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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疑惑地朝客厅看去,没能在客厅看见人,却看见了在厨房忙活的女人身影。

“伊阿姨?”

女人回过头,看见格子言,“呀”了声,“你是许工的儿子吗?许工今晚要住公司,我是来给他取忘在家里的文件的,顺便,给你带了好吃的。”

“对了对了,我还没自我介绍,我是许工的组员,我叫张琦琦。”

她比伊笛要年轻许多,格子言叫了一声姐姐。

张琦琦看起来很忙,她指着厨房里那几个打包盒,“水果,甜品,晚饭,我先走了啊,拜拜。”

格子言没去碰那些吃的,他简单洗了个澡,窝到床上看书去了。

期间,王一春给他打了电话,问他情况是不是特别不舒服,要是不能上课就别硬撑,他可以直接批假。

看了快一百页,格子言摘了眼镜,伸手去拿柜子上的水杯,还未碰到水杯,手机屏幕来了新消息通知,格子言看不清屏幕上的字,将要摸到水杯的手略微一转,抓到了手机。

是系统消息,不是别人发的新消息。

格子言喝了水,倒被子里睡觉。

之前是他太自信了,他这道题其实也并不比吴栋的简单,喜欢的人要是不喜欢你,这道题就没有难易可言,因为它无解。和性别毫无关系。

到太阳落下,房间被昏黄的天光笼罩,格子言才醒来,也仅仅只是醒了,他完全没回过神。

眨了眨眼,他看着窗外最后几缕橙红的云丝缓慢流转至消失,房间里的光线一暗再暗,他才掀开被子坐起来。

一坐起来,格子言就看见了坐在书桌旁边的匡放。

男生坐着没动,也不知道坐了多久,看不清面容,仅剩轮廓。

格子言愣了良久,“你怎么进来的?”

匡放直勾勾地看着格子言,"我去找许叔拿的钥匙。"

上回格子言生病开不了门,他也是去找许万林拿的钥匙,一回生,二回熟,这次好像连门都没敲,直接去拿了钥匙把门开了,光明正大地闯进格子言的房间。

“还生气呢?”匡放笑了一声,“我道歉,我不该随便摸你,以后再摸你我一定提前征求你的同意,成不成?”

“我没生气。”格子言也觉得自己太莫名其妙,为了掩饰尴尬,他去枕头上抹眼镜,没摸着,匡放又一直盯着,他佯装冷静地缓缓收回手。

匡放打量着他,“你哪儿没生气了?你生没生气,你自己不知道,我还不知道?”

格子言从教室冲出去的那一刻,匡放杀人的心都有了,但也没有个具体的人凭空冒出来给他撒气。

他以前不喜欢格子言跟他一口一个别人,现在就更不可能喜欢。

确实,他现在管不着格子言,他俩除了兄弟以外,也没有个可以随意插手对方私事的资格的关系,但想让他不管不插手,不可能。

既然格子言现在是同性恋了,那除了自己,格子言也不可能有其他选择了。

最好的兄弟,只能是他匡放。

对象,也只能是他匡放。

“我生气了。”格子言懒得跟他争,索性直接认了。

匡放仰靠在椅子上转了一圈,“我就知道。”

“你知道什么?”

匡放停下旋转椅子,“我上次送给你的生日礼物,你是不是没拆?”

“......忘了。”

“你为什么不拆?”

“我说了忘了,”格子言开了灯,解释道,“那天我还没来得及拆,我爸在收拾客厅的时候,就把所有东西都收进了柜子里,后面也没机会去打开柜子。”

匡放起身,一把揽住格子言的肩膀,把人半拖半抱带到客厅,“哪个柜子,打开,找出来拆。”

格子言指向玄关上方的收纳柜。

匡放身高够,他走到玄关,拉开柜门,不需要踮脚也能把柜子里的东西翻个底朝天,不过他之前送格子言的那个生日礼物体积本身也够大,不需要找,打开柜子就看见了。

格子言以为按照匡放的性格,他会直接把包装盒打开,结果对方只是把那只白色的大包装盒拎到他面前,言简意赅,“拆。”

"......"

包装盒是纯白色,表面连一道花纹没有,也没有彩色蝴蝶结之类的东西。

格子言研究了会儿才找到开口,他把盒子揭开,歪头朝里面看去,首先看见的是高昂的马头。

“是什么?”

他以为是玩具,他小时候经常收到玩具,长大后,收到的礼物就变得五花八门起来,玩具倒是再也没出现过了。

没收到回答,格子言坐下来,将手伸进包装盒,摸到像是托盘的东西,他抓着托盘,整个取了出来。

是一架南瓜马车,还能闻到木头被刨开后的味道。南瓜一看就是使用木头刨出来的,但颜色上得很漂亮很真实,金晃晃,鼓囊圆润。

南瓜的前方开了一扇小门,两侧则开了两扇小窗,可以通过小门和小窗窥见被掏空的芯子里,放了一张白色长椅。

白马的毛发手感极好,跟真实马匹油光水滑的触感不同。

“你过生日之前,刚生病,我拼命敲门,你在微信上让我别敲了,我去找许叔拿钥匙,”匡放看着格子言,徐徐道,“我在回来的路上,想到了要送你什么生日礼物。”

“南瓜马车。”格子言知道答案,答案就在眼前,"你自己做的?"因为细看过后,能看见不少小瑕疵,如果是商店摆卖的商品,这种有瑕的,估计不会被匡放挑中。匡放的眼光一直都是深蓝小队里最挑剔的。

“嗯,我自己做的,”匡放调侃道:“你是公主嘛,公主怎么能没有南瓜马车?”

他本来想说,以后你就有两架南瓜马车了,因为他也算一辆。

但现在好像不是说这话的时候。

还不到时候。

“许叔今晚不回来?”

格子言摇摇头,“不知道,他在微信上跟我说可能要两点左右。”

“那今晚我跟你一起睡。”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格子言掏出手机给南瓜马车拍了张照,“为什么我爸不在,你就在我家睡。”

“怕你无聊呗。”匡放直接向后到在沙发上,他将手臂枕到后脑勺下边,在家穿的T恤衣摆往上滑去,隐约露出腹肌的轮廓。

格子言就扫了一眼,就不太自在地移走了目光,“随便你。”

匡放本来就一直在注意着他,敏锐地观察到格子言的神情变化,“公主,你看哪里呢?”

“......”

格子言不回答,匡放就更得寸进尺,他指指自己,“你是不是在偷看我的腹肌?”

“只是不小心而已。”格子言把眼镜摘了下来,在看不清的情况下,他能更有底气一些。

但他没想到,匡放直接又坐了起来,越过桌面,直接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拽着从自己衣摆下放进去。

格子言手指微微发凉,他零距离触到匡放热度颇高的皮肤,热度从手心袭进,顺着传达全身。

他抬头,错愕地看向匡放。

匡放手掌从格子言的手腕摸到格子言的手背,他握着格子言的几根手指头,带着他把自己的几块腹肌挨着给摸了一遍,他说话时,扬起嘴角,笑容带着逼人的光芒,“光看有什么意思,我给你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