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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须大胜!

大败密州军,斩杀赵徵,以胜利为资本,才好日后与上雒太守卢非的谈判中再占据多一些的优势!

寥信厉喝:“再探!”

“哨探日夜不断,务必盯紧密州军的一切动静!!”

……

寥信严阵以待,以必胜决心应战,他很快制定了作战计划,只要赵徵再深入一天,旋即可发起游击战!

但意外的是,推进到昨日,赵徵就没有再拔营了。

赵徵以新筑营寨为据点,扩大加固,又伐干净附近的林木草荆,寨墙百米空旷一览无遗,瞭望巡哨,井然有序。

俨然已定下此处为此战据点。

寥信恨得咬牙,观望过一阵后,双方开始了攻击骚扰游击战。

小范围,很频密,意在试探对方,结果谁也没多占便宜。

双方在僵持。

赵徵不希望战局一直僵持,他时间宝贵,但他更清楚,寥信比他更渴望胜利。

双方看着势均力敌,但他有密州和整个魏朝做后盾,而对方地主强势表面下,实质却是无根浮萍。

心理战从一开始就进行了。

赵徵刻意卖出符合他年龄和情况的种种特性——谨慎、步步为营、轻易不敢犯险。

他每每一战即收,从不乘胜追击。

一则释放上述讯息,二则意在让麾下军士进一步磨合适应。

待僵持半个月,待寥信的游击骚扰越来越大越来越频密的时候,赵徵道:“时机到了。”

他立即吩咐传信纪棠,让她含而不露释放下一批军需中的火油信息。

这个消息,犹如冷水泼进滚油,寥信霍地站起:“你说什么?!”

火油?

他一把夺过信报,利目上下一扫,将眼线查探到的最新消息反复看了几遍。

他大怒:“不能再等了!!”

火油是极珍贵的战略资源,而他们没有。密林之中,最忌的就是火,一旦敌方火油运至,他们就彻底处于劣势之中!

寥信目露凶光,不能再等了,他们要赶在火油运抵之前,发起总攻!

……

密州军营,中心帅帐。

酝酿至今,最后一场大战即将到了了!

赵徵站了起来,丛林作战近一月,他黑了一些,眉峰更显凌厉。

他“锵”一声拔出长剑:“诸位,二日之内,寥信必发动突袭!”

因是丛林战,赵徵前期挑了暗部几个人来带哨兵,他麾下的哨兵并不比寥信弱,得到的痕迹消息也不比寥信少。

他判断,廖信两日内必定会发起全线总攻。

赵徵等待已久,这一战,将会是最后一战!

“柴兴,你率五千精兵为前军,正面迎击自坳口而来的敌军!”

“末将领命!!”

“侯忠嗣,你率五千精兵化整为零夤夜潜出营寨,潜于百丈峡!”

“末将领命!!”

“郑元保,你为后军,率剩余营部固守营寨,一旦敌军慌乱,旋即大启寨门杀出!”

“是,末将领命!!”

赵徵一一下令,帐中的大小武将先后上前接过令箭,快步而出密锣紧鼓备战当中。

帐内就剩赵徵,以及一直侍立在他身后的柴义。

赵徵目光落在他身上,“柴义。”

柴义愣了一下,立即行至帅案前单膝下跪:“殿下?”

赵徵食指点了点帅案,“于日后,你可有什么想法?”

柴义仍统着暗部,但他在皇帝跟前挂了号,又因特殊情况现身于人前,虽没露过脸,但身形年龄等等特征却是暴露了的。

长久浓妆也不合适,哪怕他愿意,但总会遇上不凑巧的时候,譬如下雨。

他已属于半明半暗,暗部工作不好做了。

所以赵徵问他日后打算。

他如今正是组建班底的用人之际,柴义很优秀,如果他愿意,可以尝试往外发展。

这个问题,其实柴义也不是不知道,但主子把暗部交给他,他就一丝不苟忠心耿耿地把住暗部。

现在,柴义也没想多久,由暗转明,建功立业,这是主子的体恤,这是在往上走!

他岂会不识好歹,当即跪地铿声:“禀主子,卑职愿意!”

“好!”

赵徵留着一个任务给柴义,既然他愿意,赵徵站起:“你立率领日前跳出来的五百暗兵,携火油立出,待明后待寥信一出兵,立即潜入敌寨中,火烧敌寨!”

“是!”

柴义接过令箭,火速退了出去。

火油赵徵其实有一些,进山时已一并带进来了,但数量很少,远没有放出去的伪消息这么多。

但烧一个敌寨还是足够的。

……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在赵徵耐心的部署之下,诱敌进攻请君入瓮前期备战已全部完成,就等着寥信发起的总攻大战!

三月十八,这个暮春的清晨。

山间的霞雾尤未散尽,黎明尾声的昏暗之中,前方哨岗,突然吹起急促的号角声!

“呜——”

才响了半声,戛然而止,寥信亲自拉弓引箭,一箭将哨兵射杀!

饶是如此,也惊起了密州军所有的哨岗,呜呜号角示警不绝!

但没关系,他们已经逼得很近了!

在丛林中和他比着玩隐蔽?

寥信冷冷一笑,他直接站起来,抽出佩剑,长剑斜指前方:“将士们,全力进攻!!!”

旌旗突现,喊杀声震天,无数夤夜却潜行的匪兵一把掀翻伪装,蜂拥冲杀而下!

这是昔年跟随寥信的亲信兵马,他父亲亲自给的,都是精锐部队,跟着他一路拼杀出来,非常悍勇,上山下林,如履平地,战事一开始,就进入了白热化!

双方旗鼓相当,自天未明的清晨一路战到天光大放,血腥遍地,胶着难下!

渐渐有了炙热之态的艳阳升起,明晃晃的阳光照在山林中,就在这个时候,忽远处隐隐有一股黑烟升起。

初时淡,若隐若现,但很快就浓起来了,腾腾燃烧,甚至能见到隐隐的赤色火光,可见火势之大,风一吹,甚至嗅到了焦糊的气息。

正是东南方向。

“不好了!”

最先发现的匪兵大吃一惊,脱口而出,被大怒的上官一刀砍了脑袋!

但一大片都听见了,大家回头一看,大惊失色。

此时浓烟滚滚,已经谁也无法忽视了,寥信目眦尽裂,他苦心经营多年的营寨,他的所有军备,留守的人是死的吗?!

寥军瞬间大乱。

就是这个时候!

赵徵抓住敌军哗然一瞬,收刀勒马,一挥手!“嗖”一支响箭在半空炸开!

柴兴侯忠嗣得讯,当即暴喝一声,大开寨门,旋风般冲了出去!

一方气势如虹,一方军心大乱,胜败已在一开始有了定局!

寥信久经战阵,深知这一点,一见不好,当即咬牙下令,“鸣金,快,撤!!!”

他当机立断,马上已最快速度收拢兵马,后军转前军,急速往外遁去。

因突乱突退,吃了一个大亏,损伤极多,寥信心如刀绞!他只能咬紧牙关,率军往另一个备用的栖息地退去!

但他不知,这场大战才刚刚到高潮!

寥信速度极快,他军中到底是久居山林,翻山越岭极其迅速!

快速往前冲,终于稍稍拉开紧咬的追兵,就在他传令全速进军,要一鼓作气甩掉敌人的时候,前方变故突生!

一声高喝骤起,前方峡谷林木簌簌抖动,两支大旗顷刻束起,最大一面红底金字,“靖”!

另一面青旗黑字,上书斗大一个“侯”!

侯忠嗣等待已多时,一举长刀,厉声喝令:“兄弟们,杀啊!”

满山遍野,林木抖动,竟似有万余之中,寥信大惊失色,立即下令停下掉头急退!

可退不了几步,马蹄声沓沓疾如惊雷,一面红底金字的王旗迎风招展,赵徵玄色重铠,手提湛金大刀,血迹斑斑溅在他的脸上身上,杀气腾腾,刀刃仍滴着血。

他勒停马,长刀一指:“箭阵!”

“冲锋!!”

前后夹击,四面八方,震天喊杀声,密州军蜂拥冲杀而下。

死伤惨重,胆丧心寒,寥信厉喝:“突围,突围!快!!!”

可被重重包围,还能如何突围?

赵徵策马横刀重扫,鲜血喷溅,鲜血溅在他的眼角,斜飞的锋锐眼眸悍戾峥嵘,他回刀一勒马,瞥了远处状若疯癫的寥信一眼,心下却一动。

他临时改变策略。

赵徵眼睛在寥信及其身边一众誓死血战的将士及亲卫身上扫过,视线在廖信胞弟廖勇脸上顿了顿。

他招来柴兴:“传我令,把寥信之弟放出去。”

战事到了这里,已届下半场,廖匪完了,密州的匪患将被一举解决。

只赵徵心思一动,密州遭遇水淹,至少要数年时间才能恢复元气,而他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哪怕纪棠和他一起想了很多剿匪补堤之后的振兴民生之举。她废了很多心思,他都知道。但两人心里也明白,再多的好政策好法子也没法一下子改变密州的鸡肋现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