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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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王实在厌烦这些语言上的陷阱、机锋。这些日子为了给代王添堵,他实在已经说了比过去一年说的都多的话。
只现在终于不必啰嗦了。
待襄王喊出那一句”代王弟先动手残杀手足”后又喊了一句“怪不得他走西华门匆匆出宫了”,他看了这老哥哥一眼,一踢马肚,一行骑士轰隆隆奔驰出太和门,从东华门出宫,直奔安定门去。
赵王的大部队驻扎在安定门外,代王的大部队驻扎在广宁门外。
赵王心知今日之事有蹊跷,但赵王已经不在乎了,能和代王直接刀兵相见,他乐意。
待赵王的人轰隆隆穿过太和门消失,襄王拂了拂衣袖,满意地对身边人道:“去,跟牛都督的人说一声。刀兵无眼,水火无情。代王弟和赵王弟既拦不住,以防万一,咱们皇城,便关门落锁吧。”
皇城墙高三丈,一旦关门落锁,便成了城中城。攻打的难度还强过寻常县城和一些小府城。
关门落锁,皇城里的人便可以悠然地隔岸观火了。
襄王心情十分愉快地往后面去。他那些王弟们姗姗来迟,还惊慌失措。他做兄长的,还得去安抚这些弟弟们。
赵烺原是跟着襄王转身了,走了两步回头,却看见霍决还站在汉白玉栏杆前,凝望着下面广场。
刚才一阵厮杀,丢下不少尸体,还有伤兵。赵王的人便是伤的,刚才也都带走了,尸体都驼在马背上带走了。这剩下的都是代王的人了,已经有人开始收拾。隔壁几家军营,亦有来帮忙的。
隐隐也听到有哭声。
生死之前,便是大男人,也会哭。
赵烺站住,唤了声:“永平?”
霍决转身跟上,赵烺看出他眉头锁着,落后前面人群几步,压低声音问他:“怎了?”
霍决沉默片刻,道:“赵王的精兵,实比我预想的还强。”
他是军伍出身,看看下面的情况便能看得出来。相差不多的人数,赵王军毫无准备被突袭,但是短短时间内就开始反攻了。
赵烺神情凝住。
霍决低声道:“我担心代王军不能相抗。”
襄王想要的,是赵王和代王互相伤害互相牵制。但若一方强过另一方太多,就做不到这个“互相”了。
赵烺想了一下,不信道:“赵王叔只带了一万人来。”
此次会师京城,三王之中,赵王带的人最少。他的军队虽然精锐,却是在北疆实打实地戍守边疆,防范胡虏,不像内地卫军那样只是屯田垦殖,方便抽调。
赵烺是王府贵公子,对军伍的强弱简单地只以人数来判断。霍决明白,不亲眼看一看,这等人是不会明白的。他只能道:“再看看吧。”
大晚上的,代王和赵王分别出城集结队伍,当晚就杀起来了。
原因为诸王入京入宫,这几日京城和宫城都大门洞开,以方便诸王的人进出。现在这一打起来,全京城都惊动了。百姓听着马蹄声,都缩在家里瑟瑟发抖。
阁老们又惊又怒。明明可以坐下谈的事,怎么就打起来了呢!当即便叫锁宫门、关城门。
京城防务全在牛贵手中,这是他的分内事,他倒是十分配合,当下便将赵王和代王关在了城外,要打便在城外打,不使他们祸害京城。诸王也传令各部,只警戒,不参与。
京营官兵一整夜没敢睡,幸好赵王与代王都认准了对方,只捉对厮杀,倒不扰别家。
第二天天亮了,两边打了一夜,也都停战,各自歇了。
阁老们去调停。
此时赵王已经得到消息,原来在代王扑杀他之前,先被别人伏击刺杀过。刺客话音中,是北疆腔。
“这是有人陷害咱们!这哪个王八蛋!”他麾下大将恼怒。
做这种事陷害于他,自然是谁得利最大,谁就是幕后主使了。只要长脑子都想得到谁得利最大。
大将问:“怎么办,还打吗?”
“打。为什么不打。谁当皇帝我不在乎,但不能是赵雍。”赵王擦着刀,手腕一动,刀身转过来,映出他坚毅的眉眼和冷笑,“我和贱妇之子,必有一死。”
赵王不是嫡出皇子,年纪也比襄王和代王都小,礼法上来讲,基本轮不到他来登大位。他本身对那个位子也没有特别强烈的想法,这趟来京城,一是想回来看看,二是来阻止代王登大位。
在他的记忆里,比起苦寒的北疆,京城是个温暖如春的地方。
母妃怀抱温软,笑容慈爱。宫娥们甜美,随时准备着他喜欢吃的点心。小监们活泼,陪他开心玩耍。
景顺帝薄情冷酷,自他封去北疆后,再没许他进京过。“回京城“也是他心底一个执念。
只没想到这许多年后终于回来,没有记忆中的温暖甜软,只有高墙冰冷,宫闱阴暗,辉煌轩阔之下,是恶水肆流。
这样的地方,竟被他心心念念痴想了许多年。
“去,跟杨阁老说,”赵王道,“开弓没有回头箭。”
大将斜眼看他:“这等于咱们把这事认下了?陷害咱们的王八蛋不得笑开了花?你不气?”
“不气。”赵王道,“我还想谢谢他。”
大将阴阳怪气地说:“咱们只带了一万人,代王可有六万人,这还没算你另外几个依附他的兄弟带的人呢。”
赵王道:“卫军什么样,你不知道?六万农夫罢了。”
“那倒是,只是咱们的带的人还是太少。”大将偷眼瞧着赵王脸色,试探着说,“要是把队伍都拉过来,凭咱们,也不是不能把你拱上那个位子……”
赵王淡淡道:“大军都拉过来,北境防线空虚,胡虏趁机南下,到时候,你的脑袋拧下来给我祭旗?”
大将摸摸后脖子,觉得比起让赵王登大位,似乎还是自己的脑袋踏实长在脖子上更重要呢。悻悻道:“那还是算了。”
灰溜溜地去给代表内阁来调停的杨阁老传话去了。
杨阁老在赵王这里调停不力,陈阁老在代王那里也没能说服代王。
代王脾气暴躁,一茶盏砸在地上,茶水都溅到了陈阁老的衣摆上了。他恼怒道:“我堂堂皇后所出嫡皇子,和他个小妇生的求和?要想和解也行,让赵钧一路跪着过来,给我负荆请罪。”
这话说出来,陈阁老便直接回城去了。
因他心中明白,代王这是仗着人多兵多,根本没把赵王的一万人放在眼里,一心想跟赵王了结旧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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