辰,几乎是雷打不动。

自打他们住在一起睡在了一张床上,庭渊只有在极少数时候醒来时身边会不见伯景郁,现在更是不想回去做齐天王。

也是难为了霜风隔三差五地让惊风来问伯景郁的口信。

伯景郁:“我就是想多陪你一些。”

“我知道。”

伯景郁叹了一声,“罢罢罢,你们都催着我回去接管大局,那我就回去吧,只是之后再想象这样过我们两个人的小日子,就不知道得什么时候了,或许得等到我们巡狩结束,那一天遥遥无期。”

伯景郁起身来到庭渊的身边,“我有时候真的很想把我分成两半,属于齐天王的那一半就做齐天王,属于你的这一半,就每天和你待在一起,哪怕什么都不做,就这么和你坐在一起,我都很满足。”

庭渊把手擦干净,捧起伯景郁的脸,“你说说你长着一双精明强干超出世俗的脸,怎么就是个大情种呢。”

伯景郁:“我只是想和我所爱的人天天在一起,我有什么错。”

“没错没错,一点都没错。”庭渊在伯景郁的脸上亲了一下。

伯景郁的眼睛一下睁大了。

肉吃多了,偶尔吃吃小青菜,小青菜简直是人间极品。

伯景郁感觉到一股子邪火往上蹿,噌地一下起身,将庭渊从椅子上拽起来,单手抱起就往床边走。

庭渊说:“我就亲了你一下,不至于吧。”

“至于,怎么不至于了,我不管,你得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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