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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亚倒是想写字,但是又怕被人类看到,真成了“成精”的鸟,于是就此作罢。

敲击交流是缓慢的。

安澜每说一个字都需要敲很多下,不过反正现在他们有大把大把的时间,而且都被困在这片后院里,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做,也没有别的事情需要担心,所以能凑在一起说说话——不管说得多慢——都是件消磨时间的好事。

通过情报分享,她得知诺亚穿越的时间要早半年,恰恰是他早离世的时长。不过这只被穿的棕榈凤头鹦鹉并不是在这栋别墅里出生的,而是在外面被繁育、养到断奶身体稳定之后转手卖到这里来的。

买家是老刘的孙女。

她应该是知道爷爷喜欢养鹦鹉,所以去买了一只当做礼物,不过那年老刘生日的时候因为忙学业和工作她和父母谁都没来,只是托人把礼物送到了房子里。

安澜听了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看看这一后院的鸟,很多都是需要办理手续才可以饲养的,按照老刘闲聊时说出的自己积累下来的家财数量,其实完全不难做到完满,即使他自己不上心,后辈或许也可查漏补缺一二,但他们只是敷衍了一下,并不关心他在饲养宠物的时候有哪里做得欠缺,将来又会不会伤害到自己。

所以也难怪老刘把鸟当做孩子。

话又说回来,房子里鹦鹉数量虽然是超标得多,多到和某些繁育中心差不多,但它们确实都被养得很好,特别是常年在笼子外游荡的那几只。

这些大个头鹦鹉特别聪明。

安澜成长的这半年时间里发生过两次后院顶盖被咬坏的事情,有一次藤蔓和绳索做的天顶干脆塌了一个角落,露出个直径一米的孔洞来,但大鸟们个个稳如泰山,半眯眼睛蹲在自己喜欢的位置上看着小陈吭哧吭哧地在那修理,没有一只想着往外跑。

诺亚认为这是一时爽和顿顿饱的区别,安澜觉得很对。

有了他做“中间人”,她很快就有机会和这些聪明的鹦鹉熟悉起来。

首先认识的是大黄和小黄。

这两只蓝黄金刚鹦鹉是真的喜欢诺亚,而且压根找不出理由,安澜观察了半天,只能猜测大概是它们特别喜欢黑色。

平常没事的时候大黄和小黄就喜欢追在诺亚尾巴后面,不出几天就发展成白天三只鸟排成一排蹲在横木上和她大眼瞪小眼。白天贴在一起就算了,连晚上睡觉都要挤在一起睡,有一次大黄直接跟进了诺亚的笼子里,被叨了好几下才离开。

并且这些鸟的模仿能力和学习能力都很强,看了几次就明白了安澜和诺亚在栏杆上玩的“敲爪子小游戏”,下次安澜再敲,它们就会赶在诺亚前面给出反馈,虽然是乱敲一通,但动作对了,那种兴奋的情绪也对了。

相处了一段时间之后,安澜也成了它们的最爱(之一)。白天假如诺亚想在后院顶上飞几圈“活动活动筋骨”,两只蓝黄金刚大多时候不会直接跟着他离开,而是会仍然蹲在笼子边上,热情地和她叽叽喳喳。

不过它们彼此之间的关系很差,和那只葵花凤头鹦鹉的关系也很差,三天两头在相互瞪眼睛,有时候小陈边工作边放歌听,葵花凤头鹦鹉正在跟着歌声摇摆,没摆两下就会被突然从某个角落杀出来的大黄殴打一巴掌。

所以安澜特别同情那只雨伞鹦鹉。

雨伞凤头,又叫白凤头或者大白鹦鹉,很自然地得到了“大白”这个名字。名叫大白的鸟确实和电影里的大白一样暖,全天候无休地在调解各种鸟际矛盾,但它并不是主动去做的,而是因为身上好像套了层Debuff一样,每次都会非常巧合地出现在战场中间,所以不得不去做。

闲着没事的时候大白喜欢和被称为大绿小绿的绿翅金刚待在一起,这两只鹦鹉不管对谁都是一副憨厚的模样,从来没做出过什么进攻性举动,任何鹦鹉想要舒舒服服地晒会儿太阳,或者不受打扰地打个盹,去和它们站在一起准没错。

安澜因为出不去笼子,暂时无法和它们交际,还觉得很是可惜。

另一个和她交际多的是小蓝。小蓝每天都要过来看几次,每次来都会把东西往她嘴巴里喂,偶尔还会给她梳理羽毛,把她梳得舒舒服服地闭上眼睛。

这事第六次发生时诺亚盯着看了好久。

那天晚些时候他紧贴着笼子,把那张常年合不上的、可以轻易咬碎核桃的嘴巴塞进栏杆的缝隙里,做出一副要梳羽毛的样子。安澜狐疑地盯了一会儿,怀疑对方是不是准备对前两天的嘲笑采取打击报复行为,最后还是给面子地凑了过去。

很快,些微的感动就变成了满满的……嫌弃。

这家伙真的给别人梳过羽毛吗?为什么总觉得被他梳一梳羽毛会比被闹闹叨脑袋掉的头发还要多?不能仗着大家嘴巴边上裸露出来的皮肤颜色都很靓丽就完全放弃治疗不在乎羽毛吧?

她心里有一万句槽要吐。

可是诺亚好像真的很想学会,屡次梳毛被她叨,屡次还要凑过来继续梳,恍惚间仿佛又回到当初在森林里彼此依靠着舔毛的时候,久而久之,她也就随便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