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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说老觉得今天有哪里不对劲,原来是她还没用她的幽默轰炸我。

出了病房门,苏医生跟我说:“对了,我弟要出国了。”

“啊?”

“怎么劝都不听,我妈哭死哭活,怕他一个人在国外受苦。”

我不理解,“出国挺好的啊,学东西,开阔视野。”

“重点是他带着情伤出国,山高皇帝远的没人盯着要是轻生了呢?要是堕落了呢?”

我缩了缩脑袋,“对不起。”

苏医生摆手说:“没事,只是说我妈可能这几天会找机会跟你谈谈。”

“啊?”我震惊过度只能重复发出单音节音,“这……这……不……不……好……好……吧。”

请家长啊,告妈妈啊,这种事真的是很无耻,但又真的是……我的死穴啊。

我背后的冷汗一颗一颗顺着腰线滚进牛仔裤的裤头,那濡湿的痕迹在我身后划出一道道曲线,我催眠自己真是前凸后翘呀前凸后翘。

苏医生狡黠一笑,“跟你开玩笑的,我妈忙着呢。”

……

我反应无能中。

她又说:“而且我弟也没有要出国,他说他要去找个年轻貌美的气死你。”

我常常在想,所谓法律不外乎人情,对于这样的人,我如果忍不住灭了她,法律就应该给我颁个勋章什么的。

但我大学主修的是艺术不是法律,所以我保不准我杀她会不会判刑,只好摆了摆手出了医院去坐公车。

我回家,算了一下时间,江辰大概凌晨一点能够回来。

于是我泡了个泡面,端着站在离电脑五步之遥的地方看美剧,从我有次扣了一碗绿豆汤在键盘上之后,我就彻底明白了液体对于电脑来说,是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我的面条才吃了三口,美剧才演了个preview,我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我看了一眼,是销声匿迹了一阵子的吴柏松,好吧,应该相对他来说,销声匿迹的是我,我谈起恋爱向来是有异性没人性的。这可以参考我大学四年一个好朋友都没交到的凄凉下场。

吴柏松在电话里欢欣鼓舞地告诉我他爱上了一个女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女人,区别于我这种黄毛丫头的女人。

老实说,我被称为黄毛丫头的几率已经相对前几年锐减了不少,所以我决定忽略他认为我不是个正在意义上的女人这一误解。

我说:“你要谈恋爱了啊?那我以后饿了谁带我去吃饭啊?”

他说:“你家男人。”

“可是他很忙。”

吴柏松笑着说:“那你讨好我家女人,她不吃你的醋就行。”

我说:“我最鄙视这种‘我家男人女人’的说法了,太恶心了。”

他说:“那怎么称呼?”

“我家蜜糖、我家宝贝、我家甜心。”

他在电话那头大笑,我想我最喜欢他的地方就是,他会配合我每个不好笑的笑话。

我在他的笑声中听到了门铃声,我说:“你家门铃响了。”

他停顿了一下说:“是你家的门铃声吧。”

我仔细听了一些,果然是我家的门铃,原谅我家老旧,门铃声常常忽远忽近,像个忽冷忽热喜欢‘端着’的倒霉恋人。

我拿着手机走出去开门,一边开着“你不会是站在门口准备我一开门就跪下来跟我求婚”“还是一开门其实门口站的不是人”之类的玩笑。我一开门,是江辰,我想至少是个人,就等了两秒看他会不会向我求婚。

他没有,他看起来很沮丧,于是我就毅然挂了吴柏松的电话去对江辰嘘寒问暖,我心里坚信,吴同学会理解,会明白。

七个小时的手术,两个小时结束,我虽然外行,但大概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我想这个时候一杯热茶和一个拥抱将会显得我很贤妻良母,我也的确这么做了,只是我忘了考虑环境因素,比如说这是热得跟神经病一样的夏夜,又比如说我的房东也跟王八蛋一样不提供空调,再比如说我今天流了不少热腾腾的汗……总之贤妻良母的路线不适合我。

江辰拎着我的脖子把像八爪鱼的我从他身上拔开,又阻止了我差点用热茶帮他洗澡的贴心,最后握着我两块肩骨说:“你能不能不动!”

“可是我想帮你。”

他松开我,兀自在沙发上躺下,“你站在那里不动就好了,什么都不用做。”

他双手交叉在脑后,眼睛就那么一眨不眨地盯着我看。

我想江辰同学你别这么看人啊,好歹我们的关系已经成人,你用这么单纯的眼神盯着我而我却觉得口干舌燥欲火焚身,我实在是很不纯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