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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孙秘书不会这么没脑子,看来是我太看得起你了。”陶桃耳边听着的是男人那压抑的粗喘声,垂眸摆弄着自己的十根手指。她是真的没有预想到对方会出这种昏招,她以为身为男主,这点格局总是要有的。

而回应她的只是孙景天那因为血液流失而愈发苍白了的脸。

“就算是搞这些小动作,总得做的滴水不漏才是,虽说你知道找一个吴氏军阀的人,但是你们之间的关系还是挺好查到的,不是吗?”陶桃挑眉:“想来也是你一个文职,插手军中各处着实是有些难。”

张咏光这人和吴氏军阀的领头人吴德飞不是一个性格,加之早先几乎北方军所有够的上级别的将领就被陶桃摔打过,所以行事起来肯定不怎么方便。独立旅更是犹如铁桶一般没有半点可乘之机,这也是孙景天放弃从北方军这边下手的主要原因。

吴氏军阀就不同了,吴德飞是几个大帅当中最上不得台面的,治军也并不严谨。从五国联军选择以他的地界儿为突破就能看出一二,加之孙景天初从村里出来闯荡的时候就遇到了这位旅长,二人相识于低谷,后来虽然并未效忠于一个人,但是一直都是偶有联系。

陶桃想着,既是能和男主交朋友的,那必定性格上都差不多,只是不知道对方是如何被说动的。既是能够做到旅长这个位置,民族荣誉感及羞耻心总是要有的吧?手底下七八千的兄弟说坑就坑了,还好只是个旅长,若是此次战役结束之后获得了提升,那才是正儿八经的民族之殇。

毕竟这处战线因为陶桃的加入而产生了很大的变化,陶桃是绝对不会允许侵略军再次前进一步,而且还要他们将吃进去的东西,怎么吃的就怎么吐出来。待到战争告一段落,论功行赏的时候,郑师长这头肯定会得到吴德飞的大力夸赞,加官进爵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她想,或许这两个人在合谋的时候,就没有预想过她和独立旅能够回来。毕竟要是当时真的被包围住了,一个旅而已,还不够那三国联军的炮火塞牙缝的。

孙景天只觉得脑子都开始嗡嗡作响,眼前越来越模糊,但是偏又能奇异的听清楚少女的话。的确,他压根没有想过,对方还能在那种情况下活着回来。是,她的个人能力的确是罕见的出众,但是战场上从来都不是拼个人能力的地方,古往今来的成功将领,又有几个拥有盖世的武功。一切的不应该……都是因为他完全错估了对方的能力,原来,真的有人强成这样。

艰难的吐出一口气,嗓音嘶哑又难听:“是啊,我本可以离你远远的,也的确可以离你远远的。”说实话,在雁城那次起过冲突之后,即使间接造成了孔绮云离他而去,但是他的确是没有想过再继续和陶桃有什么牵扯。不过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可是内心深处他是真的甘心吗?未必吧,至少对于孔绮云一直耿耿于怀,对方是他这辈子唯一爱过的女子,此时告诉他二人缘分已尽,他拿什么去说服自己?

最让他觉得可怕的是,每每夜深人静的梦境中,除却孔绮云,另一道身影也悄然入驻。她的存在犹如那跗骨之蛆,怎么甩都甩不开,让他精疲力竭。情况越来越严重,他平日里甚至可以闻到少女身上的那股冷香,最后更是在午夜梦回的时候想起了两个人被他爷爷压着成亲的那段日子。那个时候她应还算个孩子,瘦小而又软弱的身子在他的身下瑟瑟发抖,虽然二人并未真的成事儿,但是那小身子的触感好似灼伤了他的手,疼痛不已。

所以再次在衡台市相遇之后,他觉得事情不能再这么继续下去了。一切的导火线都是赵香,当他看到赵香那副模样没什么声息躺在病床上的时候,脑子里好像有什么炸裂开来。

“你可能不知,你是我的心魔。”

日日入梦,夜夜呢喃,让他迷茫的心魔。他深知,若是不将对方除去,他这一辈子都注定活在对方的阴影下,简直是喘口气都艰难的要落泪。他的确向来都是能屈能伸,但是少女和旁人都不一样,他也不知能忍住全世界欺压的自己却偏偏不能忍她。

许是因为她是唯一一个在他落魄时候就在身边的人,又或许因为两个人之间不能言说的微妙关系,亦或者因为在他年轻气盛的时候,两个人互相依偎的那几个旖旎的夜晚。

陶桃听到男人那若有似无的呢喃之后,眼神一下子就变得冰冷至极,抬起眼看向了仍旧不断留着血的人,面上满是讥讽。

李光在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之后,就急忙后退了几大步,扭头装作认真看着窗外月亮的样子。

“孙秘书,你说错了。”陶桃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缓缓的走到孙景天身边,居高临下的仔细端详着对方因为最初疼痛过去之后趋于安稳的俊脸:“我从不是你的心魔,你心中的狭隘,野心,不甘才是。”

每个人都不可能是完美的,任何人心中都有属于自己的阴暗面,区别就是有的时候你能控制,而有的时候你控制不了。孙景天身为男主本应有着控制这些负面情绪的能力,奈何男主气运加身,这一路行走的太过于顺遂,正值上升期遇到了陶桃,一下子爆发了这些负面情绪,便一发不可收拾。

“哈哈……咳咳咳……”因为放声大笑而牵扯到四肢的伤口,孙景天猛地咳嗽了两声:“罢了,成王败寇,事到如今我也并没有别的话可以说。”

“既然如此。”陶桃再次掏出了自己的枪,对准了男人的胸口:“我也不客气了。”

到了这个地步,孙景天反倒是有一种解脱的感觉,就算是少女今日不杀他,事后将他通敌的事情捅出去,落到张咏光的手中,怕是会更加的生不如死。

虽然他将一切都计算好了,即使独立旅全数牺牲在战场上,后续几个军阀的补充支援立刻就会到,洪县根本不会遭遇任何实质性的危险,但是,却没有人会因为这样就减轻他的罪状。

陶桃眯了眯眸子。

砰!砰!

又是两声枪响,李光不由得回头看看到底是不是把人打死了。

陶桃面无表情的回身,将已经没有了子弹的枪随手扔给了李光。转身一步一步的走了出去,后面的孙景天起先还痛苦的呻吟了两声,不过很快就没了声息。

“真是不好意思,我后悔了,死了的确能一了百了,可是你配不上。”陶桃扔下这句话转而吩咐李光:“寻个医生过来给他止血,留着我还有用。”

李光应下,待到陶桃走了之后,他才凑到了孙景天的身边,弯下腰探了探对方的鼻息,虽然微弱但是的确还活着。刚刚少女那两枪是打在了他两边的肩胛骨上,加上其四肢上的四枪,这人就算活下来也是彻底的废了,只是不知道留着这么个废物还有什么用。

全面抵御五国联军入侵,这场战争旷日持久,待到真正夺回丢失的全部国土的时候已经是三年后了,陶桃这个名字也彻底进入到了大众的视野内。

当战争结束之后,全国各大军阀都元气大伤,一时间自然也不能气什么幺蛾子。但是中央政府却在这个时候突然发难,原本的总统只是一个协调各方关系的空架子,却在这个时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插各家军阀的心脏,不出半年已经收复了大半,其中竟然包括势头最为迅猛的北方军,张咏光是率先宣布归附的那一个。然而等到各大军阀都宣布心甘情愿归附中央政府的时候,大家在看到跟在总统身边那个新鲜上任的六大军区总负责人的时候,俱是喷出了嘴里的那口茶水,接着便是惊疑不定。

他们只当她是军事奇才,原来玩政治才是其最高明的地方,到了这个地步,众人细细思量,才惊觉这一路走来,竟是处处都是对方的身影,简直让人从头到脚的凉到了骨子里。

同年,北方衡台市郊区建立了一座烈士陵园,能够入驻里面的都是在侵略战争时候牺牲的718独立旅的兵,一共近千的坟茔,皆休整的端庄肃穆,让人肃然起敬。

来往观仰的人数不少,这些都是为国家安定抛头颅洒热血的军人,后辈岂敢忘之。

但是让众人惊奇的是,陵园的山脚下有一小木屋,里面住着三个守陵人。其中两个看起来颇为正常,年纪约莫在四五十岁,满脸风霜,偶尔看到他们身上的伤痕,大家难免联想,这或许也是从经历过战火洗礼的两个汉子,战争结束之后自愿来陪伴这些夕日并肩作战的战友的。而第三个守陵人是个重度残疾,手脚都废了,整日冲着那些墓碑的方向跪坐着,远远看去好像是在忏悔着什么。

陶桃在成为六大军区总军长之后,见过孔绮云一面,因为国内形势已经稳定,所以孔绮云之后就跟在战场上结识的一位医生确定了革命情谊。对方年纪稍微年长她几岁,看起来成熟又稳重。接着二人相偕去了H国选择双双进修自己的专业,而后陶桃接到了孔绮云的来信,说是二人决定投入世界和平医疗团队,以此来尽量帮助全世界各地那些饱受战争折磨的人们。

陶桃偶尔会抽空回到北方去那座陵园看看,大多数时候就是静静的站在那残疾的第三位守陵人旁边,二人相对无言,只是每每她到来的时候,那守陵人的头会更低,似是忏悔的更虔诚。

……

结束任务回到公司之后,陶桃反常的没有第一时间出去,而是选择独自沉淀了一下。他们这种任务执行者最优秀的都是基因体,原因无他,基因体处理情绪的能力要比正常人类优秀很多,有的人类任务执行者会因为一次次任务堆积的情绪过于庞杂而崩溃,但是基因体只要定期沉淀心境进行程序化处理,便没有这个烦恼。

处理好情绪之后,陶桃伸了一个懒腰,信步走出穿梭仓往大厅那边去了,她刚刚收到康宁的信息,说是要聚一聚。到达约定好的地点之后,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几个人直直冲着公司大门的方向走了过来。她无意中看过去,却将目光停落在了居中的那个人身上。

一头浅棕色的短发搭配着英挺的眉眼,身上深蓝色的帝国军装更是衬的整个人都异常的挺拔。随着那几个人的走近,一股难以言说的草木香味钻进了她的鼻子里,陶桃微微皱眉。因着刚刚处理过任务世界的相关情绪,这让她的反应程度慢上了几拍。

卓升就是男人身边几个人其中的一个,他远远就看见了陶桃呆愣愣的站在公司大门入口处,待到他们走近了仍旧是没有走开的意思,所以他趁着旁人不注意快速的跑了几步,撒航前扯了扯陶桃的手臂:“发什么呆呢?韶中将今日有要事前来我们公司,你可别招了那些领导的眼!”

卓升说这话肯定是为了她好,当初她和原主席的关系让现如今的掌事者压根直痒痒,要不岂能一上位就寻个理由给她降了职。好不容易对方记不起她这个人了,要是再被看到,无故的生了什么事端可怎么好。

陶桃收回视线由着卓升将她拖到了一边,然后对方便屁颠屁颠的跑了回去,一脸的谄媚简直能晃瞎别人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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