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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嚓”许清嘉用力咬了一口。

韩东青好笑,“找她娘家人试试看。”

许清嘉咀嚼的动作一顿,眯了眯眼,“也许能成。”他们的身份不方便跟漆母来硬的,但是亲人就不一样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价格合适,就不信收买不到人愿意出面看住漆母。

事实证明,大多数人的问题用钱都能解决。

漆母的妹妹的大女婿就是嘉阳最新收购的洗衣机厂员工,通过这一层关系,又给了一笔钱。

收了钱之后漆钧阿姨就带着儿媳和女儿前来京城把漆母给看住了。漆母要去闹许家人,她这妹妹先是苦口婆心的劝,去了也是白搭只会被关起来。

劝不动就开始撒泼打滚的闹,比漆母还泼辣,嚷嚷,“你无所谓得罪人,可要是人家报复我们怎么办,你儿子害得我们被高利贷骚扰不够,还想给我们惹多少仇家。”

一通胡搅蛮缠,把漆母气得不行。加上海岛那边,房地产公司接二连三破产,还有老板跳楼跳海的。漆家那些房产的地产商无一例外不是跑了就是破产了,退款无望。

这个消息成为压弯漆母的最后一根稻草,漆母病倒了。

一个本来身体就不好的老太太遭逢突变,又歇斯底里的闹了几个月,还进了好几趟拘留所,其实一直都是在透支生命,勉力支撑着。

漆钧匆匆忙忙赶回来,看到的就是躺在病床上形销骨立的漆母。

漆钧和他阿姨一家扭打成一团,他在电话里听他妈抱怨过,他阿姨带着表弟媳妇和表妹拦着她出门。漆钧觉得是他阿姨一家对他妈雪上加霜。

他阿姨一家还一肚子火呢。漆钧借高利贷的时候留了他们家的地址和电话,导致他们被骚扰到搬家。

漆钧阿姨一家人多,最后漆钧只有被几个女人按着地上抓挠的份。

他阿姨气势汹汹,“你妈都是被你这个不孝子害成这样的,炒房炒房,竟然借高利贷炒房,当初我们有没有劝过你,让你见好就收,是你自己贪得无厌,才会赔的血本无归。”说着说着漆钧阿姨都哭起来,漆母成了这样,她心里也难受啊。

打完架,漆钧阿姨留下五百块钱带着自家人溜了。之前的住院费是她垫付的,这会儿也不想要了,就当积德了。

狼狈不堪的漆钧望着病床上毫无知觉的漆母,捂着脸无声痛哭,怎么会变成这样的。

待收到医院催缴通知单的时候,漆钧整个人都透不过气来,现在他的债主又多了一家。

漆钧去了师部大院,拦住了下班回家的许向军,拿着医院的催费单病历本的复印件恳求借他一笔医药费。

“这是我妈的救命钱,不管怎么样,我妈都是佩佩的奶奶,求求您了。”

许向军看了看他,接过材料摇上车窗。

看完材料之后,许文诗看向许向军,“爸,我们要不要给?”给出去肯定回不来,如果是债务,她会毫不犹豫的拒绝。可救命钱,却没法那么果断,那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虽然这个老虔婆无赖又可恶,要是她好了,说不准还得来闹。

许向军,“给吧。”债务和医药费是两码事,前者他们可以理直气壮的不管,就算别人说起来,他们也无拒流言蜚语。

后者却不能,那是佩佩的亲奶奶,母女俩离婚分到了两百多万的财产。

许文诗没有反对,第二天,许家磊下班后去了一趟医院,问了下后续的医药费,然后当着漆钧的面往漆母账户里存了两万块钱。

这两万块钱没有用完漆母就不治身亡,而漆钧拿着医院退回来的一万五千块钱不知所踪。

漆母的丧礼是几家亲戚凑了钱办的。

出殡那天,许文诗带着佩佩去了,她和漆家没了关系,佩佩也改姓许,但是无论在法律上还是在血缘上,佩佩终究是漆家的孙女。

所以哪怕这个老太太重男轻女为老不尊,佩佩作为孙女还是得送最后一程。许文诗按照当地的风俗替佩佩准备了奠仪,又准备了一个1000块的白封。

去的当天,除了娘儿俩还有许家磊以及他爸的警卫员,怕漆家亲戚控制不住情绪动粗。不过到了之后发现是他们想多了,一些人态度冷淡,但是还算客气,另一些人则说得上热情。

不过最让许文诗糟心的是,她在现场看见了卢丽芳,她手里牵着的就是漆家的宝贝孙子,离婚的时候,她见过照片。

披麻戴孝,那小崽子面前还放着盆,呵呵,孝子贤孙摔盆吗?许文诗一口气差点上不来,脸色扭了扭,对漆母那点子同情烟消云散。

对于旁人递上来的香无许文诗动于衷,让她给她上香,做梦呢。

“有正经媳妇在,我这个离了婚的上香算什么。”许文诗阴阳怪气地瞪一眼跪在地上的卢丽芳。

说的旁人都有些尴尬,卢丽芳母子俩是漆钧小舅舅叫来摔盆送终的。眼见着漆家翻身无望,九月份这小舅妈就联系卢丽芳把孩子带走了。

“算什么正经媳妇,又没结婚。”不知是谁不大不小声的嘀咕了一句,不是谁都能坦然接受小三和私生子的。

卢丽芳脸色白了白。

许文诗看见这对母子俩就糟心,又有一丝不可言喻的痛快,以为跟着漆钧能享受荣华富贵,活该一场空。看佩佩上了香,她抱起女儿转身就走,令想攀交情的人好不扼腕。

带着佩佩来看望孙秀花的时候,许文诗说起这一茬还是一肚子火,“有毛病的吧,叫我们过去,又把那对母子俩叫来,存心恶心我是不是,要知道他们在,我才不去呢。”

说话间,溜一眼许清嘉,她后来才知道那个卢丽芳居然是许清嘉的同班同学。

许清嘉垂了下眼皮,又不是她拉的皮条,她戳了戳小南南的胖脸蛋,“动来动去干嘛,坐不住是不是,走,妈妈带你看菊花去。”说着抱着大儿子站起来。

背后老太太还在劝许文诗,“你跟那些糊涂蛋置什么气,反正以后也没关系了。”

许清嘉抱着小南南走到院子里,庭院里放了一排小甘菊,小西西和小北北正站在前面赏花。

秦慧如和大腹便便的夏莲坐在旁边说着闲话晒太阳,分神留意着四个小的。

“不可以摘的。”小元宝拉开小西西的手。

小西西不高兴,“花花。”

“花。”小北北眼疾手快地抓住一朵甘菊。

小元宝赶紧阻止,努力板着脸,“老师说了,我们要爱护花草树木。”

许清嘉忍俊不禁,真是个听老师话的好宝宝,她放下挣扎着要下地的小南南,小家伙立刻和妹妹弟弟站在了同一条战线上,想当采花大盗。

被许清熙一把抱住,“南南不许摘花。”小姑娘今年11岁,长得白嫩清秀,特别乖,成绩也很好,还是大队长呢。

今天赶巧了,都来看望老太太,所以家里特别热闹。

“姑姑。”小元宝如遇救星。

许清嘉走过去,挨个打了三胞胎的小手心,板着脸问,“疼不疼?”

三胞胎小小一点头。

“花花也会疼的,所以只许看,不许摘。”许清嘉强调,“谁摘花花,待会儿不能吃蛋蛋。”

“吃。”小北北软乎乎地抱着许清嘉的脖子,撒娇的蹭了蹭她的脸,“妈。”

“我觉得你吃这个字说的比妈还溜。”许清嘉吃醋。

小北北笑得特别天真无邪。

许清嘉戳了戳他的小酒窝,“好了都去那边坐好,妈妈去看看蛋蛋做好没。”

厨房里的崔姨见许清嘉进来就笑,“温度刚刚好。” 怕几个小的烫到,所以特意放了一会儿,让它降温。

许清嘉就把蛋羹端了出去,招呼六个小的以及一位孕妇来吃。

三胞胎被人抢着照顾,许清嘉悠闲的坐在旁边晒太阳。

许家康走过来,“都快睡着了,昨晚没睡好。”

许清嘉幸福的抱怨,“三个小的闹着要跟我们睡,还不高兴睡小床,一定要睡中间。”偶尔一次又是周末,让她怎么拒绝。

许家康一乐,“元宝小时候跟着我们睡的时候,我都不敢翻身。”就怕压着了宝贝儿子,大一点就好了。

许清嘉心有戚戚一点头,可不是怕压到了宝贝疙瘩蛋,那么软软小小的一只。

吃饱了,又玩了一会儿,几个最小的开始昏昏欲睡。

许清熙就带着小元宝去胡同里找小伙伴玩。

院子里一下子就安静下来。

哄睡了佩佩的许文诗走过来,说着说着,忽然问起漆钧的行踪来,“他一跑了之,银行和那些放高利贷的不会来找我和佩佩吧。”

许家康道,“不会,冤有头债有主。不管是银行贷款还是高利贷,都是漆钧离婚后借的,跟你就没有任何关系。至于佩佩,虽然是他女儿,但是现在可没有父债女偿的说法,佩佩没从他那继承到财产,就没有还债的义务。”

“可那些人是放高利贷的。”许文诗还是有些忧心忡忡。

许家康扯了下嘴角,换普通人,那些放高利贷说不准会来找麻烦,谁管你离婚不离婚,咬着父债子偿这一条能榨出一点是一点。不过许文诗这,老头也不是吃白饭的,“放高利贷的也知道哪些人不能惹,有爸在呢,你放心好了。”

闻言,许文诗松了一口气,气哼哼的揪了一朵小甘菊,“他倒是潇洒,一跑了之,留下别人胆战心惊。”

话说漆钧到底跑哪去了,许清嘉一直很纳闷,在黑白两道的追查下,这人居然还能跑了。

待许文诗离开,许清嘉戳了戳许家康的胳膊,“他是真的插翅飞了,还是被人给?”

“你觉得呢?”

许清嘉沉吟片刻,“出事了吧。”

许家康压低了声音,“刚打听到的,真假还不确定。他拿着他妈剩下的医药费打算偷渡去美国。被放高利贷的那群人逮住了。”

许清嘉眨了下眼,看着许家康的眼睛,抓住后呢。

“人家真金白银的给了他三百万,怎么可能轻饶他,”许家康牵了牵嘴角,“据说他们对付这种榨不出多少油水还想逃的债主,要么送到黑矿黑煤窑那儿做工还钱,要么偷渡到国外关在黑工厂里干活。”

许清嘉倒抽了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