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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氏头脑发晕,立刻让丫鬟把苏邀月放进来。

“夫人!”

苏邀月一进来,就直冲吴氏身边,满脸悲切,“奴对公子的爱,矢志不渝,谁也无法将我与公子分开,就算是公爷也不行!”说完,苏邀月当即随手扯下一旁挂在柱子上的纱幔,就要把自己勒死。

“快快快,快拦住她!”

吴氏一声令下,几个丫鬟并几个嬷嬷上前把苏邀月控制住。

小娘子面色惨白,浑身冷汗,她被一堆人围在中间,终于因为体力不支,所以软软倒地。

与此同时,没有在院子里找到苏邀月的公爷听到苏邀月竟跑到吴氏这边来了,赶紧又领着管家过来找人。

吴氏刚刚让人把苏邀月抬到榻上,就听说公爷来了。

吴氏撩开厚毡出去,看到永宁公领着一堆人进入甬道要入主屋,登时面色一白。

虽然说吴氏觉得按照永宁公的品性,不会对自己儿子的通房下手,但换一方面来说,永宁公也是个男人,男人,哪里有不偷腥的!最关键的是,那小妖精还长得这么好看!

吴氏心慌了。

她一把拦住永宁公,“公爷,你要做什么?”

“把那通房交出来。”永宁公如此道。

吴氏的心顿时又下沉半截,“公爷你……当真要她?”

“没错。”

吴氏的唇瓣开始颤抖,然后整个人也跟着哆嗦起来,她是被气的。

“夫人,夫人,你怎么了,夫人!”一旁的嬷嬷赶紧过来扶住吴氏。

吴氏伸手扶额,“叫,叫医士过来,我,我肚子疼,还晕……”

永宁公看到吴氏这个模样,也慌了。

他也顾不得再找什么苏邀月了,赶紧让人去把医士请过来。

隔着一层珠帘,苏邀月躺在榻上,吴氏被人扶着躺在里头的床铺上。

永宁公进来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关注躺在那里的苏邀月。

苏邀月也乖,用绸被将自己的脸和身子盖了起来。

因为她太过瘦弱,所以那略厚的绸被往身上一盖,就跟没这人一样。

医士火急火燎的被请过来诊治。

永宁公拉着吴氏的手,言语笨拙的安慰她。

吴氏的疼是真的疼。

不过幸好,医士说是情绪起伏过大影响的,开了几副安胎药,好好调理调理就好了。

“不过公爷切记,不可让夫人再如此激动了。”

“好。”永宁公点头,然后转头看向吴氏,皱着眉,“我找她,你激动什么?”

“我还能不激动?”吴氏听到这话,又要炸,永宁公赶紧道:“算了算了,不找了,不找了。”

吴氏听罢,这才终于平缓了几分情绪,并道:“你今日不找,以后也不能找。”

“那人到底给你和君闻吃了什么迷魂药?你们都这么护着她?”

吴氏听出不对劲,“你不是要找她做小?”

“什么?”这次轮到永宁公震惊了,“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找她做……我是要把她发卖出去!”

原来竟是误会一场。

“你做什么要发卖她?”

“君闻和侯府的婚事一直没个着落,我瞧着就是这通房在搞鬼。君闻素来是个听话的孩子,可自从这通房出现之后,他就变得不再像他了。”

顿了顿,永宁公的脸上露出狠意,“君闻毕竟年纪小,听不得那些蛊惑。”

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永宁公要当那个恶人,快刀斩乱麻,将苏邀月给处置了。

吴氏当然不能让永宁公把苏邀月给处置了,不然陆枕娶了那侯府女儿,强强联合有了后盾,她肚子里的儿子怎么办?

“公爷,我,我肚子疼。”吴氏一把拽住永宁公。

“怎么了?”

“公爷陪陪我。”吴氏扬起头,她才三十出头,正是风情美貌的时候。

现在又娇怜柔弱,永宁公虽性子直,也缺少些风花雪月的心思,但在吴氏发出这种简单直接的要求时,一般都能做到。

类似于没什么情商,但比较实用的理工科男性。

吴氏一边缠着永宁公,一边给身边的嬷嬷使眼色。

嬷嬷立刻明白,悄无声息地退出去,然后赶紧让人去把陆枕找过来。

彼时,陆枕刚刚领着顾深栖从顾宅出来,就被人寻到了。

“公子,不好了,公爷要将苏娘子发卖出去,您快点回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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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氏跟永宁公在里面说话。

苏邀月躺在绸被里揭开一角,见无人察觉,便小心地揭开被子,从榻上起身。

不能在永宁公眼皮子底下出现。

不然这老疯子一定会把她捆起来发卖出去的。

苏邀月刚刚下榻,那边永宁公正好要去帮吴氏端茶,两人四目相对,下一刻,永宁公大喊一声,“来人!”

苏邀月撒腿就跑,然后被从门口涌进来的人按在了地上。

粗实的麻绳将苏邀月捆得结结实实,管事过来,看一眼被扔在地上,捆成粽子的苏邀月,再看一眼神色严肃的永宁公。

“带出去发卖了。”

“是。”管事应声,躬身要走了,那边吴氏起身正欲开口,永宁公转身跟她道:“这事你就别掺和了,好好养胎。”将吴氏的话都堵回了肚子里。

吴氏一直喜欢在永宁公面前做一个好妻子,好后妈。

她不敢表现的太过,怕永宁公看出端倪。

算了,一个通房罢了。

有一个就有第二个。

这开了荤腥的男人,怎么可能不偷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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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邀月被粗鲁地扔到马车里,管家是个中年男子,小娘子虽披头散发,但容貌娇媚,媚眼含春,登时心中起了心思,伸手就摸了一把她的脸。

苏邀月大惊,用脚使劲踹那管家。

管家没有防备,被她一脚从马车上踹到地上,摔了个结结实实。

管家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被这么下了脸子,立刻就怒了。

他撸起袖子,一把扯开马车帘子又冲进来。

苏邀月故技重施,一脚踹在管家脸上,还想再踹第二脚的时候被这管事一把拖住。

管事扬起手,一巴掌正要朝她扇过来,一道银光闪过,管事的胳膊被什么利刃穿刺而过,扬起一阵血雾。

那利刃穿过管事的胳膊,径直扎在马车壁上。

苏邀月下意识仰头,看到了那利刃的形状,像一根放大版的粗实长针。

陆枕站在不远处,收起手里的折扇。

那柄铁针明显就是他藏在扇子里面的暗器。

从上次的刀片到今日的铁针,陆枕并不像作者给的人设那般温和无害。

反而像一汪深潭,越探越暗。

管事捂着自己的胳膊从马车里滚下来,疼得“嗷呜”乱叫。

陆枕上前,替苏邀月割开身上的绳索。

小娘子红着眼睛抱住他。

“我来晚了。”

陆枕将人从马车里抱出来,然后面无表情的一脚踩过那管家的手。

管家这次疼得连叫都叫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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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宁公听到消息,赶到大厅的时候,除了陆枕和苏邀月,还有顾深栖和萧朔都在。

“父亲。”陆枕站在中间,朝永宁公拱手,眼神是难得的冷冽阴暗,活像是变了一个人。

“月儿是我的人,该如何处置也应该由我来安排。”

这意思就是在责怪永宁公擅作主张了。

“君闻,你从前是多乖巧的一个孩子,可自从带了这女子回来,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你与侯府小姐的婚事,我已经替你做主了。这人,今日我也必须要替你处置了!”

陆枕不慌不忙道:“我今日也要跟父亲说这件事。”陆枕看向顾深栖。

顾深栖上前,朝永宁公拱手,“锦衣卫指挥使,顾深栖。”

“顾大人过来是……”永宁公不解。

“那日在迷路林内,并非陆公子与侯府小姐二人,还有我与这位通房。”顾深栖指向苏邀月。

永宁公睁大了眼,“这是什么意思?”

苏邀月回过神来,明白陆枕在搞什么事,登时附和道:“意思就是,咱们两男两女,清清白白……呀不对,是公子与侯府小姐清清白白,与奴家才是不清白呢。”

听到此话,永宁公心中犹疑,可当他看向顾深栖那张板正的脸时,又不能从他脸上看到一丝谎言之色。

顾深栖站在那里直面永宁公,看似眼神犀利,实则神游天外。

我的猫吃了吗?睡了吗?玩了吗?好想我的猫,好想我的猫,好想我的猫。

一位女子,怎么会拿自己的清白开玩笑?

永宁公还是一副不太相信的样子。

陆枕提议,“不如将洛川小姐请来,当面对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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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川听到消息的时候,她正在屋内摔东西。

茶坊内,陆枕走时竟说要抬苏邀月做姨娘。

一个通房便罢了,说发卖就能发卖。

可姨娘是什么?

能留子留女,公府的半个女主子!

洛川简直快要被气疯了,正在这个时候,她的丫鬟绿屏进来,说公府有请。

还强调说是永宁公特意叮嘱吴氏将洛川请来叙旧的。

洛川跟吴氏有什么好叙旧的?

最关键的是永宁公。

进来禀告的绿屏上前,小声道:“听说公爷把那苏邀月绑了要发卖出去呢。”

洛川听罢,登时觉得峰回路转。

是啊,她气什么呢?这步棋本来就是点在永宁公头上的,陆枕不想娶她,永宁公那边也不肯啊。

想到这里,洛川立刻拢了拢自己凌乱的头发,赶紧梳妆打扮,还因为绿屏的笨手笨脚,所以打骂了几句。

绿屏年纪小,刚刚过来伺候洛川没多久,手艺之类的都没学会,时常受到洛川的打骂。

初见洛川之时,绿屏还以为这个长相温婉,温柔说话的小姐是个好人。

没想到,自从一次她做错事情被打骂之后,洛川虐待她的次数便一次接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