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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消息发出。

谢望舒才从那种有些晕眩的感觉中清醒过来。

她有些不确定地看向裴宴:“宴宴, 为什么这是知道真?相的最好方式?”

“因为一面之词不可信,”裴宴,“既然这样,我们得听听两面之词。”

谢望舒反应过?来。

无论是单独跟谢筝和祁家人当中哪方对?峙, 恐怕都只能知道真?相的一半。

本身谢筝和祁家?人关系就?极差, 说不定还?会故意说对?方坏话?。

裴宴把手机递给她:“我从白宜年那要到谢筝手机号, 无论是我还?是白宜年都不方便出面联系。这事,还?得由你?自己来。”

谢筝看了?她一眼。

随后下定决心,拨通电话?。

谢筝这种天后级别人物的手机号, 不是什么阿猫阿狗能拿到的。

因此对?方很快接起来,看陌生?号码, 大?概以为是什么商业合作?对?象, 语气礼貌却疏离:“你?好?”

谢望舒的手指颤抖了?一下, 过?了?好几秒才开口:“谢女士……我是谢望舒。”

电话?那头,死一般的寂静。

谢望舒好像被什么东西追赶一样,快速道:“我现在在XX酒店的1021室,想跟你?谈一谈。你?要是愿意的话?,可以过?来找我。”

然后飞快地挂掉了?电话?。

等电话?挂断, 才猛然想起来:“我还?没问她愿不愿意。”

裴宴说:“白宜年说,谢筝已经住进这家?酒店,如果她愿意,恐怕很快就?会过?来。”

顿了?顿:“需要我回避一下吗?”

谢望舒摇了?摇头。

裴宴:“那我在这陪着你?。”

谢望舒似乎想笑?一下, 但是没有成功。

似乎只过?去短短一分钟,房门就?被敲响,谢望舒深呼吸一下, 想站起来,却忽然感觉一阵子腿软。

裴宴轻轻握了?下她的手:“我去开门。”

门口。

谢筝只觉得周围的一切都在天旋地转。

接到谢望舒电话?的时候, 她只觉得如奇迹发生?般不可思议。她仔仔细细看了?谢望舒在《追女》里的每一个出场镜头,因而轻而易举地认出,这是女儿的声音。

只是,她不明白,谢望舒怎么会愿意联系她?

她年轻时因为和祁家?的约定,不能主动去见谢望舒。后来随着在圈内地位上升,有了?些权势,也动过?去把谢望舒夺回来的心思。顾及谢望舒自己心情,在实?际动手前,她避开祁家?人,好几次等在谢望舒所在幼儿园外面,想跟她见上一面。

结果幼小的谢望舒看到她,不仅没有激动,还?害怕得哇哇大?哭。直到祁家?人过?来,才破涕为笑?。

虽说谢筝明白,或许她在谢望舒眼里就?是个陌生?女人,被吓哭也不奇怪。

但她忍不住去想,说不定谢望舒其实?知道她是谁,只是单纯非常、非常讨厌她而已。

她因此胆怯,也因此退却。

这么些年下来,几乎被这个念头洗脑,这次是实?在按奈不住,才想借着参加节目,远远看谢望舒一眼。

谢筝不知道自己等了?一分钟,还?是一个世纪。

终于,眼前的房门被打开。

她的目光滑过?眼前面容精致好看的年轻女生?,直接落到站在后面,惴惴不安的谢望舒脸上。

谢筝几乎是有些贪婪地看着谢望舒的面容——后者上大?学的时候有公开音乐会,她也偷偷去过?,但台上台下的距离,远比现在要远。她可以清楚辨认出,谢望舒的五官哪里像她,哪里像她去世的爱人,谢望舒的父亲祁桁①。

过?了?良久,她才开口,轻轻道:“小舒。”

谢筝的目光犹如实?质。

这是一个母亲的目光。

谢望舒想,难不成真?相真?的跟宴宴说的一样?

还?是说,其实?谢望舒的确抛弃过?她,只是过?了?这么多?年,她后悔了??

乱七八糟的念头绕在脑海里,谢望舒的脱口而出:“你?究竟为什么抛弃我?”

谢望舒希望谢筝否认这个问题。

但这话?在谢筝耳里,是失望的质问。

她跟祁桁认识时不过?二十出头。

那时的她,自由自在,无拘无束。扎着散乱的麻花辫,扛着二手吉他和四手音响满世界旅行?。

缺钱了?就?随便找个人多?的广场、天桥卖唱,而就?是在燕京的一个天桥底下,她邂逅了?穿着西装,背着大?提琴,温和得跟周围格格不入的祁桁。

她和祁桁一见钟情,爱得轰轰烈烈。

祁桁为她离开家?里,他们私奔到一个小城,总是在一起作?曲、作?词,一起大?笑?。

在小城的第二年,谢望舒出生?,祁桁死于先心病。

谢筝不后悔自己和祁桁相爱,也不后悔和祁桁私奔。

祁桁曾跟她说,自己因为有先心病,从小就?在周围小心翼翼的呵护中长大?。

总归他活不到三十岁,尽管只有短暂的时间,他也想为自己而活。恐怕,祁桁自己也并不后悔。

但她无法放下对?祁桁家?人的愧疚。

因为愧疚,也因为那时的她没有自信给谢望舒祁家?那样优渥的条件,她不得不答应祁家?的条件,再不和谢望舒相见。

无论有多?少苦衷……她抛下自己的女儿,的确是个事实?。

谢筝苦涩道:“因为我不够勇敢。”

如果她足够勇敢,敢于带着谢望舒一起奋斗,或是敢于把谢望舒从祁家?手里夺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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