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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关情爱,戴绿帽子什么的,男人的奇耻大辱。

行了,真情假意苏瓷也没兴趣深究,反正这事儿她肯定不能让人知道,军镇里头还有个死对头强x犯在,她铁定不能和他们一起走的!

苏瓷提着篮子和布包推门进了正房,听见说话声,她便站在帐缦外没有进去。

“……镇上还有八百军马,应该能撑十天左右,……等到了平州,到时候看情况再说。”

“平州离邗州更远些,那边旱情应该会好歹缓和点。”

“姓梁的只怕会找麻烦,咱们路上得小心些,……”

“还有四王那侄儿,镇上旱得都要粮尽水绝了,他也不知来这是作甚?……”

众人眉头深锁,你一眼我一语讨论,一直倚在榻背听着的杨延宗终于发话了,“好了,去收拾,今夜收拾妥当,明日寅初动身。”

百户逐家逐户通知,寅中在镇外的东山脚集合,整个军镇离开,他们没有存粮,无论如何也必须跟着大队伍行动。

“是!”

大家听到脚步声,知道苏瓷就在外间,应下也不耽误,立即就起身出去了。

苏棣脸色还有些苍白,但步履已颇稳健,经过时疼爱揉了揉苏瓷的发顶。

苏瓷冲他眨眨眼睛,露出笑脸。

帐缦内的里间传来一声带着几分淡淡的男声:“进来。”

来了!

成不成就看这会儿了。

苏瓷立马调整一下表情,收起那抹俏皮的笑,眼观鼻鼻观心,提起地上的篮子进去了。

……

女子特有的细碎轻盈步伐,穿着青色细棉布裙的少女转过帐缦进了里间,微微低头把藤篮子和布包放在桌上,冲他微微福身,有些拘谨的喊了声:“大公子。”

不同于杨延宗两个弟弟,苏家的女孩子们都有些悚他,一贯都是喊他大公子的。

杨延宗微微颔首:“坐。”

他斜倚卧榻,右手一直平放在几上没挪过位置,但他手指微动,却已可随心意操控。

男主外女主内,过去苏家三个女孩在他心中都只有一个非常模糊的影子,包括父亲为他定下的那未婚妻,他这还是第一次注意到她。

模样生得尚可,规规矩矩,看着十分乖巧,早年恍惚曾听喜爱研读医书,以为不过闺中女子随意看看,却不想竟有一手接续筋络的好本事。

苏瓷有些腼腆笑了下,应了,坐下来洗干净手,打开麻布取出夹板和棉绳,开始给他的右腕做固定,并轻声说:“得固定一个月,等筋络愈合后,才能慢慢活动恢复。”

“嗯。”

苏瓷这纯良乖巧的样子当然是装的,技术可以有,一来她爹也挨了一下,二来杨延宗才是做主的,那事儿说服她爹也没用。

她故意没把夹板一起捞出来,就是等着二趟,并留出点时间给男人们商量。

她来得刚刚好。

苏瓷用棉绳打了最后一个结,剪断,嘴里说着“好了”,面上却露出一些欲言又止的神色。

杨延宗看见了,问:“什么事?”

苏瓷犹豫了一下,轻声问:“我们一定要和他们一起走吗?东南方会不会更好些?”

她刚才听见的,大部队在东山西麓集合,往正东方向进山。

苏瓷剪断棉绳,洗了洗手,收拾一下桌面,把藤篮子打开,把装黄米粥的罐子取出来,还有黍豆饼,最后是那碟大块根茎。

他们的粮食已经很少了,黍豆饼不多,那根茎却是第一次出现的,很多,满满一大盘子,样子看起来就是能吃的。

杨延宗的目光一下子就落在这盘子根茎上去了。

这个叫野葛根。

能吃的,淀粉很足,很饱肚子,不过藤很细很难辨认,尤其是枯死之后,一般人根本没法辨认得出来,更甭提吃了,现在很多东西都没被发现能吃。

苏瓷轻声说:“这是在山里找的,从前躲在山里,我见过牧民掘来吃,这是我和姐姐昨天去山里挖的。”

“还有蓬蓬草,蓬蓬草下面会有水,正东方向怕没什么水,东南要好多了。”

感觉杨延宗的目光刷一声移到她头顶来了,这人目光压迫感很强,苏瓷倒不怕,但她后背的皮肤仿佛能感受到这种迫人力量似的,汗毛悄无声息立起来了。

诶诶,真是一个气场强大的危险男人。

苏瓷心里是这么吐槽的,不过在杨延宗霍抬头看过来的时候,她露出一个稍显紧张又腼腆的笑。

杨延宗捏起一块葛根,咬了一口咀嚼两下,把东西扔下,“阿康,去把老二叫上一起来!”

……

杨延宗居然直接起身下地了。

他的伤比苏棣还要重,除了手筋还有其他地方,脸色几分苍白尚带着淡淡的烧红。

苏棣比他到军镇还要早几天,大病一场人事不省才刚好起来,但他居然就这么直接下地了,并顺着苏瓷视线直接一把推开了对着东岭群山的西窗。

蓬蓬草,学名叫什么不知道,和刺沙蓬是一个科的,看起来一点都不起眼,和漫山遍野的野草相比并没有任何区别,但它却有个特点,就是外来的。

这是一种会流浪的草,每遇干旱地里实在没有水分了,它就会把根系从沙土从抽出,团成一团,外表和枯死的草团没有任何区别,跟着风被吹着走,等再次被吹到水洼里,它就会枯木逢春,把根系重新伸出扎根水边,生长起来,并且繁殖得很快。

换而言之,每处生长有蓬蓬草的地方,原来至少也是个水洼,找到那些还半黄半绿的,往下深挖,很大几率会挖到浅表地下水。

天终于黑透了,借着夜色遮掩,杨延宗带着阿康杨二郎苏瓷进了山。

阿康和杨延信用铁锹一通猛挖,挖了可能有小一刻的功夫,挖了有两米多深,却越挖越起劲。

最后一锹插进泥地重重锹起,月光下,黑黝黝的坑底,一股浑浊的细流慢渗了出来,在坑底聚成一个小水洼。

杨延信两三下爬上来,一把抹脸上泥泞,又惊狂喜:“哥,水!真的有水!!”

苏瓷闻言眨眨眼睛,唇角飞快翘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