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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堂哑口无言,手心冒汗。

压在身下的男人的眼眸太美了,蛊惑人心,就像是打算把他一起拉入地狱里狂欢一样。

兰堂没有办法拒绝。

在港口黑手党的世界里,心动意味着危险的到来。

恰巧,兰堂是一个敢于面对危险的人。

兰堂被阿蒂尔·兰波打了直球攻击后,极力平稳的说道:“你平时也是这么坦率的一个人吗?”

阿蒂尔·兰波想了想过去:“这倒没有。”

在战场和商业上,他可是吃足了苦头,学会了狡诈和冷酷,不够理智的人没有办法全身而退。再者,他扮演保罗·魏尔伦的自保行为,称不上坦率。

他敢爱敢恨,为自己而活,选定了要走的路线,哪怕是家人劝说也没有任何作用。

如今,他连家人也失去了。

阿蒂尔·兰波凝视着兰堂,“八年了,在这里生活得很难过吧。”

兰堂升起怀疑,莫非自己流落日本与对方有关?

阿蒂尔·兰波说道:“看着异国的建筑,吃着不合胃口的饮食,来来往往的人群说着外语,这样生活在陌生环境下的压力,我也体会过。”

他流落日本的时候,比兰堂更倒霉一些,兰堂听得懂日语,而他对日语毫无了解。

阿蒂尔·兰波拥抱住兰堂,兰堂动容,因为这个与他有深刻羁绊的金发男人说道——

“对不起,我替那个人跟你道歉。”

兰堂豁然问道:“那个人是谁?”

阿蒂尔·兰波扣住兰堂的腰身,“这就是秘密了。”

兰堂不甘心道:“我跟你是什么关系?”

阿蒂尔·兰波说道:“这也是秘密。”

兰堂:“你……”

兰堂脸色忧郁,简直想把对方揍一顿:“你上次答应过我的事情,并没有履行承诺。”

阿蒂尔·兰波:“你再跟我睡一次,我就说。”

兰堂冷声:“不可能!”

港黑准干部的杀气笼罩住阿蒂尔·兰波。

阿蒂尔·兰波吐舌,好怕怕哦。

阿蒂尔·兰波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眼罩,笑眯眯道:“你蒙上眼睛,我就摘下人皮面具。”

兰堂不理解他的天真:“你以为眼罩就有用吗?”

阿蒂尔·兰波说道:“至少戴上,我们可以忘记彼此的身份,而且我给了你摸脸的机会,你总要退让一步,给我一点面子嘛——”

阿蒂尔·兰波边说边释放异能力,手指聚集了压缩后的重力,染上暗红的光泽。他屈指一扣,扭曲了旁边“彩画集”的亚空间壁障,兰堂见状,心头一沉,这说明对方有逃走的力量。

空间系异能力,第一次碰到了对手。

阿蒂尔·兰波面不改色耍帅,手指疼得他差点嗷嗷叫,亚空间的强度稍稍超过了他的预期。

扭曲亚空间,穿过一只手,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失策,他该再拖延一个月。

空间系异能力果然是BUG级别啊!

兰堂被阿蒂尔·兰波的冷静迷惑住,犹豫了好一会儿,选择戴上眼罩,“你不许逃走。”

视线回归黑暗,兰堂感到不安,阿蒂尔·兰波隔着眼罩,吻住了兰堂的眼睛,见到对方放松下来,阿蒂尔·兰波心中一软,感慨道:真好骗。

谨慎是一个好习惯,过度谨慎就容易掉落陷阱。

兰堂的实力尚未全部恢复,没有信心打败曾经的熟人,他会加倍高估来见自己的阿蒂尔·兰波。

戴上眼罩后的黑发法国人,别有一番风情,长刘海落在眼罩旁边,遮掩住了日积月累下的憔悴。通过下半张脸,阿蒂尔·兰波似乎能看到年轻时候的兰堂,那么意气风发,敢于闯荡敌国。

阿蒂尔·兰波命令:“关灯,我要休息了!”

兰堂:“……”

兰堂看不清周围,摸索到床头的墙壁位置,关上灯,耳边听见了阿蒂尔·兰波摘面具的声音。

兰堂又一次摸到了阿蒂尔·兰波的容颜。

他的绘画技术不太行,凭借触感,无法完美地把这个人的脸给曝光出来。

阿蒂尔·兰波仿佛知道他的怨念,好笑起来。

【你就是太容易轻信我了。】

在黑暗之中,兰堂与阿蒂尔·兰波相拥在床上,衣服的外套被解开,丢到了床脚。兰堂细细感受对方的呼吸,说道:“你是不是有很多情人。”

阿蒂尔·兰波否认:“没有。”

兰堂莫名生气:“你可是非常熟练。”

阿蒂尔·兰波理所当然道:“这是种族天赋!”

兰堂说道:“法国人?”

阿蒂尔·兰波笑嘻嘻:“你真可爱。”

兰堂无视他的言语挑逗,对国籍的试探就没有停止过:“总不可能是英国人吧?”

阿蒂尔·兰波开玩笑:“也许是德国人、瑞典人。”

兰堂微笑:“是法国人对吧。”

下一秒,兰堂主动搂住了他的脖子,温柔的唤道。

“同胞。”

向来能言善辩的阿蒂尔·兰波语塞。

阿蒂尔·兰波的身体僵硬,原本激情的想法被暂停,谁知道这个“兰波”如此爱国,令他不好意思打碎对方的希望!

阿蒂尔·兰波与兰堂在对待祖国的态度上不一样,他对法国的感情和忠诚,在巴黎公社运动失败后就消磨了大半。阿蒂尔·兰波是在法国内乱中长大的人,少年时期见识到了太多的混乱、死亡、不分青红皂白的杀戮,早已对上层失望透顶。

兰堂躺在床上,坐起身,“怎么不继续了?”

阿蒂尔·兰波抱怨:“你真没趣。”

兰堂波澜不惊道:“我的确被人评价是一个很无趣的人。”

阿蒂尔·兰波又不开心了,“谁说的?”

兰堂回答:“港口黑手党的那些同僚们。”

阿蒂尔·兰波抱住兰堂,愤愤不平:“除了我,别人不能嫌弃你。”

兰堂的嘴角微微上扬:“你是我的恋人吗?”

兰堂补充:“过去时。”

阿蒂尔·兰波烦恼地说道:“这个挺难回答的,无法说是,也无法说不是。”

兰堂去摸对方的头发,想象那头落肩的金发,是不是如同午日的阳光洒满了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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