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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这样的想法,第二天白天,他压住了赛思科,并没有让小队出去找猎物,而是对营地周边进行了一番地毯式的搜查,终于找到了线索。

树林里的泥土有被翻动过的痕迹。

那痕迹从小道一路延伸到河里,松土上翻,树叶和杂草夹在其间,怎么看都像是一个人或一群人在偷窥过后刻意地改变土层掩盖他们的脚印。

行了,还用问吗?

别说奥卡万戈也不像东非大草原,到处都是水网,人都要坐船活动,追踪犬更是步履维艰,条子很难发现他们的踪迹,就说如果是吧,踪迹都发现了,还不动手,可能性几乎为零。

窥视营地的毫无疑问是同行啊!

即使比起任何地方,大象王国的猎物都最多,奥卡万戈更是有超过一万头野象活跃,但对干这行的人来说,资源就是金钱,永远都不够多。

碰上有条子的消息时,同行偶尔还会顺带搭把手,但在没有“外敌”出没的时候,谁不是恨不得其他团伙都消失,只剩下自己的团队在活跃呢?

至于两败俱伤?

对激烈一点的团伙来说,根本不在考虑范围。

人的思想都是复杂的,混在沾血行当的又都是三教九流,万一碰到心脏的,能干出什么事来,叫齐达想象,都觉得不知道该往什么方向想。

他的脸色可以说是一下子就阴沉了下去。

问询赶来的赛思科同样又生气又后怕,赶忙通知手下们收拾营地里的杂物,又打电话让小镇那边打听打听有没有新人在附近活动,最好再加派人手,他们自己则忙碌起来,把据点换个位置。

齐达要收拾到处丢下的生活用品,以免有心人通过这些追踪到他们的身份,找到住在城里的家人,赛思科拆帐篷,几个手下则挖坑点火,处理三只剥了皮的红驴羚——加餐,和一点外快。

点了火,生了烟,就要赶进度了。

片刻之后,两辆越野车从林间驶出,开向半岛的西侧,留下一片狼藉的营地残骸,熊熊燃烧的火坑,以及慢慢碳化焦黑的骨肉。

赛思科照着记忆绕路开,把团队带到了之前曾经用过、今年尚未启用的观测点,这里距离最近的象群活动区约莫有七、八公里远,就是距离狮子的领地有点近,往下是一片开阔水域,水鸟众多,还有河马、鳄鱼出没。

防卫压力……有所上升,但,嘿,外人入侵的压力也不会缩减嘛,无论是谁想过来找麻烦,都得先挤开河马,趟过遍布鳄鱼的河流再说。

这天夜里,所有成员都睡得不错。

唯有齐达没睡着,担心会有枪声突然响起,然后一伙不速之客冲进营地,在他们身上开几个血洞,抢走所有的现金和手机,一直抱着枪严阵以待,幸运的是,直到天亮那种感觉都没有出现。

他不由自主地长出了一口气。

绷紧数天的神经放松下来,营地里又煮了热汤,喝完一碗,齐达甚至有精神先和内线通电话核对了东边象群活动的消息,又打开社交平台浏览了半天的奥卡万戈相关,寻找有没有游客看热闹、内行人能解读出更多信息的动态。

接下来几天,风平浪静。

团队开着车出去,射杀了两头犀牛,随后接到上线发来的指名订单,又匆匆拔营,赶路二十公里,射杀了一头长着壮观长牙的大公象。

一切都是那么顺利,齐达和赛思科几乎要机会那场风波已经过去了,无论窥探营地的是谁,看到他们成功被从老地方赶走,或许都觉得满意了。

可是……事情真的会这样解决吗?

两周过去,那种违和感再度出现的时候,齐达竟有种莫名其妙的尘埃落定的感觉。

但这一次,他没有再忧心忡忡,而是相当从容地布置了守夜任务——小镇增派过来的人手已经到了,虽然“进货”的效率慢了点,跑点频繁了点,但人多了,寻常同行谁来了都得脱层皮。

掠食者就更不用怕了,就是晚上出去上厕所要结队,否则因为单手拿光源,另一手很难开动大枪,只能开小枪,容易发生某些“前辈”在营地附近偶遇猛兽,因为火力不够,开了十多枪人家还能发动攻击,结果把小命搭进去的惨案。

奥卡万戈三角洲那么广阔,就算对方一直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躲在远距离打坏主意,这边既没法确定他们的位置,又觉得烦了,大不了继续挪据点,从每做一票换一次位置到每隔几天动一次嘛。

没有什么要担心的了。

毕竟——

条子摸排不到,同行进犯不能,掠食者威胁不了,还能出什么问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