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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枫然淡笑:“没事的。”

轮到他了,路子灏检查了一下他背后的号码布,拍拍他肩膀:“加油。”

李枫然走到比赛场地,加速奔跑,到了杆前,背身一跃,如一条平躺着的鱼从杆上游过去了——很标准的跳高动作。

周围的观众纷纷赞叹。

苏起:“哇塞!”

路子灏:“水砸找了个跳高的体育生教他,但他好像只学了两次就会了。”

不过李枫然只是姿势很好,毕竟不是专业的,跳不太高,横杆升了之后就跳不过了。

他走下场,苏起冲他竖大拇指:“风风,你是海燕!”

李枫然拍拍路子灏的肩:“我的任务完成了,你加油。”

路子灏丧气:“我跑不快。哎,马上要跑了,我好紧张。”

苏起这才发现要进行长短跑比赛了,她赶忙往自己班级跑:“我先走了,路造我会给你加油的。”

苏起班级所在的区域刚好在田径场赛道的终点尽头,很多同学都涌到赛道边给同班的加油。

苏起和几个女生抱着矿泉水,摇着彩带当拉拉队。尤其苏起,她活力四射地冲去了场地内圈,站在田径场赛道的终点线附近,陪着他们班每一个长跑经过这段赛道的同学冲刺,给他们呐喊加油。

隔壁班的老师都笑起来,对鲁老师说:“你们班的苏起真是热情洋溢啊。”

苏起刚陪刘维维跑完八百米,在终点线给她送水,张可欣过来搀着她,拿小扇子给她扇风。

每个班的“运动员”都受到了热情的接待。

周围人挤人的。

梁水在一旁报道200米,看见她了,问:“过会儿你给我加油,还是给你们班刘涛加油?”

苏起想也不想:“当然给我们班加油。”

梁水说:“吃里扒外。”

苏起道:“我跟你又不是‘里’。”

梁水质问:“你不跟我是‘里’,你跟他是‘里’啊?”

苏起被问住了,纠结地想了想,最终:“我还是要跟我们班加油。”

梁水一挑眉:“哼。那我把他甩十几米你信不信?”

苏起:“你甩你的呗,反正我要给他加油。”

梁水佯作生气,拿手指了她两下:“你给我记着。”

苏起被他逗得噗嗤笑:“我不记,明天就忘。啊,我现在已经忘了。”

梁水一指头敲在她脑门上,说:“我回去就改qq名字,‘苏起吃我东西还不给我加油,苏吃里扒外七’。”

他q上全是学校同学呢,苏起叫:“你敢?”

他眉毛飞得老高:“就敢。”

苏起捶了他手臂一下,

张余果不知什么时候来了,在一旁道:“那我给你加油吧梁水。”

“好啊。赢了请你喝饮料。”梁水说着,冲苏起抛了个眼神,一副“看着吧我才不稀罕你”的神情。

苏起知道他是逗她呢,但心里莫名刺一下,不太舒服,她看向张余果,张余果很友好地对她笑笑,走去梁水身边跟他一起去报到处了。

她微吸一口气,收回目光,去找他们班的刘涛,帮他报道完毕,有人戳了戳她肩膀:“七七。”

梁水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他微低着头,一只手绕在背后,拎着衣服一角,说:“号码布歪了,帮我别一下。”

苏起转到他身后,从他手里拿过小别针:“你们班怎么用这种别针呀,又没力又容易坏。”

“谁知道呢?”梁水回头瞄。

那别针又小又滑,很难捏住。参赛者已跑去起点处集合,苏起见了,赶忙加快速度:“是不是要集合了?”

“没事。你别急。”梁水说。

苏起挤开一枚小别针,把号码布一角别在他衣服上,也不知怎么急得心跳加速,她慌忙把四角都别好了,赶紧推他:“快去快去,要起跑了!”

梁水倒不急,抻了抻衣领,慢悠悠瞧她一眼:“真不给我加油?我走了哦。”

苏起这时候还顾什么斗嘴呀,忙道:“加油加油加油!”

话音未落,少年嘴角扬起,冲她笑笑,再一转身朝起点处飞驰而去。

苏起立在原地目送他离开,也不知怎么,加速的心跳并未平复,脸却也有些发热了。

发令枪一响,男子两百米比赛开始了。陪跑的苏起完全跟不上速度,就见男生们像一阵风一样从眼前刮过。

两百米仿佛在几个眨眼间就结束了。

梁水速度最快,轻松将所有人甩在身后冲过了终点线。

刘涛跑在第五名,苏起过去给他送水,赞道:“已经很棒啦!非体育生里的第二名,好棒!”

刘涛开心笑起来。

她回头找梁水,就见他站在数米开外,张余果笑吟吟跟他讲着话,递给他一瓶水。

梁水拧开瓶盖,仰头喝了几口,听着她的话,又笑了起来。

苏起想起刚才梁水跑步时,张余果在一旁高速陪跑,她的速度很快,勉强可以跟着他。

那时,张余果从苏起身边冲过,也带起了一阵狂风。

苏起本想过去祝贺梁水,但体育队的一大帮人都围着他。她便先去看路子灏跑步去了。

路子灏跑的是四百米,绕田径场一圈,和他同组的有体育生,也有平时就经常活动打球的男生,他跑了个倒数第一。

苏起去终点线上接他,给他水,又拍拍他的背后:“完成任务啦。不错不错。”

话音未落,他们班一个男生说:“路子灏你跑得比女的还慢。你该不就是个——”

路子灏突道:“董方你烦不烦?”

苏起一愣,她还从没见路子灏发过火呢。

那个叫董方的不屑道:“还开不起玩笑,呵呵。”说着就走了。

苏起问:“这个神经病是谁啊?”

路子灏挥挥手,寻常语气:“不值一提的人。妈呀,终于跑完了,我解脱了!”

接下来的田径赛没有她们班同学了,苏起回去操场,坐到自己的椅子上。

路子灏跟着她过来做客。

座位区大半都是空椅子,只有比较文静的同学坐在那儿或看书,或吃零食聊天。

苏起翻开书包,请路子灏吃零食。

路子灏眼珠子快掉出来:“你把小卖部搬来了?”

苏起美滋滋的:“嘻嘻,齐全吧?你吃不吃?”

路子灏拿了条果丹皮,苏起拿了碗果冻,两人一边翘着椅子,一边吃零食看风景——田径场上扔铅球的,跳远的,赛跑的,加油的,年轻的学生们满场飞奔;天空呢,似乎又放晴了一点儿,那一抹粉蓝色变成了水蓝,清透得像能再次滴出水来。

路子灏慢悠悠翘着椅子,忽道:“难怪你喜欢运动会,这么一看,很不错嘛。只要不让我参加项目。”

苏起递给他一包辣条,路子灏开心收下。

“我就觉得嘛,坐在操场上吹风真是——”她翘着二郎腿踩在前边空椅子的横杠上,自己坐的椅子翘得只有后头两只脚接地,摇摇晃晃正舒服呢。椅子被人一摁,猛地往后一倒,苏起“啊”地失声尖叫,惊慌乱抓,却不想那人猛又握住椅子,阻止了它的倾倒。

苏起一落一停,心脏狂跳。

梁水恶作剧成功,笑得不行。

苏起气得扭身就要打他,他手再度一松,苏起没打到,连人带椅猛地下坠:“水砸!”她条件反射地双手抓住他手臂。

路子灏说:“小学生苏起梁水,你们好。”

苏起叫:“他是!我不是!”

梁水手刚要动,苏起更紧地抓住他手臂,一副再不反抗的乖模样:“都不是都不是!”

他稍一用力,把椅子稳稳握住,这下不逗她了,慢慢把椅子竖直放回去。可一等他放好椅子松了手,苏起瞬间跳起,在他手臂上狠狠打了三下:“啪!”“啪!”“啪!”

“我靠,你够狠呐苏七七。”梁水夸张地揉着发红的手臂,控诉着,又冲她稍稍一抬下巴算是打招呼,往自己班上去了。

苏起重新坐好,嘴唇眉梢全是笑,往嘴里塞了颗瑞士糖,就听一旁张余果慢慢说:“苏起打人好狠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