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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其他人热闹的新年不同。

麻生秋也开车带兰堂出去游山玩水,不向往人群,享受精神的自由。

他带兰堂听过横滨的海,闻过温柔的风,他们躺过东京洒满雪的沥青路,在枯叶堆里接过吻,融入自然,度过短暂的波西米亚式生活。后来,他们又去了展览艺术的的场所,看过油画,听过歌剧,兴趣来了,还能事后模仿一段。

他知道,这是兰堂喜欢的,恰巧,他也喜欢。

更巧的是他们互相喜欢。

多巧啊。

他虽然无法陪兰堂驰骋战场,对抗异能力者,但是人生若只有争斗,未免过于悲哀,在信仰都会褪色的年代里,人活着是一件迷茫的事情。他喜欢兰堂的容色,喜欢他的气度,喜欢他逐渐焕发光芒的灵魂,所以他想和兰堂在一起,而普通人如何与顶尖异能力者在一起?

唯有谎言,唯有智慧,唯有极尽疯狂。

毕竟——

爱从不是廉价的东西。

在一座偏僻的教堂里,参观的麻生秋也与兰堂见证了一场新人的婚礼。

受到现场气氛的感染,麻生秋也悄悄地告诉兰堂。

“兰堂,我仿佛看见了我们的未来。”

不离不弃,矢志不渝,若能相守,这是世间最美好的爱情。

“我,很幸福。”

话音落下。

兰堂感觉一股热气从胸膛直冲脸颊,指尖发麻,人类的共同点就是对幸福的追寻。他干了一件冲动而理所当然的事情——在新郎与新娘致词完毕之后,兰堂在宾客们坐着的长椅上吻了麻生秋也,彼此眼睛里仿佛有着星光、火焰、还能听见莎士比亚歌剧里冲破枷锁的尖叫花腔。

没过多久,干坏事的两人就被赶出了教堂。

麻生秋也和兰堂相视一笑,毫无形象,都笑话对方刚才的模样。

“兰堂,第一次看你跑得这么狼狈。”

“秋也!我只吻了你,是你拉着我吻那么久的!”

“胡说,我就感觉是你嘴里勾着我的~。”

“你更不要脸了!”

兰堂唾弃他,整理自己的帽子和头发,努力掩饰自己的兴奋,事实上麻生秋也再邀请一次,兰堂也会同意。

麻生秋也当然不会错过,可惜四周不太方便,他来到树下,往上看去,树枝很多:“我跳不上去。”

兰堂二话不说拉着他就跳上去,满足他的愿望。

紧接着,麻生秋也就把兰堂压在树枝上,用黑色礼帽盖住兰堂的双眼,吻着红润的嘴唇,在急促而细碎地笑声中说道:“我们到底是谁带坏谁啊?”“是你!”“兰堂,说谎的人会下地狱。”“这有什么……我们一起下地狱……唔……是谁说要我的灵魂,你摸我腿做什么?”

面对兰堂慵懒地嘲笑声,麻生秋也弯起双眼,宛如月牙。

他在对方的帽檐下,唇齿间说道。

“情不自禁。”

我不甘于过平庸的一生,所以我想占有你,释放我们压抑的灵魂。

魏尔伦会杀死我。

或许你也会。

我将粉身碎骨,葬入大海。

兰波。

这个世间没有上帝,我代上帝,来改写你的命运。

……

在酒店住宿的期间,麻生秋也和兰堂的关系更进一步,而兰堂特别黏人,令麻生秋也痛并着乐,只能冲去浴室解决生理反应。

事后,兰堂就在笑话他。

“秋也真可怜。”

麻生秋也直接扑倒兰堂,用相同的招数对付他,弄得兰堂气喘吁吁,神色迷乱,然后麻生秋也亲着兰堂,吧唧一声,虚伪地说道:“兰堂,我爱的可是你的灵魂,热水已经给你放好了,自己去洗澡吧。”

兰堂挫败。

不就是用这个理由捉弄过秋也几次吗?

他推开自己洗过澡的男朋友,用手臂挡住脸,掩去潮红,干巴巴地说道:“秋也,你太坏了,故意要我出丑。”

麻生秋也送给他开怀的笑声,笑声中包含有着年轻人的恶作剧与狡猾,并没有太过老成,胸膛处的震动传递到了兰堂的身上,击散了荷尔蒙的气息,他是发自内心地想要和兰堂谈一场恋爱。

性太粗俗,反而不适合此时的他们。

兰堂穿着浴袍下床,一脸抱怨,“非要强求爱情,你又怎么分得清我现在爱不爱你?”他在浴室里声音模糊地继续问,“要是我骗你呢?”

麻生秋也在床上躺好,翘着腿,手里不知何时出现一本杂志。

“有本事你骗啊。”

只要你敢骗,我就敢当真。

浴室里的人不吱声了。

泡在温暖的浴缸里,长发细腰的兰堂敞开四肢,在水雾笼罩的浴室里美不胜收,从头发丝到脚趾都写满了法式的精致与浪漫。

他在思考世界上最难的问题——爱情。

【我喜欢秋也的性格,愿意和他在一起,可是爱情是什么?】

【我爱他吗?】

【我不知道。】

更加难以启齿的是……兰堂面对自己喜欢的秋也,眼前时常会浮现一双截然不同的蓝眼睛,令他瞬间产生错位感。

熟人?

前男友?

兰堂默不作声地把自己埋进热水里,试图洗掉脑子里的废料。

不必震惊,网上说了,每个法国人有丰富的恋爱经验。不在现任身边谈前任的问题,是每一个法国人失忆也不会忘记的常识。

瞒住秋也,兰堂就安心了。

假期的最后一天,他们回到了横滨的家。

购物,买菜,大扫除,换洗床上用品,一系列工作压在了两个人的身上,兰堂换掉了外出穿的高档大衣,穿上日系的棉质居家服,长发扎起来,擦拭玻璃窗。麻生秋也和他分工合作,处理更麻烦的地板,抬头见到专心做家务的兰堂,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成就感。

“兰堂,有没有感觉不那么冷了。”

“嗯……”

兰堂搞定了卧室的窗户,深刻的明白做家务是一件多么枯燥的事情,自己过去肯定没做过家务。

丢下抹布,兰堂去洗手,换床单,把柜子里晒过的枕头抱出来。

紧接着,兰堂就像一只液体猫般瘫倒在床上。

“下次请钟点工吧。”

在兰堂薄弱的印象之中,这种事情应该是女佣或者是仆从来完成的。麻生秋也不会拒绝兰堂软乎乎的请求,坐到床边打趣道:“累了?”

兰堂不让他摸脸,躲开后说道:“脏,秋也快去洗手。”

麻生秋也摊手:“我还没擦完地板。”

兰堂勉为其难地坐起身:“我帮你。”

自觉醒异能力起,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阿蒂尔·兰波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成为兰堂,又稀里糊涂地上了麻生秋也专门打捞他的贼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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