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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她?出声:“所以我不该强撑走到一起,你?还想我的经历重?蹈覆辙?”

他苦笑了下:“那不就没我了。”

“别给我玩这些苦情戏码的花招!”段姒冷厉抬眼,说完最后几?句话,“段宵,我还查出点蛛丝马迹,她?当初是怎么进的附中?”

段宵后牙槽轻轻磨动,年轻而锋利的轮廓被覆上?一层阴影。

段姒点到为?止,淡声:“你?这么早就插手她?的人生。那她?遇到的这些烂事儿,到底算谁的呢?”

……

**

夏仰受伤不严重?,最多是额头被撞伤,要留院观察两天,也和导员、舞团那边请过假。

她?在京州本地的新闻那搜了搜公寓的这起火灾,人员一死七伤。

其中死亡人员因为?正好被公布是落网的通缉犯,只?有零星几?个评论在说老天开眼。

而绑架、蓄意杀人这些真相会引起大众恐慌,新闻里也并?没有提到。

因为?当时发现火灾较早,多数人都?成?功逃生,受伤的7名住户多半是在楼道上?奔跑时被踩伤。

于是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消防栓不合理的设施上?,抨击物业和向承建商、保险公司要个说法。

火灾可怕无情,设施不完全?才是要人命,毕竟这和大众生活才是息息相关的。

段家的律师也跟她?普及过段宵没事,其实就算是过失杀人,他们?也能走刑法第二十条的《正当防卫》来辩护。

租的房子被烧了,业主也听说了公寓楼里消防设施有问题,才导致大火迟迟没灭。

他向夏仰表达了安慰和人道主义的歉意,给她?退回了租金。并?说如果医药费需要报销的话,他公寓的保险公司会理赔。

夏仰没要,只?厚着脸皮收回了当初交的租金。

要是业主们?知?道这场火和她?有关,那她?真是无颜以对任何人了。

第二天傍晚,夏仰办理了退院手续。

走出医院那一刻,她?有点沉重?地叹了口气。

都?结束了吧,不会有后患了吧……几?个问题在脑子里乱转着。

再站起来时,夏仰脑袋有点低血糖地发晕,只?看见一道飞奔过来的身影朝她?这跑。

男生精瘦的骨骼撑着那件松松垮垮的卫衣,也格外熨贴挺拔。段宵高中过后就没有这样跑过步了,意气风发又桀骜,像是回到18岁。

夏仰看着他朝自己跑过来,还朝她?伸出手。

她?居然下意识地牵住他,结果被他带着往前跑,像私奔去哪儿似的,身后几?个保镖健步如飞地追了过来。

夏仰才出院,哪跑得动多远,气喘吁吁地要停下:“你?、你?在干什么?”

“见你?一面太难了。”他上?身压下来,抱住她?。揉了揉她?脑袋,“我可能要出去一段时间,我妈跟你?说了吗?”

两颗加速的心跳错位贴着,她?已经分不清是谁的呼吸越来越沉重?。他头低下来,鬓角那短利的一茬头发刺着她?肩颈。

夏仰垂着眼帘:“说了。”

没等他们?多说几?句,后面几?个保镖已经追了上?来,一身黑,把人围起来了。

得亏这边人不多,否则一定太招摇到会被人拍上?网。

段宵往后看一眼,比昨天还多了两个打手。他眉心蹙着,把怀里人抱得更紧,低骂了一句:“操。”

夏仰很闷,却?没挣扎,只?是问:“他们?是不是来找你?的?”

“是。”

几?个警卫队出身的人,根本用?不着动手,把他们?一起请进了车里。

段宵低着眼检查她?额角那的伤口,确定刚才没被自己蹭破才收下心:“可以出院了吗?”

“可以了。”她?坐好,看了一眼司机,“哥哥,我们?这是去哪里呀?”

段宵侧过眼,杀人般的视线射向兼职了司机职位的保镖。

并?没接收到威胁的司机面带微笑:“是去段董那里。同?学你?不用?担心,她?只?是有点事要交代。”

夏仰点了点头:“好吧。”

边上?的段宵靠过来,压着声,跟她?咬耳朵:“你?怎么叫他哥哥?”

“他看上?去就是比我们?大几?岁啊。而且我叫完,人家态度也好多了。”她?转过脸,看向他手背上?的乌青,“你?应该就不像我这样,才吃苦头了吧?”

“……”

段宵睨着她?那张细皮嫩肉、气死人不偿命的脸,憋屈地磨了磨牙,转移话题:“待会儿我妈说什么都?别听,和她?对着干就行了。”

“我能猜到她?又要说什么。”夏仰语气认真,“但我觉得她?说得对。”

“什么对?”

“你?要出国把书念完,会有新的生活,就不要再和我联系了。反正我钱早就还给你?了,这两年多谢你?。”

段宵眉宇渐冷:“你?别找死。”

“我知?道你?喜欢我。”她?不退不避地看着他,说,“段宵,我早就知?道了。”

即使他在高三那个暑假之后,从来没承认过他的喜欢。

她?的意思是,所以你?这些威胁吓人的话有什么用?呢?她?不怕了,只?要抓住你?喜欢她?的这个把柄,接下来就该她?反扑了。

段宵睫毛耷拉下,眸光里盛着一股子凉意和她?冷冷对视。

**

车到了目的地。

夏仰下了车,好脾气地在等他一起走。

这是一间还未开放的AI科技馆,段姒刚办完事,穿着一身国风旗袍,坐在大厅的候客区那品茶。

见他们?过来,段姒重?重?地放下茶杯:“阿宵。我说了,你?别再浪费我的耐心和时间。”

段宵沉默地坐在她?对面,大剌剌地往后靠着椅背。他眉眼里带着股叛逆的痞劲,漫不经心的眼神中透着丝寡漠。

因为?心情差,谁也没正眼看。

一旁的戚助理将他的合同?拿出来,签字笔递给夏仰:“这是阿宵和你?在两年前的暑假签的欠款合同?。你?钱是还给他了,但你?们?没走完法律程序。”

“挑这么好的律师帮你?拟合同?,拟出来了一堆漏洞。”段姒撑着下巴看向段宵,又侧过头,“小?同?学,你?签合同?之前也得看清楚啊,怎么敢和段宵做交易。”

那份合同?是段宵放在最后不得不用?的砝码。

表面上?看不出任何问题,但咬文嚼字的话,夏仰还清那30万也远远不够。

他找的律师是红圈所顶部的那几?号人,这手段当初早在他们?圈子里传完了,也就夏仰被瞒着两年多。

夏仰确实没想到他留了这么一手,愣了下。她?看向段宵,像是在确认这件事。

后者?面色如霜,冷漠地回视她?,一句辩驳也没有。

他本来就是这种人,为?达目的不惜代价。更何况两年前就是奔着把她?绑在身边去的,在合同?上?做这种手脚也不奇怪。

戚助理在旁边提醒道:“您在这签个字,这份合同?就失效了。您可以保留这一份。”

夏仰看着甲方的签名处:“那他不用?签吗?”

段姒笑道:“他会签的。”

夏仰“哦”了一声,漆黑睫羽垂下来,弓着薄瘦的背在署名那签字。

她?看清了你?病态真实的本质,也一直清楚你?们?是不同?的人。

所以,两年前的那个夏天要选择分开,两年后的这个夏天也是如此。

段宵灼热的视线定定地落在她?身上?,几?秒后,突然开口:“我回来会找你?,你?想躲就躲好点。”

夏仰落在纸上?的笔尖稍顿,墨水凝结成?点,她?没抬头。

“喜欢你?又怎么样?”

他漠然的声音继续旁若无人地响起。

“你?谈男朋友我会搞散,嫁别人我让你?守寡。除了回到我身边,你?这辈子别想安稳过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