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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领口一道浅V,胸前的白团饱满挺立,相当傲人。他目光略抬,落在曾荻姣好的脸庞上,问:“现在?”

“怎么?工作一上午,累了?”她略略挑衅。

“呵。”他轻嗤一声。

她笑起来,手腕如软蛇般伸向他腰间。

……

下楼前曾荻多等了一会儿,她抱着胸坐在沙发上,看着窗外的阳光,心里却不甚明朗。

不知为何,那个纪星叫她不太舒服。虽然她跟韩廷并无私交,但韩廷身边极少有固定的女人出现。

更何况,人都如此,极易对比自己弱很多的角色给予关怀、照顾和提点;也极易对比自己强很多的施恩者产生讨好、信赖和仰慕。

他们这种关系无论纯洁与否,都叫她很介意。

归根究底,她是个占有欲极强的女人。且男女之间,就那么点事儿。职场之上,专业交流,太容易流露出个人魅力。这点她清清楚楚。

她手摸向坤包里头,无意识抽出烟来,想起韩廷极厌烟味,又放了回去。

只因他不喜欢,她几乎戒了烟。见他之前更会保持气味清新。

关上坤包,无意间瞥见小镜子,镜子里的女人美丽优雅。可对镜自看,总觉不完美,又觉法令纹深了些,眼角的纹路似乎愈发清晰。

女人啊,终究抵不过岁月。

她合上包。

要是能给他生个孩子就好了。脑子里突然滑过这个念头。

但这只是妄想。

没有安全套便绝不会做.爱的男人,哪里能让她怀上孕。她不是没试过,在一些意外的时候撩拨他,使尽招数却都没用。

正想着,走廊里传来脚步声,韩廷过来了。

曾荻笑靥如花,站起身,迎上前和他一起离开。

进了电梯,她佯作不经意地问:“那个星辰公司,现在做的怎么样?”

韩廷道:“你什么时候关心起这个来了?”

“我关心什么?”曾荻拨弄着头发,“来的时候看见那小姑娘了,随口一问,说起来她也是我底下出去的人。”

韩廷没接话。

曾荻又道:“她原先在我公司里就挺聪明机灵的,跟你这儿应该也挺像样儿的吧?”

韩廷说:“还行。”

曾荻没从他口里套出半句对纪星的评价,不说了。可忍了一会儿,实在咽不下,借着开玩笑的语气问:“上次她借你名头招摇撞骗的事儿怎么解决的?”

韩廷这下看她了,问:“哪儿招摇撞骗了?”

曾荻压抑住语气中的酸味儿,笑道:“原来我不知道她是你新欢,能拿着你名字到处唬人了?”

话被她说成这样,韩廷竟也没恼,淡道:“小丫头片子不懂事,费那些劲儿计较?”

曾荻话里的尖酸已是压不住:“我跟她计较?我至于么我?”

韩廷隔了一会儿没接,电梯快到了,他说:“你吃的哪门子飞醋?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你犯得着么?”

他语气微冷,已是不耐烦她的性子。

曾荻顿时收敛下去,琢磨他这话的内容,似乎又说那人无关紧要,她不必介怀。反而心里又舒坦了些。

待上了车,她好言道:“我最近发现一家餐厅不错,午餐去那里吃吧。”

韩廷没意见。

曾荻给司机报了地址,又道:“最近有出话剧很热,我这儿有两张票,明晚一起去看呗。最后一场了。”

韩廷问:“xxx演的那个?”

曾荻笑道:“有兴趣?”

“我妈一学生是那剧的导演。”韩廷说,“明晚几点?”

“七点半。”

周三那天下午,纪星等来了闪送文件。这几天她四方搜寻,终于在某论坛上找到了话剧票转让信息,最后一场。

她付了比原价高出不少的价格买下票,拿到票后第一时间给邵一辰打电话。邵一辰说会提早下班赶去剧院。

从周末到现在,他表面看上去没什么,但纪星知道他不太开心。这两天话都讲得比较少。

晚上七点一刻,东四十条路口车水马龙。四周高楼林立,矮房交错。最后一丝晚霞在西天上苟延残喘,暮色已要降临。

纪星一身T恤短裙在路边等候,老远看见邵一辰从停车场出来,表情有些无动于衷。

“一辰!”她小鸟儿一样飞跑过去搂住他的腰摇晃两下,以示撒娇求和。

邵一辰终究心软,摸摸她的头,问:“等很久了?”

“才来一会儿。”她塞给他一块巧克力,“你先垫垫肚子,我怕你过会儿会饿。”

邵一辰好笑:“没那么夸张。”

“三个多小时呢。赶紧吃了,零食又不能带进去。”纪星撕开包装,掰下一块递到他嘴边。

邵一辰无奈一笑,低头含进嘴里。

身后有人柔声唤:“纪星?”

纪星回头,竟是曾荻。

一旁还有韩廷,目光淡淡看着她,也扫了眼邵一辰。

纪星愣了愣,没料到会在这儿碰见他们,懵懵地点头打招呼:“韩总,曾总。”

韩廷对她点了下头,表情平淡。

曾荻目光却落在邵一辰身上,笑问:“男朋友?”

“是啊。”纪星答,挽住邵一辰的胳膊,介绍道,“一辰,这是我投资人,东扬医疗的韩总;这是广厦的曾总。”

邵一辰看向韩廷:“你好。”

韩廷:“你好。”

打了个招呼,便分道扬镳。

等人一走,纪星继续给邵一辰塞巧克力:“呐,再吃一块。”

“太甜了。不吃。”

“再吃一块啊!”她急得跺了一下脚。

邵一辰拗不过,又吃了一块。

曾荻回头看着身后那两人的动静,莫名愉悦得很,对韩廷道:“她男朋友还挺帅的,跟她很配。”

韩廷没搭理,并不挂心的样子。

进了剧院落座,纪星和邵一辰坐在第五排;韩廷和曾荻在第一排。

话剧很快要开场了,灯光黯淡下去。

纪星意外看见韩廷坐在她斜前方不远处,开始好奇他和曾荻的关系:他们俩一路进来没有任何肢体接触和亲密举动,看着不像是恋人。或许是有生意往来的朋友?

正想着,韩廷无意间回头,正巧隔着重重人影,与她目光相对。昏暗的观众席上,他的脸被光线的阴影渲染得愈发立体了,眼睛也格外明亮。

但一瞬后,他便回过头去了。那一瞥不带任何意义。

很快,横亘在他们之间的观众调整着坐姿,视线阻挡。

纪星收回目光,看向台上。

剧院里安安静静,光线昏暗,只有台上的人儿表演着。

不知为何,渐渐地,她有些困意来袭。

不是戏剧不精彩,而是座椅太柔软舒适,她这些天太累太累了。她身子稍稍往椅子里头滑了滑,几次想强打起精神,无奈眼皮越来越沉,越来越沉。

纪星醒来时,听见耳边雷鸣般的掌声。

她竟睡过了全程!

她扭头看邵一辰,他望着台上在鼓掌,表情晦暗不明。

纪星吓了一跳,知道错了,一声不吭。

回去的路上,两人沉默了半路。以往看完什么,他们都是一路讨论着分享着往回走。

可她睡过头,错过了整场剧,无话可讲。

好半天,她轻轻拉他衣角,摇晃一下,小声:“你怎么不把我叫醒呢?”

“我看你太累了。”他说,见她一路都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还是把她拉过来搂进怀里拍了拍,“没事儿,睡一觉放松也好。”

“那话剧讲了什么?”她抬头问,想重拾话题。

他揉了揉眉毛,叹一口气:“……难讲。”他讲不出来,可等了一会儿,还是尝试着讲述起来,“讲的是……”