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耀中文网syzww.com

好不容易将本就精神状态不好的翟姨娘哄睡了,陶桃出门就直往历文泽住处去了,因为对方自受伤开始就住在刘氏的院子里,所以到现在还没来及折腾出来,她也不准备让对方折腾出来。留在这院子里挺好的,乔思秋还能每日里听到刘氏那无比美妙的咒骂声,提神醒脑。历文泽就是再混蛋也不敢真的对自己亲生母亲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来,要不然他就是真的不想重新驰骋沙场了。

进了院门就瞧见跟在刘氏身边许多年,也已经五十多岁的那个顾婆子正在廊下与小丫头们面向着历文泽那间屋子的门口闲聊,那门口站的正是一直跟在乔思秋身边伺候的粗鄙妇人,顾婆子着实看不上对方身上那种寒酸劲,便大声的指桑骂槐。

见陶桃进来,顾婆子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仍旧坚持着骂完了最后两句,然后才笑着迎上来:“夫人。”

“母亲呢?”陶桃无奈的摇了摇头,笑着问。

“老夫人刚刚才说要歇下,要不老奴进去看看?”顾婆子显得很殷勤,她是老太太身边的人,自然是老太太是什么意思,她就是什么意思,对于刘氏不喜欢的人那她更是八百只眼睛都看不上。

“不用了,我也不过就是顺便想和母亲问个安,告诉她一声翟姨娘和哥儿一切都好,省的她惦记的慌。既是睡下了那就不要吵醒母亲了,昨夜都没有休息好。”陶桃此行的主要目的又不是刘氏,所以这些话由旁人告诉也是一样的,随后她压低了声音:“母亲可是骂累了?”

顾婆子哈哈一笑,随后挤眉弄眼:“老爷护着的紧,老夫人又不好真的同他伤了母子情分,只能喊叫两句,要不然岂不憋坏了?”

“您是母亲身边的老人了,时不时的也要劝着她点,年纪大了不好总是置气的,老爷喜欢也就罢了吧。”陶桃一脸贤淑的劝解了两句,随后就迈开步走到了历文泽那屋子的门口。粗鄙妇人抬眼看了看她,似乎是在犹豫到底该不该拦着。与她一起站在这里的是历府的家生子,自然听得也是陶桃的话,见粗鄙妇人似乎有阻拦主母的意思,急忙用身体将其挤到了一边,殷勤的打了帘子将陶桃送了进去。

粗鄙妇人手脚并用的将这丫头推到一边,怒目而视,换来的却是小丫头一声轻嗤:“不过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儿,还真拿自己当回事儿了?要不是……”想着说这话兴许会被屋子里的人听了去,便适时的止住了话头,将白眼翻上了天。

粗鄙妇人本想争辩一下,余光却看到顾婆子他们几个正往这边看,生生的将一肚子脏话咽了回去。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要是开了口这些人她可是扛不住。

屋内。

陶桃刚进来就听到了一些嗯哼嗯哼难以言喻的声音,绕过大块的木质屏风一看,榻上两个人缠的死紧,啃的十分忘我。至少以历文泽那敏锐的听觉,刚刚她进院子就应该被发现了的,爱情使人迟钝,这话没错。

虽然男人臀部的伤口使得他的行动大大受限,主要的事情可能办不了,但是丝毫不影响二人其他一些使感情升华的活动啊。就是搂抱的动作看起来别扭一些,其余问题不大。

最终在她歪着头站在这里几息时间之后,床榻上的人终于发现了这个外人的存在。乔思秋吓得一激灵,嘤咛一声直往历文泽的怀里钻。历文泽则下意识的翻了个身,压住了屁股上的伤口,疼的变了脸色:“你来做什么!”

“老爷这话说的,我不是每日都来看看你的恢复情况吗?这是为人妻的本分。”陶桃微笑着开口。

“用不着,滚。”历文泽虽然不再提休她的那件事,但是现在简直是连敷衍都懒得,人的心本来就是有偏有向,一旦偏了那就是怎么都拉不回来的。

陶桃觉得这人的想法简直是有些天真,都是活生生的人,凭什么你这么对别人还指望别人对你尽心尽力的?身为你的妻子就是你的附属品吗?怎么羞辱还得跪下替你办事的那种?

“我说完正经事就走,保证不打扰老爷和乔姑娘的……情不自禁。”陶桃笑得有些意味深长:“怕是老爷还不知道,昨天半夜翟姨娘为您诞下了第二个哥儿,这乳名老夫人给赏了,大名还得需您这个当爹的拿主意。”

“直接让母亲都给取了不就成了?拿这种事儿烦我。”历文泽皱起了眉,表情看起来很生气,全因为怀中的乔思秋再听到他又多出来个儿子的时候,身子颤抖的不成样子。他简直都要心疼死了,要不是因为有个碍事的人站在那里,非得抱在怀里心肝儿、宝贝儿的好一顿哄不可。翟姨娘那个时候他和少女的感情还不明了,谁知道怎么就被猪油蒙了心一样,说犯错就犯错。

“到底也是您的儿子,总得问过您的意思,既然老爷这么说那便算了。”陶桃脸上依旧挂着那让男人恨得咬牙切齿的温婉笑意:“还有一事和老爷您说一声,翟姨娘替历家生下了一个哥儿,那也算是有功劳的,我就做主将马棚里的小萝给放了出来,想来您也不在意。”

“为什么?!”乔思秋猛然坐起身,无辜的瞪圆双眼:“她打了我,就理应受到惩罚。”说完似乎又察觉有些不对,委委屈屈的看向了历文泽:“历大哥……不过既然这是翟姨娘的意思,那就将那丫鬟放了吧。”

“乔姑娘这话问的有意思,打你就理应受到惩罚?且不说小萝碰没碰到你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说……”陶桃嘴边的笑意冷了下来:“老夫人打过你,我也打过你,你想如何惩罚于我们二人?再者说,老爷这头病着,你又刚刚进了府,这要是一块破席子裹出去一具尸体,那可热闹了。瞧啊,落魄的历家闹出人命了!”

“闭嘴!”历文泽一脸煞气,瞧着竟是想起身:“以后思秋就是我的人,你们没有人还能拿那些责任亦或是名声束缚于我!信不信我……”

“休了我?”陶桃从鼻子轻嗤了一声:“老爷还是好好养着身子,等到您恢复好了再说吧,恢复好了还得出去走动走动,免得咱们大把大把票子撒出去了,全都打了水漂。”

男人被她这突如其来的态度弄得有些懵逼,没能第一时间接上话,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对方已经绕出了屏风掀开帘子就要走出去了。

陶桃停住了脚步,回头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们一眼:“老爷,这大丈夫呢就应该顶天立地志在四方,您且放心,这巴掌大的历府交给我,定给您打理的明明白白、干干净净的。”说完笑眯了眼,迈过门槛走了,出门的那一瞬间眼底的精光一闪而过。

顾婆子见她出来急忙小跑到跟前,双手奉上一个精致的手炉:“夫人,仔细别着凉。”

“有心了。”陶桃接过手炉,看着院中那颗树叶马上就要掉光了光秃秃的柳树,想着这个冬天要是能在南方度过,应该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

后来因为小萝的事情历文泽觉得面子上许是挂不住,去找刘氏告了状,可是没能得到老太太的支持。说到底现在只要乔思秋还在这府中待着,那么不是危急到历府根本的大事,刘氏都认为陶桃做的对,在她看来乔思秋是个什么东西,连院子里的看门狗都不如,凭什么因为她发落了自己府中的丫头。

陶桃自然也不会再去男女主二人面前讨嫌,日常过来给刘氏请个安,余光都不曾施舍给旁边屋子一个。

这日是她与孙建安事先定好的,早早的就来到了那天来过的绸缎庄,进了就上了二楼,那间屋子里孙建安早就等在了那里,而原本坐在他旁边如今一蹦多老高的少年正是历昊哲。

有些僵硬的被少年拢在怀中,陶桃想了想还是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对方那比之原来宽厚的不少的背:“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日夜里。”

陶桃伸出手推开了黏糊在她身上的少年,板起了脸:“好啊,回到盛京第一件事不是回府看看母亲,竟是巴巴的跑过来找你的建安哥?”

历昊哲那颜色愈发深了的脸露出了一丝不好意思,挠了挠后脑勺:“我这不是受人之托嘛……得过来和建安哥说说港口那边铺面的进展情况不是?”

笑着摇了摇头,陶桃并未在这件事上过多的纠缠:“那你回来可曾听说咱们府上发生的事?”

历昊哲收起了笑容:“建安哥都与我说了,万万没想到父亲竟然被那女人迷惑成这副模样!要是我在家……要是我在家……我定然要掐死她才能解心头之恨!”

“年纪轻轻,戾气这么重,看来你还是得跟着你建安哥好好学学,动不动就要掐死人,不知道会吃人命官司的吗?”陶桃坐在桌边,自己倒了一杯茶:“现在我可不是什么威武将军夫人了,没能力替你解决这么大的事儿。”

“母亲……”历昊哲的目光看起来十分的担忧。

“你出去历练也是好事,我向来知道你不喜欢仕途一路,所以便让你做这些感兴趣的事,你高兴就好了。”说着,陶桃喝了一口茶。

历昊哲没说话,但是心中总觉得自己的母亲好像一开始就察觉到了什么,明明前一天还对他没完成课业而生气不已,第二天就能同意他和建安哥的商船一起走?怎么想怎么觉得玄幻,不过说到底还是为了他好,不但让他做了自己真正感兴趣的事情,还保护他远离盛京的是是非非,不让他沾染上一丝一毫的脏污。

“我听建安哥说,母亲您有意去青州……”历昊哲坐下了小心翼翼的问,总觉得要有什么大事发生,要不好端端的从盛京去到青州做什么?

“嗯,你父亲这回若是不能官复原职,那么青州地界儿挺好的,有你外祖和舅舅在,生活总能轻松些。”陶桃说道这里顿了顿,挑了挑眉才继续道:“若是你父亲以后还依旧能驰骋沙场,老了辞官了也总得找个好地方,青州山清水秀,四季如春,对于他那一身伤病十分的有好处。”

看看她多替对方考虑,简直要被自己这幅贤良淑德的模样给感动哭了。

孙建安听到这话,唇角翘起,一双略微有些琥珀色的眸子里有些许兴味,随后转向了历昊哲的方向:“夫人上次想谈的合作我完全没意见,您呢不仅出钱,主要的想法也是您提出来的,我们可不能占您的便宜。不若就让昊哲与我一起去青州,这样夫人也放心,有人瞧着我可不会拿着那么多银钱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